在沈逸生还是胎儿时期刚满8个月的时候,申芳怡不慎跌落台阶,以致早产,孩子虽安全降生,只是免疫力低下,出生之后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最后都能发展为肺炎,那时候的医学还不够发达,对于病痛的认知大多充满恐惧,甚至还有闲言碎语说沈逸生养不大。
从沈逸生出生之后,沈家一家老小对他是日以继夜的战战兢兢的细心呵护着,也好在他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健康,与正常的婴儿一般无二。
因为刚刚出生时的惊魂,最后沈家长辈给他起名沈逸生,只希望他能健康安逸的度过一生,对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和期望。
或许是因为长辈的思想灌输,沈逸生浑浑噩噩的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也没有目标,从名校毕业的他却一直做着一份差不多的工作,领着差不多的工资,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今天是个周一,沈逸生又开启了他朝九晚五式的工作,早起上班去了,又如往常一般,下了班无事就直接回了家。
下了地铁,回到小区,他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机,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往家门口走去,完全没注意到站在楼下的嵇思休。
今天的嵇思休穿的是简约轻便的现代装,也放下了她及腰的长发,看着就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小姑娘,只是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与她的外貌不相称的从容。
若要问她今天为什么不再‘盛装’出现,那可能是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沈逸生不会那么痛快的把玉佩给她。
因为沈逸生没带玉佩,嵇思休感应不到他的位置,便早早的在他家楼下等他回来。
或许是实在等得无聊了,嵇思休站上不到她一脚宽的花坛边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向前走,偶尔失去平衡,她就一脚踩在台阶下,踮起脚尖再次找到平衡点站上去,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踱步中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沈逸生的身影,看着他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嵇思休一个侧步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沈逸生被突然蹿出来的人影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看清人影的面容,他不假思索的问到:“你怎么来了?”
他这一开口,嵇思休就敏锐的预感到今天果然拿不到玉佩,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挂着一幅笑脸,“不是说好了今天过来吗?”
“哦,我没考虑好。”不等她问,沈逸生直接干脆的回答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这么直接的回答,倒是堵得嵇思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逸生昨日早已想好了对策,只停顿了两秒,便表情陈恳,进退有度的继续说:“虽然我相信你说的话,相信这个玉佩原本也是你的,但是这个玉佩是沈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去考证,我也知道你很迫切的需要这个玉佩,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
嵇思休虽然知道他内心肯定藏着许多小九九,但这一段话说得也算是合情合理,让她找不到漏洞去反驳,也就只能带着笑脸与他周旋,“我知道,我也不是逼你,我只是担心你考虑好了联系不上我,所以就过来了。”
“你可以给我一个电话,我考虑好了给你打电话。”
“不用,反正我也没事,我可以天天来,这样的话也能让你感觉到我的诚意。”
“我是觉得......”
两个人正各怀心思的打着太极,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说是生气吧,可那怒火却未达眼底,说是悲痛吧,眼角却又挤不出一点眼泪,站在远处打断沈逸生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喊叫:
“沈逸生,你果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难怪这段时间总是对我不冷不热,原来是忙着跟别人谈情说爱去了。”
嵇思休看向那女子,觉得有几分眼熟,想了半天她想起来了,她是沈逸生前世的夫人,看来这一世他们又在一起了,这就是所谓的命定的姻缘吧,她注定只是一个过客,只是自己当时看不明白,才会有今日的恶果。
等会,她刚刚说的话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真是作了孽了,前有隔壁老王,现有前世姻缘,都把她当成了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隔壁老王可以不解释,但是前世姻缘万一真的误会了,他们真的因此分手了,那她还怎么好意思要回玉佩。
嵇思休向前几步,站在他们中间,诚恳的向前世姻缘解释:“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单纯的在谈一笔交易,我觉得你们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最好还是先心平气和的沟通沟通。”
“你们先谈着,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再见。”解释完,嵇思休留下这么一句就匆匆的离开了。
也管不了前世姻缘相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反正该说明的情况她已经说了,剩下的那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矛盾,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你们能有什么交易可谈的?还在家里谈。”
走了几步,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着是一副不相信的语气,嵇思休下意识加快步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逸生侧脸看着嵇思休迈着两条小细腿来回的捣鼓着越走越远,他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在谈多少钱卖给她,你觉得多少合适?”
刚说完这句话,看见嵇思休踉跄了一下,又快速稳定步伐继续马不停蹄的离开。
此时的嵇思休已经远到听不见他所说的话了,只以为是自己太着急了没走稳,哪里知道原来是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黑锅绊住了自己的脚。
“你什么意思?”
沈逸生淡定的看向被他挑起怒火的女子,依旧平淡的语气:“没什么意思,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提分手的吗?我同意。”
女子的嘴里仿若飞进了一只苍蝇,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漂亮的柳叶眉紧蹙,怒气冲冲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你在给我带绿帽子,别装作一副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难道不是?”
沈逸生这一语双关的话再次让女子吃了瘪,她停顿了两秒,心中似已做了另外一番考量一般,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是,我是要跟你分手,但是是因为你先对不起我,先对不起我们的这段感情。”
沈逸生冷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带了几分鄙夷,“陶小莉,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得了我吗?我之所以没有拆穿你,是想给你留一点面子。”
“你什么意思?”陶小莉瞬间拉下了脸,极力的掩饰着却还是露出了一丝慌张。
沈逸生盯着陶小莉的眼睛,突然嗤笑一声,状态随意的说:“你不就是觉得我穷想离开我去找更有钱的吗?你大可以跟我说,我也不见得有多离不开你,何必非要去争到底是谁更对不起谁呢?你是不是觉得,将一切的问题推向了我,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做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去博取更多人的同情?”
看着陶小莉微张着嘴巴,一副被人拆穿了所有心思的震惊模样,沈逸生轻笑着问:“还要我继续说吗?”
陶小莉怔楞了一会,冷笑一声,彻底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淡定的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仰起头看向沈逸生,“我以为我已经够能装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装。”
沈逸生毫无波澜的一副欠揍的模样笑着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虽然不够聪明,但学习能力还行。”
两个前世的夫妻,今世的情人,嵇思休所以为的命定的姻缘,还没动手就已经是头破血流,彻底的撕破了脸。
只有不明事理的嵇思休唉声叹气的回了家,直叹流年不利,更觉得自己选择死亡的年份不对,才会碰上这么一堆糟心的事。
今天的向殊瑶仿佛知道结局一般,终于没再红着眼了,状态随意的仿佛嵇思休就是出去溜了个弯。
嵇思休心里苦啊,都怪沈逸生那个祸害精,她只想平顺的死去,现在好了,非要弄得这么尴尬。
一个月之前,嵇思休将她要结束生命的决定告诉了向殊瑶,还拟定了遗嘱,将她的茹茵居赠与现任管家向志恒和下任继承人向殊瑶共同拥有,宅内收藏尽数捐与国家博物馆,名下所有资产也全部捐与慈善机构。
因为嵇思休的遗嘱,向殊瑶这段时间就忙着整理她的资产,忙着收回那些外投的资金,还特地回了一趟茹茵居取来她一直收藏着的汉服和头面,忍着眼泪给她拾掇。
结果呢,她天天说要去寻死,却又天天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第二日,嵇思休反复思索着,还是去了沈逸生家,毕竟她等死已经等了几百年了,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放弃。
只是今天她还没开口说话,沈逸生看见她就怒气冲冲的质问:“你还好意思来?”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来?
“都是因为你,我被误会移情别恋,还被甩了,我的现女友也变成了前女友,你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嵇思休睁着她晶莹剔透的眼睛,眨啊眨,眨啊眨,发自内心的一脸懵逼的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就是因为你,天天来找我,那天早上你从我家走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她误会你在我家住了一晚,误会我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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