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苦笑一声,这哪跟哪呢,道,“娘,您看这话说的,怎么能怨爹呢,您不是也说要苦读书,就不要太早陷入那些莺莺燕燕的温柔乡嘛,我也是这么想的。您看确实不早了,我去洗洗看会书。”
打发了唐锦,唐砚匆匆洗罢喝了碗热粥,就窝进书房里去了,看书自然是看不进去的,只是说来可笑。
虽然唐砚以前就不喜欢读书,但怎么也算是个曾经的学霸,可这古代的书中却是妥妥的文言之词,之乎者也已经不算枯燥,而那些应付科考必备的书目才是真的可怕,光是看着就一头冷汗,唐砚觉得打死他他也背不过一篇的,他最喜欢的还是那些话本,真心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在书房里待了几个时辰,期间,唐锦派李婆婆送了一碗参汤,隔了一会又让小厮端了一碟糕点,然后又让她身边的菁丫头送了一杯新酿的米酒。
参汤是熬了五个时辰的好汤,糕点也是新出锅甜糯可口,米酒更是刚开坛的酸甜开胃,可是思来想去唐砚还是坐不住了,他勾手叫唐九凑到跟前,道,“你去看看夫人这会干什么呢?”
唐九应了一声,书房门开了一道缝果然溜了出去,不多时就见门重新从外打开,唐九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夫人正让李婆婆准备马车,说是一会要去城郊的云岚观里烧香拜佛。”
云岚观是当地有名的道观,建在云锣镇旁边的云岚山上取名云岚观,常年香火缭绕很是兴旺,一想起赠给唐锦昆仑玉镜的那个神秘高人,唐砚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云岚观,他抿了抿唇,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唐九看不出唐砚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老实的回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夫人该是吃过晚饭后才回来的。”
这里的人都崇得道高人,规定的时间里烧香拜神也是每家的惯例,除了这些大家族定期去道观里还愿,就是普通人家只要心诚的也都会隔一段时间送些香火钱。
所以不大的云岚观却终年香火缭绕,唐砚之前去夜宿的山便是云岚观所在的山峰,只是没有登顶罢了。
那就太好了,心里这样想着,唐砚便数着指头盼着唐锦和李婆婆赶紧坐上马车,等两人坐着马车慢悠悠去往云岚观,唐砚便能出去唐府。
唐锦自然是不放心唐砚一人的,临走前还特意过来叮嘱了几句,嘱咐他好好看书,一会又道看书若累也起来走走,万不可做那书呆子熬坏了眼睛。
唐砚心不在焉的点头一一应允,唐锦一走果然像屁股下面扎了钉子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他走到门前看了看,对着唐九道,“你今日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待到屋子里。”
唐九一听就知道自家公子肯定生了什么主意,他说呢,之前忙不迭的盼着夫人赶紧离了家,原来竟是打了这个主意,当下便问道,“公子你这是要打算去哪里玩?”
唐砚自然不会告诉唐九自己的打算,他转了转眼睛,唬着一张脸道,“我做什么还用想你禀报吗?”
唐九立刻摇了摇头,忙道,“唐九不敢,只是若是夫人回来发现了……您玩的时候也估计这点时辰,千万别忘记了啊!”
唐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会,我会尽量赶夫人回来前回家,只是就怕万一,所以还要你替我遮掩一下,夫人的本事你也是晓得的,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在她眼皮子底下折腾,你可小心了。”
唐九郁闷,明明是公子你要小心了,我怎么说也是要被你连累的,但也只能这么想想,木着一张脸道,“好,我会想办法的。”
唐砚很是满意,“好极了,好兄弟!”
说完还颇有些豪气的拍了拍唐九的肩膀,除了书房,原本直接要走的,可是发现自己一身白衣太过显然,想了想,唐砚便倒回房间换了一件白底水蓝的外衫,唐砚这皮相原本就好,这水蓝色衬得他越发俊美无双,他握了一把折扇,从侧门里悄悄溜了出去。
这一顿折腾,直接快到了晌午,好在一早上唐砚胡吃海塞了不少,也不觉得饿直接去了昨日跟丢了妖怪的附近。
唐砚怀里揣着铜镜,走了几条街却始终一无所获,就在他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时候,一辆马车忽然从身后窜了出来。
唐砚心里想着事情,根本没有听到后面吆喝的声音,眼看着那马车就要撞上唐砚,唐砚一惊,身体惊吓的几乎僵硬。
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间,唐砚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拉,鼻尖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还不等他疼的眼泪留下,就又被外力猛地向外推去。
这一拉一推几乎是瞬间完成,唐砚脑子根本来不及转上一圈,背部就撞上了路边的墙壁,只疼得他瞬间弯下腰去,也不知是要护着背部还是要捂上鼻子。
这一惊之下,唐砚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松,就听前面传来“吁”的一声,像是那驾车的车夫硬是拉着缰绳将车停了下来,唐砚还没有直起身子,就听从那马车里传来一声叫骂,“哪里来的臭小子,走路不看路啊,可吓死人了。”
唐砚没有说话,但一人却忽然挡在了唐砚的身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刀刻的利刃,只看得那方才叫骂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但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占了理,一改方才的气焰,小声道,“是你们走路不看路的,可怪不得我,真真晦气。”
唐砚气结,原本还想回上两句,却听路旁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唐砚不由自主忘了过去,却见那边站着一个穿着紫服的公子,这公子玉面临风,端的是一身爽朗清举,他身前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个一身灰衣的小厮,紫服公子道,“说别人不看路,可我怎么记得这路上是不许过马车的。”
这公子一开口,路边店铺和过路看热闹的愤愤道,“是啊,官府早就说了,这路窄,不许马车过的。”
“就是,路那么窄,还非要加着马车,看见人也不知道慢点,反过来怪走路的人。”
“啧啧啧,这年头……”
那马车上的车夫一张脸被人指点的红红紫紫,好半天憋不出不来一句话,愣是气的转头就狠狠甩了马匹一鞭子,直到听见那马车轱辘重新滚动,唐砚才向着周围替他出声的街坊道谢,“谢谢大家仗义执言。”
那紫服公子扇着扇子温和一笑,道,“不客气。”
将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唐砚这才转头重新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高大男子,一身黑衣,也将前方的视线当了个严严实实,唐砚低声道,“方才也谢谢你了。”
裴宋扭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唐砚,道,“下次找死,最好找个合适的死法。”
看着裴宋似乎有些怒气冲冲的直接向前走去,唐砚撇了撇嘴,死都死了,还管什么死法,不就是担心昆仑玉镜的安危吗,谁不知道啊!
这样想着,脚下却不想动,走了几步的裴宋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身后磨磨唧唧的唐砚,然后他就打了个哆嗦,觉得背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阵,便引得好些人张望了过来,唐砚原本就引人注意,此刻更多了一个更加高大英俊的黑衣男子,两人并肩而行,自然更是焦点,唐砚被人打量的有些尴尬,故意向后慢了两步与裴宋错开一些,可是他这刚刚错开,却见裴宋又停了下来。
唐砚一愣,问道,“可是发现什么?”
裴宋摇了摇头,皱眉道,“……这些人。”
猜出他的意思,唐砚立刻道,“就是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男子所以才多看了几眼,没什么恶意”,好家伙,这人是够迟钝的,到现在才发觉,不过可不能让他不高兴,万一惹恼了这阎王。
裴宋一听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越发紧皱,道,“我是个男子,怎么能用‘好看’二字,比起来”,裴宋上下打量唐砚一通,将视线停在他的面上,道,“你才用的是这两个字吧!”
被人夸好看,尤其是裴宋,唐砚心里忽然美滋滋起来,可是刚走了两步脚下一顿,等等,他方才明明说他是个男子不能用好看形容,那意思自己是女人咯?
靠!
唐砚在心里重重呸了一口,追上去说道,“我也是个男子汉!”
这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唐砚抬头侧目去看,却见裴宋神色冷峻,双眸盯着某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当先噤声不敢打扰,裴宋仔细搜索一番,指了个方向道了句“这边”说着就率先奔了过去。
唐砚不疑有他,也跟着追了上去,可跑了几步转过一个墙角,抬眼却是一道朱红的大门,门头上一个巨大的“隋府”匾额正金灿灿的挂在门楼上,大门两侧两只脚踩珠子的石狮子更是阔气雄浑。
唐砚脚下一顿,有些迟疑,“这……”
说着又看向前面的裴宋,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找错?”
裴宋也停了下脚步,面容肃穆道,“我感觉到的气息就是这个方向,不过现在又断了,但我知道那个东西就在附近。”
既然裴宋很确定,唐砚也不能反驳,何况自己又不能感知,两人正要上前,却见从旁边跑来一辆马车,眼看看停在了隋府门口,而那驾车的正是隋丹。
唐砚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毕竟已经到了人家门口,若不过去打声招呼好像怎么也说不过去,他正在犹豫,却见已经下了马车的隋长安正往这边看了过来。
唐砚正站在一片开阔地上,能挡住他的除了前面这个高大黑色的人型外实在没有别的东西,便只能走上前抬手笑道,“嗨,又见面了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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