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小说:笨妞 作者:青角米虫
    飞雪迎春到。

    立春后第一场雪,地上结了厚厚的冰,路上的行人小心翼翼。

    卉安紧张的在结冰的路上骑车,还是摔跤了,毫无预警的人车分离,卉安摔的实在,周围幸灾乐祸的眼神纷纷投向她。车座扭到一边,车把高高翘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卉安推着车不敢再骑,看着别人骑车从身边经过暗暗羡慕,路上的摔跤别人看的到,人生路上无数次摔跤谁知道呢?人生如这冰冻的雪路,明知会摔跤也要耐心走下去。

    大年过了,小年也将成为回忆。

    卉安坐火炉旁,嗑瓜子,看电视,喝茶,人变得懒懒的。

    明天十五——元宵节,今晚月亮圆圆,月光雪光交辉,黑夜仿佛成了白昼,灯光污染了美丽的夜色。

    卉安珍惜父亲给她的每件物品,父亲给她的东西都代表着对她的爱,当她厌倦生命时看见这些东西会唤回她些微求生的意志,甚至有时父亲的鄙视使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这些东西提醒着她父亲对她真实的爱。

    依赖和自立在卉安心中重复的对抗和解,无休止的争斗。渴望坚强时,便是风雨来临;顺其自然时,便是平凡宁静的岁月。

    认真的思考,每个村庄每条河流都显露出历史的痕迹。游山玩水是为了寻找古人遗迹。每种文化艺术都代表着一种生命意识的流动。

    冬眠过后,卉安脑中空荡迟钝。

    上班的生活,规律单调乏味。

    看秒针一圈一圈的走完一个又一个圆,除了钟表的走动,外面是沉静的世界,偶然几声鸟叫远远传来。

    卉安站在栏杆旁,看院子里树上新生的黄嫩叶子,蛋黄的阳光时隐时现。

    两个月没见侄女莹,卉安突然很想她,想看看摸摸抱抱她,血缘关系好奇心?

    妈洗过头,拿剪子对着镜子剪头上胎记上的白发。妈的白发是拳头大的胎记上先有,以前卉安常常帮妈拔掉胎记上的白发,妈也给卉安拔白发。卉安上初中后,后脑勺上零零星星的冒出白发,不知是压力大?营养不良?遗传?后来,妈胎记周围白发越来越多,卉安渐渐没耐心给妈拔了,妈自己对着镜子拔白发,后来妈把胎记上的头发剪光了,胎记上的白发最多。看妈不厌其烦的常剪,卉安说:

    妈,染头发呗。

    这话卉安说了无数次,妈总是说:

    不染,染了头痒。

    这次妈听了没说话,也许她剪烦剪怕了吧?

    卉安身心被疯狂的野兽肆意撕咬,说不清的情绪控制着她,不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很多愿望成真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开心,反而惆怅落寞。

    夜半被噩梦惊醒,卉安想躺到妈身边,睁开眼,房间光线微弱,梦中的鬼魂似乎躲在某个角落等待时机袭击她。世间有鬼吗?卉安蒙头睡去。

    爸说: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性子啊

    这话让正和爸吵闹的卉安沉思起来,人都小性子吧?不然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是非恩怨勾心斗角。如果人没有小性子,就不会生气发愁,哪还是人吗?

    小别胜新婚。

    亲人之间也是这样,长久的相处,难免磕绊摩擦唇齿相伤。短暂分离后,清理掉身心上的垃圾,轻松的同时又倍感寂寞,卉安回想爸妈在时的欢乐温馨,黯然伤神。但,只能“小别”,太短不足以整理情绪,太长又有新的习惯产生,感情会减淡变稀。

    卉安在十字路口差点和大车相撞,明知不该走向它,自行车不听使唤的向它飞去,若非司机紧急刹车,不死也半残。

    卉安坐在栏杆旁看书,璟在栏杆旁无理哭闹,卉安懒得理会璟的任性,无动于衷的看书。爸听到璟的哭声,从楼下客厅走出来,抬起头沉着脸愤恨的向她喷毒语:

    你真是心理变态!

    毒液在卉安身上快速扩散,爸上楼把哭闹的璟抱下楼。

    卉安呆呆的站起来,木然的走到房中的镜子前,镜中人是谁?是爸口中心理变态的人吗?放在脖子上的手,为什么掐不死她?

    心理变态!心理变态!心理变态!……

    这是爸赐给她的永不熄灭的神光,给予她终生受益的礼物,是善解人意的父亲送给她的精神珍宝,一生的护身符长命锁。她是上帝的宠儿,上帝赐给她与日月同辉的父亲,她幸运的不知如何感恩?!

    妈鄙夷的看着卉安说:

    恁高儿都不长个儿啦!就因为心机多,太能了!

    您嫂不叫璟回来,就是怕你欺负他,怕他老是哭。

    爸妈不屑的一唱一和,似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也难消心头之恨。

    泪,无穷无尽吗?有没有流完的一天?这是爱她的双亲吗?

    铜头铁骨豆腐腰,这是狼的致命弱点。她的致命弱点是什么?她不知道没关系,爱她的双亲知道,生她者父母,亡她者父母,这是很公平的,不是吗?不但她的人多余,更早以前,她的命本来就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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