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寝室熄灯后照常开了一会儿茶话会。
张思曼最近跟苏雁梨的大学网球社员一九六走得很近,每天在网络上聊天,处于一种互相有好感但没有戳破的状态,张思曼为此陷入了“他到底喜不喜欢我”的苦恼中。
上次苏雁梨在电影院碰见一九六,一九六说自己在“踩点”,就是在为邀请张思曼一起看电影做准备。
苏雁梨和穆慕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她出谋划策,聊了一会儿,苏雁梨忽然意识到,往日话头很多的阮芷熄灯后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不仅如此,她这几天好像都闷闷不乐的。
想到这里,苏雁梨顺口问了一句:“阮芷怎么了?今晚怎么都不说话呀?”
过了一会儿,阮芷闷闷的声音才从隔壁上铺传来:“没事,这两天有点累,先睡了。”
“好,那你赶紧休息吧。”苏雁梨以为她们打扰到阮芷休息了,便终止了聊天。
穆慕和张思曼也不再说话,各自休息去了。
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阮芷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有和她们三个说话。
平时里她们四个都是一道去教学楼上课的,今天阮芷却一个人先走了。
去上课的路上,张思曼问:“你们谁又惹到她了?”
苏雁梨摇头:“我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
穆慕冷哼一声,阮芷不在跟前,她终于敢放开胆子抱怨起来:“她每个月都有几天要做出这副模样的,比来例假还准时。动不动就不理人,好像别人欠她一样。”
张思曼说:“每次问她怎么了,她总不说,却又板着脸不理人。”
穆慕说:“别管她,关我们什么事。”
近日穆慕和阮芷的矛盾越来越深了,说起来原因实在是令人无语,寝室里一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每日负责打扫卫生的值日生需要先用扫把将垃圾扫干净,再用拖把拖一轮地面,垃圾分早上和傍晚一日两倒。
其他三人都遵守规矩,阮芷一开始还照做,后来为了省事,省略了扫地一步,直接用拖把拖干净。
其实只要打扫干净就好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再后来,渐渐地,阮芷每天只在早上倒一次垃圾,地也不拖了,剩下的当日的垃圾都积攒到第二天。
如此一来,排在她后面值日的穆慕深受其害,每次都需要倒双倍的垃圾,为此怨气颇深。
加上阮芷仍然我行我素,坚持不懈地在午休时间洗衣服,穆慕更是崩溃,恨上加恨。
想到这里,苏雁梨叹了口气,边走边啃着手里当早餐的面包,没有说话。
穆慕又抱怨了几句,三个女生便在教学楼下分手,各自向各自的教室前行。
苏雁梨早上只有一节课,一下课就直接回寝室。
寝室大门紧闭,应该还没有人回来。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刚抱着课本往里走,没想到却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
抬头一看,阮芷的床上的被子团成了巨大一团,正一抖一抖的,发出抽泣声。
苏雁梨愣了愣:“……阮芷?你在寝室?”
原本在抖动的被子忽然停下了。
过了一会儿,一头乱发的阮芷从被子里慢慢探出半张苍白的脸,露出一双哭得浮肿的通红双眼,一开口,声音沙哑:“……梨子,你回来了。”
苏雁梨把课本放下,走到床边,阮芷睡的是上铺,苏雁梨的脑袋在床边只露出一半:“你怎么了?”
“我没事。”阮芷揉了揉眼睛,鼻音很重。
苏雁梨从自己桌上拿了一盒抽纸给她,又用阮芷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阮芷抽了两张纸,擤了擤鼻涕,又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声音总算没有刚才那么沙哑了:“梨子,谢谢你。”
“如果遇到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苏雁梨把她的杯子放回桌上。
阮芷从床上爬了下来,洗了一把脸,才跟苏雁梨说了最近遇到的麻烦。
原来,自从阮芷的洗牙仪逐渐没有人买了以后,便以发展代理的名义,迅速把手中积压着的几套存货低价转卖给了大一的学妹。
扔掉烫手山芋后,她琢磨着换一门生意做,正巧看到朋友圈里有在香港当交换生的同校学姐在做代购,急需发展线上代理。
阮芷找学姐了解了一下行情,知道不需本人亲自在境外,只要跟广州仓库合作便可,由仓库员工负责到香港人肉代购,阮芷只需当个中间代理销售商品,再由广州仓库那边发出“香港代购正品”就搞定。
阮芷左思右想都觉得犹豫,但学姐一直在给她灌输代购如何简单如何赚钱的观念,还隔三差五在朋友圈发与客户的购物转账记录,怎么看这个钱都赚得轻而易举。
在学姐再三保证仓库“绝对香港正品”下,阮芷一咬牙,把所有积蓄都投了进去。
幸好阮芷微信中本来就有之前当微商时攒下的人脉,不少人来向她问价,虽然也有人质疑“你什么时候在香港了”,但阮芷一句“学姐在香港人肉背货,我只是代理”就搪塞了过去。
一段时间后,这门“代购生意”虽然磕磕绊绊,却也还算风顺地做了下来。
阮芷赚了一点小钱,尝到了甜头,渐渐不再满足于蝇头小利,她把所有赚到的钱都投了进去,还从信用卡里贷了一大笔钱,预备干一票大的。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阮芷惹上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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