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完灵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倒吸气。
“师妹！”王妃听到完灵的动静瞬间大喊了一声，刹那间便到了完灵的身边。她一边扶完灵起来一边看着她，一脸心疼。
完灵忍着膝盖的酸疼和麻痒站起来，挣扎着要摆脱王妃的手，心中有些不大高兴。如果刚刚没有听错，她喊的那一声，是师妹，是那个与她相像的人。王妃看来还是把她错认成师妹了。
完灵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尖叫一声：“啊！王妃？！”
王妃将完灵打横抱起，完灵不可思议地靠在王妃的怀里不敢动弹，连呼吸都不知道该如何让它正常呼出再吸进。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奇怪？王妃怎么那么大力气？就算是修仙之人，那也应该用法术吧？她为什么要抱我啊？女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主子跟奴婢更是授受不亲啊！！
王妃把完灵放在床上，她随之坐在完灵身侧，一只手抓过完灵的腿放在她的腿上。双手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完灵的裤子从膝盖以下被撕掉了。
“王妃您做什么？”完灵捞过一旁的被子紧紧抱在怀里，她很怀疑王妃其实想撕的是她所有的衣服。完灵难过而无奈地看着那宽松的长裤变成了短裤，心想：这回可好，我一共只有两套衣服，这回只剩一套了。回去跟婆婆说衣服被王妃撕了，想再要一套，婆婆会信吗？她总说在月居虽是王府一园，却是最小最穷的园子，这么穷的园子，恐怕不会再有多一套衣服了。难道我以后就要过只有一套衣服的日子吗？没得换洗，自己的身上只怕天天都是臭的了。实在不行，要不偷一套月微公主的衣服得了，明明都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还留着那么多衣服给她做什么？实在是浪费！
完灵的思绪越飘越远，王妃也不理会她，只用力按着完灵的腿，小心地给她上药。手上的力气大到无法让人抽回自己的腿，完灵那光溜溜白嫩嫩的大美腿就这么尴尬地待在王妃的手里。
“这个是止血的，会有点疼，忍着点。”王妃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绿色的小玉瓶，从里边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敷在完灵的膝盖上。
完灵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因为刚刚那猝不及防地一磕，居然破了皮流了不少血。看来婆婆说得没错，她比别的丫鬟更细嫩，这辈子都不适合当奴婢伺候人，她是生来就适合做主子的人！可她要做谁的主子？她什么都不记得，还成了别人的奴婢。
“咝——”完灵忍不住倒吸口气，疼是真疼啊！
王妃突然温柔地伏在完灵腿边轻轻吹着伤口，温热的气流一圈圈漾开，似乎确实没有那么疼了。
完灵盯着王妃那一袭看不出本来样貌的衣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受伤了吗？”
王妃头也不抬继续吹着，轻轻说了一句，“无妨。”
两个字的温热气流再次漾在完灵的膝盖上，完灵突然觉得有点痒痒的，轻轻抽了抽自己的腿，小声说道：“我不疼了。”
王妃抬头看着完灵，冲她笑了笑，温柔道：“那就好。再涂这瓶祛疤的，这个不疼。”说着从枕头下又摸出一瓶白色的药，用指甲剜了一点敷在完灵的膝盖上，再用指腹轻柔涂开。清清凉凉的，仿佛泡在泉水里，果然不疼，很是舒服。
完灵看着王妃，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把药放在枕头下？这又是止血又是祛疤的，难道你经常受伤？”
王妃面上一丝苦涩略过，淡淡道：“我曾伤了一个人，心中愧疚，现在所受的伤，不过是还她的债罢了。”
完灵还要再问，肚子突然不适时地抽了抽，完灵想起自己陪着这个王妃一天没吃饭。虽然断断续续吃了些花生酥，却还是不够饱，现下倒是有些饿了。她松开怀里的被子，掏出吃剩的花生酥递到王妃面前。笑道：“我看你一天没出门，想来也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吃花生酥？”
王妃看了看手帕里零零碎碎的花生酥，数量不多，样子难看，却突然让人有些食欲。
“喂我可以吗？”说着王妃张开了嘴，手上依然抓着完灵的腿不肯松开，似是怕她逃跑。
完灵道：“你可以松开我，自己吃的。”
“我手上不是血就是药……”
完灵了悟，捏起一小块花生酥放到王妃嘴里。王妃身子稍微前倾，一下含住了花生酥和捏着花生酥的手指。
完灵看着眨巴着眼睛一派无辜神色却不打算松开嘴的王妃，心情复杂。还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你一个主子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可以吗？我一个奴才这个时候是该让你放开我还是让你继续含着？张开你的嘴放了我的手行不行？
“王妃……那个……我的手指……”
王妃笑笑，淡然地往后退了退身子，解释道：“大概是血流了太多，竟然有点头晕，没有掌握好距离，你别介意。”
“嗯，不介意。”完灵漫不经心地说着，顺手将手指往王妃肩头的脏衣服上擦了擦，仿佛又忘了自己正同一个能决定她生死的主子在一起。完灵把剩下的花生酥放在一边，道：“您呢？是王妃，要注意身份的。刚刚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但是王妃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在下人面前……额，嗯，下人……”
教育王妃的话还没说完，完灵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奴婢。瞬间低头闭嘴，缩了缩肩膀，恨不得把自己变没了才好。才燃起的理直气壮的教育之火又变成了怂怂之火。
看着完灵几经变化的神色和态度，王妃笑着逗她：“真是多谢你了，可千万替我保密，不然真的就要失了王妃的身份了。”
完灵不语，满面通红。王妃见此，便转了话题，随口问道：“你记得自己今年多大吗？”
“不记得呀！”完灵叹息一声，“我醒来的时候，只听到两个声音，一个女的说我叫阿完，完好无损的完；一个男的说我叫灵，天地之灵的灵。我跟你说过呀，除了这个我就都不记得了，你忘记了吗？”
王妃笑答：“没有忘，只是以为也许你还能记得其他的一点什么。”说着突然失神地看着完灵，又不似看着她，眼睛似乎透过完灵，不知看向何方？看向谁？
王妃认真想着完灵刚刚的话，有男的说你叫灵，天地之灵的灵，若我猜得没错，那个人一定是师父！师妹，不论你是真的失忆忘了那些前尘往事，还是假装失忆来报复我，总归是回来了，我终于有机会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错了。
完灵不知王妃的思绪已经飘了很远，感受到王妃手上力气小了些，趁机抽回自己的腿。
“王妃，奴婢先去给您准备洗澡水，花生酥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奴婢吩咐厨房一会儿就给您送晚膳过来！”
趁着王妃尚未回神，完灵迅速爬下床一溜烟儿走了。
王妃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了看自己那一身被血染红了的白衣，轻笑一声，自语道：“刚刚我那般试探，你却不曾想起曾经你要我喂你果子时的情形，我便当你是真的忘记了。今天的招魂献祭结束时既然是你出现了，那你肯定就是师妹没错了！”
“凤莫！你给我滚出来！”
凤莫正想得入神，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不禁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自觉心累不已。该回来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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