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管家以为等来的还是季清宣的沉默或者是敷衍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答应了。王管家将一瞬间的错愕掩饰得生硬不比,然后在季清宣的出声提醒下,他才换上欣慰的笑脸道:“主子,您。。。您能够相通,真是太好了,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说着,王管家激动得就想往外走,倒是季清宣有些不快地出声道:“慢着!谁让你走了?”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瞧老奴这记性,瞧老奴这记性。”边说王管家边有些懊悔地有些颤抖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季清宣磕头。
季清宣揉了揉他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在王管家磕满三个头的时候,季清宣才叫停。然后季清宣亲自将腿脚有些发软的王管家扶起来,王管家一个劲儿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主子!哎.....”然后就被季清宣扶到了一个软椅上。
王管家如坐针毡,实在是不敢坐下去,但是季清宣一直按着他的肩头,让他想要起来的想法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好认命的妥协坐下来。
“让你坐,你就坐!”季清宣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管家面露难色,然后见季清宣这么的强势,只好深深地叹一口气,点头道:“哎!”
然后,季清宣有些看不清神色地说道:“让你跪,那是不能坏了规矩,这是在将军府,该有的规矩......”,季清宣顿了下才道:“不论是谁,都得遵守。”
王管家一听,就想要站起来请罪,但是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立起来的时候,季清宣斜着瞟了他一眼,厉声道:“让你坐,你这又是干什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
这下王管家只好安安分分的坐着,然后季清宣的脸色才逐渐地缓和了下来。王管家看着这和老将军七分像的脸,心里十分的感叹。
季清宣一边十分随意的把玩着一个茶杯子,一边用很轻飘飘地语气道:“不说别的,就冲您为季家,尽心尽力辅佐到这把岁数,我也该尊称您声叔;更别说,我俩本身不就是这关系吗?我又怎么会去为难一个长辈,是吧?”
王管家一下脸色有些惨白的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主子,这.....是万万不可的啊!您有这份心,老奴的心啊,就滚烫滚烫的。偶尔的一两声,老奴也当没有听过,但是,您也知道,老奴的身份就是季家的一个随时都会出现的灾难。老奴活到这个份上,只是想要看着季家好啊。”至少让我能够有颜面的去地底下看他不是。
说完,王管家第一次用他那双浑浊的眸子极为坚定地看着季清宣,他第一次那么执着地违抗季清宣的命令,站起来将这句话。
然后,季清宣看着这双坚定的眸子,感觉像是透过这双眸子看到了另一双眸子,他们是那么的不同,但是那坚定倒是如出一辙。他本来想要升起来的怒火,一下子被安抚得平平静静,然后他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然后示意王管家坐下。
王管家这才放下心来,冲着季清宣郑重地行了个礼后,才缓缓坐下。季清宣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他行了那个礼,他知道以这个老头的固执,若是不许,定是会死倔着的。
然后,季清宣就开口道:“我这次把你留下来,是想要和你讲一讲我最近的梦。”他说完就专注着盯着王管家的脸,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因为他想若是其他人,定是会觉得一个将军专门来给你讲他的梦,定是疯魔了。
王管家先是有些惊讶地皱了皱眉,然后眼中逐渐地染上了关切。季清宣很满意他的反应,所以他将把他这几天折磨得有些憔悴的梦一一讲了出来,甚至还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但是,王管家听了这番话后却是陷入了沉思,然后顿了顿,似乎在组织他的语言,然后,好一会儿,他才道:“主子,你,相信这可能并不是巧合吗?”
季清宣一下子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王管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王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有些急迫地道:“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王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在你出生以前,在老将军还未战死以前,有一次,老奴陪着....老将军去京城附近的那个万泉寺上香,本来天气还好好的,结果要下山的时候,突然暴雨袭来,老将军当时都纳闷地说是不是这天专门要把我们留在这庙里。
然后,我们在庙中躲雨的时候,被一个寺里的和尚拦着要给老将军算一卦,老将军不信这些,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当时那个和尚只是那么看了将军一眼就说将军已有定亲之人,但定亲之人非所爱之人,所爱之人却不可得。然后,老将军就让算了一卦。
那人说季家会断在......主子这一代,说什么主子的命太过富贵,季家承不住。老将军一气之下冒着大雨就准备下山,结果当他刚走出去没几步,雨就停了,像是专门为了让老将军留下来听那老和尚算一卦似的。”说完,他还像在回味一番似的,叹了口气。
季清宣听得有些发笑,他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和我这些梦有什么联系?”季清宣本来就不信这些,听了王管家的神乎其神的话,倒觉得是那和尚风言风语了。
王管家看季清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更是叹了口气道:“主子啊,您听老奴把话说话,听完老奴讲的,您就全明白了。”
季清宣瘪了瘪嘴,他看着王管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接下来王管家讲的却是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的那股子不安,越来越浓了。
“可是,回去后的当晚,老将军就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他梦见一只长着翅膀的狼飞进了季家,直直冲着季家祠堂去,想拦都拦不住,后来老将军说梦醒前,他看到季家......完了。
后来老将军成亲了,没多久他就去打仗了,而他去的那一年,老夫人发现怀了你。老夫人在怀你的时候,非常的怕冷,那个时候还是夏末,老夫人出门都要披着袄子,她时刻都觉得自己置身于寒冷中,请了很多的大夫,都瞧不出个什么,只是说老夫人是身体太虚了,但是开了好些药,依然如此。
在生下你的前一天晚上,老夫人大喊大叫地惊醒,后来她说她梦见一个妖怪,一个长着翅膀的狼冲进了她的肚子,而第二天,你出生了,那已经是六月间了,但是在你出生的时候,不仅仅是飘雪了,漫天的雪,一下子将全城给染白了,但是,最奇怪的是,第二天,连下过雪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在你的满月酒那天,季家来了一位道士,他一见你就大哭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对你跪拜,还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直念:“罪过啊!罪过啊!”
然后,在他走之前,才对老夫人说你的命太过富贵,这寻常人家是压不住的,还说......季家会毁在你这一代的手上。老夫人一听就慌了,然后求那个道士给个破解之法,他说他也无法做到这件事情,但是他说似乎你是要找一个人,然后说只要是找到了这个贵人,兴许能够保季家一时,不然,不但季家要完,你也活不过三十三岁啊!”
王管家说完还一边抹着眼泪,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真是造孽啊!老奴之前还一直对这心存侥幸,可是,谁知道,你竟然也梦见了!”
季清宣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心口空了一块,瘫在了座椅上,他缓了好一会,还有有些愤恨地说道:“你!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王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因为老夫人。因为老夫人想要在你三十三岁前找到那个能够破解这一切的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老夫人执意要你在今年尽快和表小姐完婚!”
季清宣的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说,表妹,就是那个我要等的人?”
王管家倒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这......老奴也并不清楚。不过,表小姐确实是八字、属相等都与您最契合的人了,若不是因为这个,老奴相信,老夫人也不会选中表小姐的。哪怕是有一线的机会,咱们也不能放弃呀。”
季清宣低着眼眸,想了想,然后有些悲戚地开口道:“我娘是想,如果表妹是那个人,不但我有救了,季家也有救了;如果表妹不是,那么季家也留有后了。呵呵呵呵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娘一向倒是最有主见的。”
王管家看着季清宣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知道老夫人的这个法子确实对于才知道真相的季清宣来说太过残忍了,但是他一想到去了的老将军,他只好咬牙狠心,因为他不能让季家断了香火。
季清宣愣了好久,神情也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样子,不过声音更加的冰冷了,没有了一丝温度,他对王管家说:“我答应了。今晚上准备一桌家宴,正式和表妹见一见,若是她也同意的话,这亲就尽快成了吧。”
语气淡得王管家听不出一丝情绪,他只好答应道:“诶,老奴遵命!这儿就去叫人准备着。”
季清宣便摆了摆手让他出去,然后一个人陷入了沉寂。
等过了好久,他才叫人进来给他梳洗打扮,毕竟晚上有家宴的不是,对于那个未来的妻子,他还是要好好的见一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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