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作家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并迅速走红,他们的才华被专家推崇肯定。
卉安发现他们有一个共性:儿时就接触阅读名著,思想成熟早,感知敏锐细腻,写出自己的感想,相互之间挑衅叫嚣,谁一定超过谁!
任何东西研究多了,功夫到家了,就能成为××家。
看到在校的学生们一个一个出书,卉安觉得她的书法家梦、文学梦、律师梦从一个水分充足色彩鲜艳的水果风干成没有水分干巴巴的水果干了,什么希望都破灭了。
爸拿起指甲剪剪指甲,发现坏了,惊问:
谁把指甲剪弄坏了?
你是贼喊捉贼吧?
卉安在一旁消遣爸。
没有,我从没有弄坏过一个。
爸认真的说。
你又没看见谁。比如你看见璟了抓住他,你谁也没看见。比如你袜子烂了,是你的脚指头捣烂的,你能说是人家弄烂的。再说都不坏,它卖给谁啊?只有坏了你才会再买。
妈的消遣比卉安更胜一筹。卉安和妈的一唱一和让爸哑口无言。
卉安中午下班回家,妈一遍遍问她:
做什么饭?不知道做什么饭?让你爸下面条吧?
以后不用问我,不知道做什么饭我吃方便面。
卉安不耐烦道。
非得问啊。
妈看到卉安恼怒,用手轻揉着卉安的脸和额头,然后脸贴着卉安的脸微笑着耍赖般说。卉安被妈的神情逗笑了。妈笑着说:
我煮点米,给你调芹菜,你吃点馍。
我不吃,什么都不吃。
妈把锅放煤炉上,卉安拿方便面泡。爸走进厨房,似明了一切的说:
怎么啦?在外面受气啦,肯定!
面泡好了,卉安吃起来。
妈发愁的说:
我熬恁些米想她吃些,她又泡方便面。
记住,她中午不吃甜饭。
爸一语点破妈的疑团。
双休,本该大睡特睡,函授学校发新书,还安排了两天的课。
想象一下听课,卉安心里洒满了快乐的种子。骑着自行车沐浴在春阳里,轻快的到了学校,领书时,碰到老乡,老乡是哥的朋友,知道她是卉明的妹妹,上课他先到时,常常帮卉安签名,卉安感动于他的热情大方关怀照顾。
喏!她来了。
老乡回头看见卉安对老师说,卉安疑惑他的话意。
我把你名签上了。
老乡指着签名簿对卉安说,他指着另一本签名簿说:
这是领书签的,你签一下吧。
签了名,领了新书,老师边给卉安课程表边说:
你们几个来时分数差点儿,不到线,到时候来补考吧。
并指着几个名单给卉安看,卉安看到她的名字在几个名单的最下面,心里一冰,刚才心里的晴空现在风雨如晦。坐在教室情绪低落的望着窗外,原来她没考进来。
放学后,人走光了,卉安走过去小心的问老师:
补考考什么啊?我没有书。
没事,考试抄一份就行了。
老师温和的安抚卉安的紧张情绪。
爸晚饭时说:
你比萝巧胖。
吃饭的卉安听了恶心的想吐。
晚饭后,卉安站在镜子面前,望着对面白胖的脸,恨不得掐死她。不止脸,全身上下都是肥肉。她不明白,这样肥胖的她,为何常被人戴上温柔二字。
萝巧,是单位数一数二的胖女人,爸竟然说自己比她还胖。真话?刺激她减肥?
人重要的不是外表,是真才实学,是能力涵养。
爸的很多观念让卉安厌生。
兄弟再多也不多。
生女儿好,生孪生子更好。
男女永远没有真正的平等。爸妈心甘情愿理所当然的为哥洗衣物。
卉安记得十几岁时,妈洗她的衣服时看到了她的内裤,像饭碗中发现苍蝇般厌恶的把内裤从水盆里捞出来扔到坑脏的地上,恶狠狠的说:
这个你自己洗!
卉安的心被刀剜了一样,痛的扭曲,她把水淋淋的内裤拾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卉安永远忘不了妈这残忍的一幕。
卉安耻于自己的角色——被安排的工作。兄妹相遇的尴尬时常发生,被层层了然鄙视的目光包围,她宁愿做乞丐也不要在嘲笑压抑中生活。工作早已做厌,只剩下无休止的嘲弄讽刺。她喜新厌旧?自尊心太强?
生活,只有无穷无尽的挫折,这是卉安生活至今收获的全部财富,也许将是她毕生的收获和积蓄。活了多久,有千万年吧?为什么她的生命这么长?这么长?长的不可思议?
卉安对阳的魅力依然无法抵抗,阳的喜悦轻而易举感染了她,卉安刹那间心湖碧波荡漾春意盎然。她仍对阳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爱意,这样的畸情只能自生自灭,永远不能在阳光下现形。
现在这一刻,卉安像自由自在天上飞着的小鸟,任意游荡的闲云。
璟怕卉安管他不敢骂人调皮,爸妈每顿饭都做一个她喜欢的菜放她前面,哥耐心的喂璟喝粥,柔声哄璟:
多吃点儿!多吃点儿长的高。
卉安看到父性的光辉在哥身上闪耀,那是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亲子之情,对儿子的温柔体贴喜爱。
爸自在的喝着小酒,妈喝着汤。
饭后,璟尾巴一样前后左右粘着哥玩闹,卉安喝着茶,蹦跳着上楼下楼。和妈说家长里短,和爸谈工作人事国际关系局势。
冲动时的争吵哭闹要死要活像一场模糊的梦。生命还是美好的,不是吗?
晚饭后,吃爸买的草莓,爸看卉安的吃态,皱眉道:
你吃什么非要一次吃够!
妈洗的草莓卉安全吃光了。
爸说的对,她吃什么吃怕了才不吃。
冬天走了,卉安不能在冬眠了,她不能容忍自己原地踏步,她要提高充实自己,永不止步。
中午下班回家走进客厅,妈微笑着对卉安说:
我给你说个事儿,你肯定喜欢。
什么啊?
卉安的好奇心被妈神秘喜悦的话勾起来。
不叫说!不叫说!
璟双手拍打妈的腿说。
妈凑近卉安贴着她的耳朵说:
厨房有草莓。
啊,卉安高兴的一下子从妈身边的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又慢慢坐下去。
不叫说!不叫说!
璟打妈的双手更用力了,声音里有了哭意。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我说厨房有水叫她去喝。
妈安抚璟。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
爸在一边不关痛痒的说。
妈起身去厨房,卉安知道妈去洗草莓了,坐着没动。璟跟妈去了,一会儿,璟俩手拿两个鲜红的草莓。
给!
璟递给卉安一个。
只给我一个?
给。
璟大方的把另一个也递给卉安。
两个草莓顷刻间进了卉安的五脏庙。
璟又端了一碗洗好的草莓进来,卉安拿两个吃,再拿时璟不给了。卉安自己进厨房洗了边吃边走到客厅,璟哭闹着对卉安拳脚相加,卉安不理璟,璟哭的更大声,边哭边扑到妈怀里,说:
不叫她吃!不叫她吃!
不叫她吃叫谁吃啊,那一袋都是她买的。
妈哄着璟,璟慢慢不哭闹了,开始在妈身上寻欢作乐。两手抓住妈衣服想一直爬到脖子上,妈被璟闹的难受,开始意有所指的说:
妞妞家有一个大老扁最孬啦,□□他奶奶爷爷,那个大老扁是妞妞邻居,叫——璟头。
璟头。
璟懵懂的重复。
璟小时候后脑勺睡的平平的,所以很多时候戏称他大老扁,卉安听到妈的话肚子都笑痛了。
电视里放着武打片,妈说:
看!正抓坏人呢!
抓坏人干什么?
抓那个大老扁。
看璟听不懂又打破砂锅问到底,妈气急反而笑了,璟似乎懂了妈笑他,又捶打妈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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