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秋月本就站在一起,两人各持利剑冲进人群,瞬间就把挟持肖远的两个大汉分开,缠斗在了一起。
肖远不会武功,眼睁睁地站着,看见剩下的八人都举起弓箭对准了海棠和秋月,他急怒攻心,气道:“这么多人射两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都朝我来!”
陈天禄发出怪笑声,朗声道:“我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些,你以为是纸糊的?各位兄弟手下留情,别伤了两位姑娘,抓住了绑起来就是,我还要拿她去换银钱呢!怎么着也要叫许翰学掏出万两白银来!”
海棠听得一乐,她最怕这些人一口气把她扎个对穿,既然不射她了,那就打吧。
她迅速靠近那名大汉。
他手上无剑,提着那把弓箭迟疑着是要砸还是不砸,就在他迟疑的当口,海棠冲近他弯腰在他大腿上狠狠扎了下去,随即迅速拔出剑倒退几步。
那大汉受了伤,一声惨叫,腿上瞬间汩汩冒出鲜血来。
秋月则将另一名大汉的手臂戳了一个血洞,不过短短一瞬,两人嚎叫着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人似乎没料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两个女子如此厉害。
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名胡须满脸,浑身肌肉的汉子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剑来,粗着嗓子吼道:“怜香惜玉是行不通了!小娘子,我劝你还是放下剑乖乖跟我们走,就凭你手上这点力气,是打不过我的!”
海棠倒吸一口凉气,喊了一句:“吕涛,这人归你解决了。我搞不定他!”
吕涛大声地应好,道:“是时候施展一番了,来啊,上啊!”
那人的身形明显比吕涛魁梧许多,见他这副单薄的模样,嗤笑一声,两人斗在了一起。
这边秋月果断狠决,一下把四名大汉放倒在地,有缺胳膊的,有断腿的,地上鲜血横流,惨叫声响成一片。
陈天禄有些被吓住了。
他根本没料到海棠身边的丫鬟这么厉害,就连海棠本人也是个狠角色。
他看了一下,不过一息间,空地上,只剩下两人,一人与吕涛都在都在一起,看样子还行,另外一人则已被许海棠戳了一刀,摇摇晃晃就要站不住了。
他心道这样下去要完,忍不住恶从胆边生,拣了一块石头掂了掂份量,估摸着一下砸下去就能死人!!
他扫了一遍在场几人。
杀肖远?
不,不,不,肖远杀伤力不大,且还有机会捞钱,一下弄死了后果承受不起。
杀许海棠?
还是杀她身边那个丫鬟,或者那个楞小子?
思绪在脑中过了一遍,脚步动了起来,走到了海棠的身后。
他决定先把海棠砸晕了再说。
他以为没人看见,咬牙切齿地举起石头就要往海棠的后背砸……
肖远站在右边角,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六年前的往事瞬息浮上眼前。
天杀的,这女人,看起来又要被人砸晕了!
他手上完全没有武器,临时去找块石头也来不及了。
顾不上多想,他飞快地往前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不行,来不及了!这次不能再让她晕过去了!若她走了,何年何月再相见!
一声闷响,肖远挡在海棠的身后,只觉一阵剧痛传来。
他睁大眼,看见海棠已经解决了那汉子,转过身来接住了她!
“他妈的!”海棠忍不住爆粗口。
他看见她满脸愤怒的表情,扶着他坐在地上,气呼呼道:“还好吧,你休息一下。我要去杀了他!妈妈的,怎么又来背后偷袭这一招,我就知道今天没好事!”
一语毕,她就要冲上去!
“别。”肖远伸手拉住了她。
那边,吕涛已经杀了那彪形大汉,和秋月一起拿剑对住了陈天禄。
海棠低头看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人这么坏,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肖远眨眨眼,感觉自己虽然很痛,但看样子不会晕过去了。他看着海棠,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温柔,“你不是没杀过人嘛,我怕你会做噩梦。弄伤人也就罢了,杀人还是别了。”
海棠一怔,不由自主地答应他:“好,我不杀人。”
她朝秋月和吕涛喊道:“别杀他,把他捆起来先。”
她说着转头找安康,“安康,马车里有绳子吗?”
一眼望过去,安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过去了,软软地倒在马车边上。桑菊则不见影踪,看样子是趁着她们打斗时,砸晕了安康跑了。
海棠气得不行,走到马车边,忍不住轻轻踢了安康一脚,喃喃道:“你也太没用了,居然被一个小丫鬟下手。”
这边,秋月已经放开陈天禄,走过来找绳子。两人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条麻绳,将陈天禄捆了起来。
肖远勉强站了起来,沉声吩咐道:“先去我的庄子上,陈天禄不能跟着我们进城。把人安顿好了,我再送你们回去。”
海棠睨他一眼,心道:就你那柔弱的模样,还送我们?我送你回家还差不多。
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拂了他一番心意,只能好好的答应了下来。
海棠在田庄里待了没多久,就回了许府。安康受了伤留在了田庄养伤。
秋月第一次驾马车,竟然很快就上手了,一路无惊无险地回了府。两人静悄悄的从角门进府,一路疾走进了沉香榭。
直到坐在沉香榭厅间的圆桌前,海棠一颗心才算定了下来。
接过夏荷递来的热茶,连喝了半杯,海棠才放下杯子惊魂未定地道:“今天真是有惊无险,居然又去了那个鬼地方,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哪里!连想都不要想起来!”
夏荷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两人看起来脸色煞白。
夏荷:“三小姐,门房那小子特意跑来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他说你们故意把五小姐丢在大门口,自己跑了?听说桑菊还跟你们走了,那她现在回来了没?五小姐刚才还来过了,她说要去找老爷告状!”
海棠抱头想哭,她太难了。
外头一堆破事不说,家里头还有个糟心的妹妹!
嘤嘤嘤,不想面对现实怎么破?!
逃避现实,海棠擦了把脸,埋进被窝里,准备睡一觉再说。
海棠一觉睡醒,外头天已经黑了。
今天一天过得心力交瘁,她本来可以睡得更久,甚至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却生生的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惊醒了。一把又尖又利的女声,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一听就是她那位糟心妹妹的声音。
她无奈地坐起身来,抹了一把脸,听秋月硬生生把她拦在外面不让她进来,“五小姐,请你说话轻一点。三小姐今天累了一天,你就让她好好睡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她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有这么累?这都睡了一下午了!”两人好似在推搡,许妙嫣声音刺耳极了,“你放开我,我要去问清楚,她对肖公子做了什么!她竟然与肖公子私下见面!”
海棠被她弄得心烦,穿好衣裳走到房门边,冷冷道:“别吵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和肖远做了什么,我现在就去找爹说清楚,你来不来?”
许妙嫣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理直气壮,愣了楞道:“我当然要去,你有胆子说,我为什么没胆子听!”
海棠嗤笑一声,吩咐秋月:“你使人去瞧瞧,我爹回来了没,他这会子人在哪里!”
夏荷站在一旁,帮嘴道:“夫人刚才使人过来传话,说老爷在清晖园,想叫您过去一起用晚食。奴婢见您还睡着,便回话说不去了。您这会子过去还来得及,外头冷,奴婢替您拿鹤氅。”
海棠套上羊皮小靴,罩着红羽纱面白狐皮里的鹤氅,手上捧着一只小巧的手炉,生生觉得自己白天晚上好似两个人。白天那是冷血女杀手,这会子倒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又暗自庆幸,今日出门幸好穿得简单利落,若如现下这般,好好的鹤氅就废了。
秋月提着一盏四角宫灯,一行人往清晖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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