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看兰斯怎么样？”西里斯试探着说。

    贝莱特转身就对脚手架底下不远处躺尸的李合台和向槐轩喷毒药：“你们两个家伙，在机甲维修室毫无贡献，竟然还有胆子打扰我修机甲！一边去。”

    兰斯修机甲的技术可比开机甲的技术好太多，贝莱特没打算插手，也就在一边帮忙，和兰斯讨论讨论修理方法。

    向槐轩甩甩爪子说：“好意思说我们，明明就是兰斯在弄，你打下手。什么时候兰斯修机甲技术比你好了，你就下岗了。”

    贝莱特哼了一声。

    “兰斯退了，今年准备考军校来着。”

    “这不等过几年他毕业了就能过来……”向槐轩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妥。

    一个发展潜力巨大、30岁综合评级就达到S级的青年alpha，不是伯特队长那样120岁了才突破S级的中年alpha。兰斯自己考军校等于军部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军部怎么可能舍得扔掉这么好的苗子去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兰斯之前不是不想参军的吗？”

    “我是考军校，不一定十年义务服役后留在军部。”兰斯拿了材料回来，刚好听到向槐轩的话。

    在联盟，只要是评级在A级或A级以上的人，无论性别，考上军校可以免费就读。有优惠条件自然也就有义务承担。免费就读的军校生毕业后需要在军部义务服役十年，在十年期间不得退伍。

    在校期间会受到校方和军部的重点照顾，早早定下未来所属的军团，这些年轻的高评级军校生一般会提前毕业进入军队实习，大多数一毕业在军部过的顺风顺水。

    绝大部分符合条件的军校生十年义务服役以后还留在军部。

    向槐轩不太赞同：“兰斯，强者重责，你缺少一颗心。我不知道你那些消极避世的想法从哪里来的，但是，要是你继续抱着这种心态是没法往下混的。”

    李合台摇摇头，悄悄在向槐轩身边说自己的想法。

    兰斯现在还没走出迷惘时期，说不定换了个环境，在西塞罗军校受到同学老师们的影响，想法就不一样了呢。

    兰斯说：“人总会有终点的。”兰斯一瞬间表情消极神情沮丧。

    向槐轩被李合台说服了，没有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和兰斯吵起来。

    向槐轩向李合台建议：“下次交任务我们找上将要一封西塞罗军校推荐信怎么样。”

    李合台像看个二傻子一样看着向槐轩。向槐轩这厮完全辜负了他看上去这么有文化有智慧的名字，人有点二。

    李合台：“……看兰斯综合评级都S级了，西塞罗多少年没有S级的新生，就算理论课没过，西塞罗军校也会想办法把人扣下来补课。”

    李合台他们读书的时候正好是所谓的黄金时代，身边的S级多的是，西塞罗军校还会挑挑拣拣。

    现在十几年空窗期太漫长，西塞罗军校掉档也会录用兰斯。

    比较担心兰斯的心理素质考核。

    猎人小队和兰斯相处好几年，总结出兰斯最大的缺点，就是强者之心。

    联盟军部最强调的荣誉感和使命感在兰斯身上得不到丝毫体现，兰斯会参加猎人小队的任务不是出于家国情怀，而是出于纯粹的金钱考虑和与贝莱特亦师亦友的交情。

    若不是认定兰斯是个重情之人，有时候甚至向槐轩会怀疑兰斯哪天也会站到猎人小队的对立面。

    ·

    伯特队长和乔希副队更加信任兰斯，愿意将猎人小队的底细交托给兰斯，可是兰斯偶尔表现出的消极避世的态度更加让他们痛心疾首。

    乔希最见不得兰斯这副样子。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赶紧给你的Omega修机甲去！”

    兰斯抗争了一句：“西里斯真的不是我的Omega。”

    一直沉默着的李合台跟向槐轩咬耳朵说：“兰斯应该是缺一个Omega的感化。想想我们这么多alpha糙汉子给他灌米汤，这么几年他生活态度也没这么消极可还没治愈他那颗Omega那样多愁善感的心。小西里斯这个alpha心的Omega我们从小看到大的，看到他手上的链条吗？他俩站一起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小西里斯链条的另一端系在兰斯脖子上。我总有预感，让小西里斯出场有戏。”

    “链条……？？？”向槐轩吐槽老友，“你这个比喻有点危险啊，直接说让小西里斯改造兰斯对吧。他们两个观念能对掉还差不多。”

    这些从军部注销档案的alpha汉子很早之前就相互认识，看着西里斯长大到被队长自己亲手送到希梅内斯帐下。

    意外和西里斯重逢那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这个意外似乎让在场的小队骨干成员充满了希望。

    李合台：“我认为项圈链条这个比喻很形象。”

    向槐轩耸耸肩膀，他可没有李合台这么文艺的调调。

    “我们都在外面流浪十几年了，总得有个盼头。你看兰斯会是帮助我们破局的人吗？”

    联盟明面上有一名前途光明的综合评级S级的上校alpha，维克多·唐泰斯，经议会包装以后被不少平民称为“新一代联盟之光”和“联盟的未来”。

    那是议会扶起来的人，立场暧昧。

    据他们所知，维克多·唐泰斯已经是议会扶持的、目前所能爬到最高位的军官。军部需要一个同样年轻的、但是综合评级接近或者能超越这个所谓“联盟之光”的人制衡甚至必要时替代“联盟之光”的人。

    贝莱特遇到兰斯的时候，兰斯20岁，综合评级A级，背景清白，经过考察也觉得这孩子可以试试。

    “但是现在和平年代，即使是有联盟第一军校之称的西塞罗军校，什么水平大家都清楚，没法跟三十年前的黄金年代相比。议会势力一天天侵占军部，拖久了对我们不利。”李合台意思相当清楚。

    兰斯在某些方面需要改进，除此之外实力无限逼近维克多·唐泰斯，他值得军部招揽。

    头疼的向槐轩直接躺在地板上仰望兰斯和贝莱特维修机甲。

    三十多年前西塞罗军校迎来被称为黄金年代的一届学生，各类人杰层出不穷。后来知名的有希梅

    内斯上将、梁蜀桐医生、向槐石教授……这一届精英辈出，正好赶上了虫潮大战爆发，活下来的黄金一代学子后来都身居高位。

    这一届黄金一代像是吸收了后来好些年的灵气，至今军部高层后继无人，出现了断代的尴尬。这才给议会有了可乘之机。

    ·

    躲在驾驶舱里头的兰斯闻到了驾驶仓内无处不在的水仙花香气。味道非常清新宜人，兰斯耸动鼻子不自觉加深呼吸，想要将这些香气统统吸进体内。

    驾驶舱多了一层涂层，兰斯摸过驾驶舱每一处角落，检查气密性。

    最后关闭驾驶舱启动机甲检查气压。

    压力稳定，这次改造成功。

    兰斯离开驾驶舱，收起脚手架，最后将机甲收进空间钮。

    贝莱特给兰斯扔了一个东西。

    兰斯接住，这是另一个空间钮。

    贝莱特还是懒洋洋的样子说：“兰斯，这套轻型机甲你带着，以后备用。临别礼物吧。”

    兰斯：“……谢谢。”

    贝莱特最后提醒一句：“要是进了西塞罗军校，小心议会。”

    兰斯：“？？？”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接触不到这一层。

    贝莱特语重心长的说：“以你现在的条件，正好是议会他们拉拢的对象，你得坚定意志。”

    议会和虫族可能有勾结，议会和星盗实锤有勾结。

    兰斯：“……我再怎么也是边缘星球的人啊，怎么可能去勾结虫族。”虫潮战争结束之时，兰斯才十岁，在前线基地之一的边缘星球因为虫族而生活的够呛。

    在那场战争中，边缘星球人口骤减，经历二十年修生养息，人口水平还不到战前的三分之一，还多出了不少灰色地带。

    战后驻军撤退，边缘星治安水平直接从全联盟前五跌到全联盟倒数前五。

    几乎每个边缘星球出身的居民，对虫族抱有不共戴天之仇。

    贝莱特：“总之，你遇到议会的人找麻烦可以找‘老教务’的人，他的通讯码发给你。找他的时候你直接发‘猎人’俩字过去，他会罩你。”

    兰斯顺口接下：“然后作为交换条件我跟你们混对吧。”

    “我是给你选择的余地啊。选择中立，毕业后十年兵役自行退役；还是选择我们，不退役爬上高位。”贝莱特循循善诱。

    “我谢谢您嘞。”

    兰斯走出地下室，出门租了一辆悬浮车，停在别墅外等着。无论是副队还是贝莱特都没有跟上来。

    ·

    队长和西里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和缓了不少。

    兰斯上楼就看见队长伸手弄乱了西里斯的头发，西里斯没有反抗。

    他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

    毕竟已经宣布死亡十多年的父亲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惊喜居多的。

    伯特队长最后拥抱一下西里斯，说：“照顾好自己。”

    兰斯当时刚好路过，伯特队长看看兰斯的背影再看看西里斯。

    “所以你和兰斯真的不是？”队长狐疑的看着兰斯和西里斯的“情侣装”。

    兰斯今天白衬衣黑西裤，和西里斯每天穿的军装衬衣，莫名般配。

    西里斯摇头。

    行吧。

    队长牙疼的认了。

    就算现在不是，他预感迟早会成。

    还有点心塞，错过了小Omega儿子的成长，还得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看中的alpha后辈拐跑。

    队长最后叮嘱西里斯：“要是有一天陷入发清期没有抑制剂且被一群alpha围住，应该选择人群中最强大的alpha。被弱小的alpha标记过，标记会被更加强大的alpha清洗并占领，这会增加Omega的痛苦。”

    西里斯拍掉队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当年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队长认真的说：“你得记着，这是真理。我是个alpha，无比清楚所有alpha的德行，这些是我必须强调的。”

    西里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这一对父子还是没有建立起通讯联系。

    伯特队长认为现在还不是他们曝光的时候，并要求西里斯对希梅内斯上将其他养子也保密。

    聊到西里斯的成年期，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这种事情放在别的家庭都是又Omega或beta姆父来讲解的，但是西里斯年幼丧母，这种常识只能让伯特队长说。

    “西里斯，你已经24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还有不到四个月，西里斯就迎来成年期。

    Omega和alpha性别分化以后，随着年龄增长，体内信息素不断积累，并在25岁左右迎来峰值并形成一种被称为初潮的发清生理状态。

    这象征着Omega和alpha的完全成熟。

    两种性别的人度过初潮是完全不同的。alpha度过发清期一般都是看看片，自行动手丰衣足食或者找一个顺眼的beta。alpha数量相对比Omega多，很少有alpha会在初潮以前刚好和一个Omega谈恋爱正好能在双方初潮完成相互标记。

    Omega不一样，体质相对较弱，单独一个人扛过发清对身体负面影响太严重。

    Omega在初潮以前，监护人一般会将Omega的信息素、基因等资料匿名上传到配对中心寻找适合的alpha相互标记并度过发清期。而配对的alpha会成为Omega未来的伴侣。

    因为缺少alpha的陪伴度过发清期容易导致Omega信息素失调，得不到释放的Omega信息素积累到下一次发清期，将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发清。

    “不用你来提醒，我想靠抑制剂度过。”

    和洛佩斯聊天时，西里斯了解到三十年前洛佩斯就是靠着抑制剂、伪装剂和一些小玩具撑过了好几年发清期，直到遇上了所谓的“加塞特”。洛佩斯没有监护人，也就不存在监护人帮忙找alpha的事情。

    “抑制剂用多了对alpha和omega都会造成不可逆伤害，西里斯，我不希望到了你想生个孩子的时候不孕不育。”

    西里斯叹了口气，他习惯了把自己伪装成beta都快要忘掉发清期这回事了。前两天他在酒吧街着道，说不定也是跟他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浓郁的信息素有关。

    伯特队长问：“你有没有把自己的资料传到配对中心？”

    “又不是强制配对，我也不想在网上找那些我完全不认识的alpha度过下辈子，身边的alpha我看来都是哥们儿。”

    西里斯没打算刻意找alpha，身边优质alpha太多了，西里斯眼界自然也高。

    伯特队长想想，西里斯跟他缺了十年的相处时间，两个人思考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伯特队长只能在心里祈祷西里斯有个好归宿。

    “你看兰斯怎么样？”西里斯试探着说。

    “兰斯不怎么样。”伯特队长迅速否决。

    他对兰斯太了解，兰斯这人别的地方挺不错，可是信息素缺失太严重了，30岁还没有迎来初潮。

    “就因为信息素缺失？”

    “Omega和alpha在一起需要信息素的，兰斯满足不了你。”

    西里斯听着这含蓄的话，脸涨的通红。

    伯特队长还强调了一遍：“他信息素很强是没错，但是浓度已经接近beta了。抑制剂再打多了，哪天就退化成beta，一个beta和一个Omega不会有好结果的。”

    西里斯最后只好说：“父亲，我只是说说而已。”

    伯特队长不无担忧的看着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