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海槃山下。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太阳已经升的挺高了,五人依旧沉沉睡着。
第一个醒来的是扬,他一睁眼看见必央侧身,面对着他睡得很香,他情不自禁想缓缓伸手摸摸必央的脸庞,但是发现,自己的左手臂正在被期朗拉着,一时还抽不出来,期朗似乎在做什么梦,手上越抓越紧。
扬只能侧着头无限宠溺地看着必央,不过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
这时,期朗突然大叫一声惊醒,必央被惊醒,一睁眼就撞进扬的眼神中,扬被突然被发现,也惊慌地坐起身。
援揉着眼睛起来:“怎么了呀?”
期朗坐着微微喘着气,并没有回答。
昭晏一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一手揉着太阳穴。
大家陆续清醒过来,援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期朗,做噩梦了吗?”
期朗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极其严肃地走到扬的面前,说:“扬,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四人都是一惊。
“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喜欢你表面冷冰冰实则细致很照顾人的性格,我喜欢你遇事隐忍不张扬的低调,我喜欢你浅笑时梨涡,我喜欢你出招时的冷峻,所以,只要有你的地方,多辛苦、多危险、多无趣,我都愿意陪你一起。”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虽然是几人都知道的秘密,此刻期朗亲口说出来,仍然是让众人不知所措。
“刚才援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是,我做了一个特别恐怖的噩梦,我梦见,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们背叛三界、反抗天庭,最后被,被天灾惩罚惨死,我都要吓死了,我决不允许你和琉星姑母一样犯下大错。”说完偷偷瞟了一眼必央,继续说:“所以,我不能再等了,我怕这些话再不说出来,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扬微微偏过头:“期朗,就算不是三界跨界的问题,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天女的身份我可以不要。”
“这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你担心我成为琉星姑母,那你这样和琉星姑姑又有什么区别?”扬淡淡说。
期朗执着说道:“若抛开身份地位,你是什么态度?你爱我吗?”
扬看向必央,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你该知道我的心意所在。”
他原本计划,待他查清一切后便与必央在一起,那时期朗自然就会自己退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若直接拒绝她,期朗未必承受得住,可是再委婉也还是要说明态度。
昭晏发现扬的眼神看向必央,有一瞬地失神,他虽然知道扬和必央关系匪浅,却没想到两人真的早已有意彼此,既如此,为何不早说清楚?害的现在期朗如此尴尬,害的他也心有不甘。
必央也没想到期朗竟会在此刻表白心迹,虽然知道拒绝期朗很残忍,但她对扬的答案也十分在意,希望多年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当扬把眼神看向自己时,说应该明白他的心意所在,究竟是对谁而言。
就在这时,厉将从天边驾云而下:“你们果然在这里。”
扬松了口气:“爹。”
厉将说:“我奉命而来,人间旱灾,太子和你等与我一同去查看。”
“好了,没我什么事了,厉将,我先走啦,再见,各位。”必央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厉将叫住:“必央,等等,你可以和我们一道回去呀,因为旱灾的地方在薄山主脉附近。”
“什么?”必央大吃一惊,忧漾现在不正在主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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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薄山主脉。
薄山主脉下的城镇上,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出现一个行人,却见他嘴角干裂,脸上暗淡。
一人家中,“只剩这一碗水了,给母亲喝吧。”一中年男子舔着干裂的嘴唇说,身形枯瘦。
“没关系,我老了,给留儿喝吧。”老妇人又把水让给了三四岁的小孙儿。
“奶奶喝水,孙儿不渴。”稚嫩的童声懂事地答着。
待老人喝了一口水歇下后,父亲转身带孩子出去,用小刀割破手指,喂孩子喝自己的血。
孩子一边伤心,可是实在渴得不行,只能轻轻吸允一口。
待几人到达薄山时,薄山镇衙门正要向镇民发水。
衙门只搬出两大桶数,一镇村民都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然而一家分到的水也就不到一瓢,平均每个人也就半碗水。
有时,瓢里的水不小心滴落洒在地上,竟有人蹲下身,趴在地上舔舐。
几人不禁有些心酸。
必央道:“怪不得上次捕鱼时,霍山后的溪水都浅了不少。”
昭晏说:“看这情形,薄山镇缺水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现在才派人处理此事?”
厉将说:“听闻是因为有什么规定与人命相悖,为了减少人界的伤亡,所以天界插手查清此事,尽快还百姓安康。”
援问:“那薄山究竟为何不降雨呢?”
“薄山镇中有人做了极伤天害理,天界规定三月不降雨,但是三月后,天上派龙王降雨,龙王却怎么施法都没有办法降雨于此地。”
扬眉头皱得紧紧的:“凡人求安稳尚不得。”
必央见状:“诸位慢慢调查,我先去找找我家忧漾,莫要让人捉住喝血去了。”必央抱拳欲离开。
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厉将说:“那就这样吧,你俩去寻忧漾,我们去走访探查薄山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傍晚衙门口见吧。”
于是,两边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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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问必央:“忧漾有说她来了主脉哪里吗?”
必央摇摇头:“她只说来这里玩,还有,‘好吃的’向她发出了邀请。”
提及好吃的,必央突然眼前一亮:“我大概知道忧漾去哪了。忧漾极爱吃薄山东灵溪的鱼,只怕是这一阵子旱灾,鱼儿都□□涸上岸,忧漾定是去那里吃鱼了。”
援听完,和必央匆忙向灵溪赶去。
灵溪原本是薄山镇附近的溪水,溪面不宽,但溪水清澈甘甜,也是当地居民的引用水。当二人到达灵溪时,却发现灵溪早已干涸,甚至连溪底的淤泥都干旱出了裂痕。岸边有不少鱼骨,却没有发现忧漾的身影。
“忧漾应该是昨天才到灵溪的,你看,这些只剩鱼头鱼尾、没有鱼身的骨头,大概都是忧漾吃剩下的。”必央沿溪边寻找。
“那她现在在哪呀?”
“嗷——”
这时两人听见溪边树林深处一声嚎叫,援说:“是忧漾。”
到了树林深处,只见一小孩将忧漾扑倒在地,忧漾是本身的狸猫的模样,个子并不大。
援直冲上去:“喂,你住手。”一把提起那孩子。
“你别伤他。”必央一边冲过去抱起忧漾,一边说。
忧漾从地上起来,变回人形:“主人,你怎么来了?”
援说:“我们若不来,你都要被这小孩吃了。”
忧漾一脸纳闷:“啊?”
必央翻了个白眼看援:“你觉得这样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可以伤害忧漾吗?”
援转念一想,也是,忧漾虽然功力不高,但好歹是神兽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叫啊?”援问。
“我被他搔痒,太痒了,忍不住就叫了。”
必央解释:“忧漾一般开心时才会那样叫的。”
援心想:“啥?你都知道,你咋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在忧漾面前多没面子呀。”
这时,援缓缓把小孩放下来,小孩眨着眼睛问:“你们是神仙吗,还会变身?”
“是啊,不过,这是个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乖,你叫什么名字呀?”必央很温柔地问。
“我叫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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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厉将带着扬、昭晏和期朗去查找当年之事是为何。
县衙的县令说:“此事也很奇怪的,有关两个人。本镇上原有一富商之子,余焕,但他不求上进,整日吃喝嫖赌,虽也管着他家的部分生意,却并不走心;还有一做皮毛生意的商人,张凉,他并非薄山人氏,只是来到薄山与余家商量生意。”
“这两个人,都没有存好心思,张凉想把自家的劣质皮货买与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余焕刚巧在赌场输了不少钱,所以接手了这桩生意,并在交货的前一天,派人偷偷烧了张凉的货。”
“第二天,张凉不能如数交货,余焕还发现张凉以次充好的伎俩,一纸诉状将张凉告到衙门来,按照协议,本官不得不判张凉赔偿余焕双倍交易钱款。”
“但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那场大火还烧死了两个看货的人,据放火的人说,临放火前,他还请示了余焕是否要顾及库房里的看货人,余焕却说,死了活该。我并未看到看货人的尸身,只是听说那两个烧焦的尸身的背后似乎长有翅膀。”
“随后,余焕被捉归案,而张凉不知所踪,自那事至今,本镇便再也没有下过雨了。本官也不知道此事与降雨是否有关,只是百姓们也都这样传。”
几人听完县令的叙述后出来,天色已近傍晚,出了衙门口就见必央和援还有忧漾在门口等待,还有一个小男孩。
厉将问:“这孩子是谁?”
必央答:“镇上一人家的孩子,今晚或许我们可以住在他们家里。”
这家正是那个父亲以血供养孩子的家里,众人见此家人如此孝顺有礼,于是将自己随身带的食粮分享出来,刘留一家难得吃了一餐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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