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甫和琉星打算将临府所有产业归到临夫人名下,再赠予管家一笔财富,拜托其帮忙打理产业,二人便渐渐减少在生意上的处置。
待一切准备差不多后,琉星于众人面前上交辞呈,说要回家赡养父母,众人不疑有他。
众人都发现,临甫的身体似乎也渐渐不好,整日恹恹,后来竟渐渐卧床不起。一月后,对外宣称,因病身亡,葬礼喧闹,整个镇上的百姓都有些悲戚。
然而,在海槃山的半山腰处,建起了一座白房子,房前有一片妖艳的凤尾花,山上风景极美,一对无名夫妻在此居住,粗茶淡饭,洗衣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山只归二人所有,再无外人打扰。
是的,这对夫妻就是临甫和琉星。
在山上安顿下来后,一日,琉星对临甫说:“我们给临夫人写封信吧,我们瞒了众人,却不得不给她一个交代。”
临甫亦觉得亏欠临夫人,于是写了信介绍了近况,让她好好保养自身。
后来有一天,琉星在山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单薄的身影,是临夫人,她的精神不太好,只在山底遥遥望着山上的白房子,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随后安心地回到轿子内,离去了。
了却这最后一桩心事,琉星原本以为这平静的日子便是以后的日子了,但是这美好的幸福来得很顺利,让她隐隐有不安的担忧。
果然,二人在凡间一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天上,三界是绝不允许任两界中跨种界相爱的,人界没有能力让天界的神仙回天,便只好派天兵去抓琉星回来了。
琉星因常年在凡间,是而每隔一阵子便要历经一劫,天兵考虑其功力和身份,不方便强硬将其带回,于是决定在琉星遇劫后,将其带回。
而后便是众人都清楚的故事,盗取镇天木、镇海珠挽救夫君,众人得知宝物失窃后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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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救临甫的。”琉星说完故事后,坚定地说。
必央刚才听着琉星的故事,心知琉星自然不会放弃镇天木,但此事任性不得,所以在心中谋划了其他,淡淡开口道:“琉星大仙女,如果临甫并非你想的那样好呢?”
琉星怒道:“我与你叙述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的感情吗?”
扬清楚了必央心中所想,开口道:“有一事,还望姑姑与我们去一趟山顶。”
琉星警惕道:“你们怕不是要调虎离山吧?”
“大仙女大可用钻岩锁将此屋锁住,再下结界将此房罩住,只是,我们此行只有五人,天界无人知晓,你如此费力也只是多此一举。”必央说。
话虽如此,但琉星临走之前,仍是按照必央所说,将此房保护得好好的,才与他们离开。
五人将琉星带到了山顶脚印处,昭晏问:“姑母,姑父可是在此处替你挡下天庭一击的?”
“是,这脚印还是那时留下的,我竟都没注意。”琉星看见脚印,又伤感欲哭。
必央摇着头说:“麻烦大仙女再仔细看看这脚印,那并非是替你挡天击,而是原本欲推你坠崖呀。”
琉星一怔:“怎么可能?”
必央继续说道:“脚印在此处,方向对崖外,距离崖边约一臂距离。还有两个关键因素,首先,你当时应该是在崖边站着吧?其次,若真是舍身替你挡下天击,怎么也应该是以胸膛相对,背对于你,且与你距离不会间隔这么远吧?”
琉星回想当时,自己的确是站在崖边,并不清楚身后如何,只知道回身时看见被天雷击中的临甫。
扬低头想了想,补充说道:“姑姑,天兵也不至于那么阴险,在你最虚弱时偷袭于你,他们只怕是为了保护你才将天雷击于临甫,击中之后怕也不是畏罪潜逃,而是回天庭禀报去了。”
不光琉星,其余三人听了扬和必央的话也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临甫的深情款款居然是居心叵测。
琉星擦擦眼泪:“不可能,你们这样胡说虽说得过去,可我眼见为实也是真的。”
扬说:“琉星姑姑,有时眼见的也未必是真的。你们写给临夫人的信是在到了海槃山上隐居后才寄给临夫人的,若他真有隐居打算,一开始便会告诉临夫人,让她配合演这出戏。所以,你们写的那封信也有可能是临甫给自己留的退路,以一个凡人的角度看,他努力拼搏数年的家财和人脉,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必央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纸:“实不相瞒,由于调查两样宝物的下落,我们曾经夜里潜入过临夫人身边,我还从她床头找到了这封信,想来就是你们给她的回信吧,但是信上的内容,琉星大仙女还是仔细看看吧。”
琉星忙抓过信纸来看,待看到白纸黑字的信纸后,泪如雨下:“我不信,我不信。”只是声音渐渐弱下去,而后无力瘫坐在山顶上。
其余人在旁边亦是无限感慨,扬和必央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暗下去,昭晏在必央身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夜匆忙,他并不记得必央从临夫人处拿过什么信纸,难道是他没注意到吗?
待琉星冷静下来后,昭晏问:“事已至此,姑母仍要坚持救临甫吗?”
“姑母,镇天木和镇海珠一旦利用过,就不复最初灵性了。”期朗有些担忧地说。
琉星看着躺在床上的临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天上飞下一只秃鹰,落在扬的手臂上,扬听过消息后说:“天帝生病了!”
众人听过后,脸色都是一变,只因上次镇天木丢失时,天界便是发生一次大瘟灾。
琉星想起,那次的瘟灾自己也生了重病,身边侍女都只敢蒙着面纱接近她,在她一次口渴却虚弱地够不到杯子时,是琉阳适时出现喂了她水,没有面纱,只有关切的眼神。
琉星急忙道:“快,我随你们回去归还镇天木。”
几人离去,结界未解。不知琉星现在心中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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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月灵池。
昭晏运功将镇天木复位,月灵池重又恢复光彩。
另一边,琉星直接去天帝琉阳寝宫请罪。
天帝正躺在床上闭目,侍官走进来:“天帝,琉星大仙女回来了,在外面呢。”
天帝睁开眼,略带倦意地说:“让她进来。”
侍官请琉星进去后带上门。琉星一步步走到天帝床边,一下子跪下,眼泪止不住:“帝兄,琉星错了。”
天帝伸出手,温柔地摸着琉星的头顶:“回来就好。”
琉星仍在抽泣,想当初的小妹妹一样。
天帝平视着床顶:“若我们只是寻常仙人,或许拼一把,弃了这仙籍,也能得一人白头偕老,可是,我们不是,有些命运是我们注定要背负的,所以,我们注定得不到平常的幸福,即使那幸福近在咫尺。”
“帝兄,是我昏了头脑,为了所谓的爱情竟做出这样大逆的事情,害你于两难的境地。”
“琉星,大约我有些老了,年轻时的运筹城府竟渐渐丢弃了,最近我也常常有这样的念头,不顾天界表面的大局,好好享受我的亲情、感情,但这样是不适合当一个成功的天帝的,也许我该让位了呢。”天帝说完有些自嘲地笑笑。
琉星不言,只伏在天帝床前痛哭不止,她知道救治临甫再无希望,她也愤恨临甫竟那样欺骗于她,更为自己不顾天界众仙姓名的行为羞愧不已,这样复杂的感情只能借由泪水释放出去。
几人安置好镇天木后便来天帝寝宫门口等待,看下一步如何处理。
期朗看到必央仍在一起,便道:“事已如此,必央姑娘大概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哟,想赶我走呀?”必央说完挤挤眼,意思是我不走你又能怎样?
期朗竟稳下脾气:“我只是为必央姑娘着想,听说上次天帝寿宴时,必央曾惹天帝不快,若此时再遇见,不好解释呀?”
扬看两人总是斗嘴,于是在一旁说道:“天帝的身体应无大碍,不过为了召回琉星姑姑,自然要在床榻上躺上一两天。”
昭晏听闻此话后,才松了一口气。
必央严肃道:“此事还未真正完结,处理完此事之后我自会离开。”
期朗有些怀疑问:“难道这还不是结局?”
昭晏和援也有些好奇:“莫非此事还有内幕?”
这时,天帝寝宫的门打开,琉星从中出来。
昭晏关切地问:“姑母,帝父还好吗?您还可以支持吗?”
“我还好,帝兄刚才睡下了。不过,我已经和帝兄说好了,下凡将临甫安葬好,然后回天上再不下凡。”
“我们随您一起吧?”昭晏说。
琉星未置可否,径直下凡去了。
几人见状,随后跟着琉星也下去了,只想去看看必央所说的故事内幕是什么?
琉星到了海槃山后,未驾云,而是一步一边走上去,几人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到了半山腰,琉星袖子一挥,解除了白房子的结界,一滴泪自眼底滑落,琉星一把擦掉,向屋内走去。
打开钻岩锁,锁一下子掉在地上,琉星直直走进屋里,解了为临甫吊着命的法术,临甫的气息一下子散去,算是真正地离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可以救他的法子了。
“你们把他抬出来,我要葬了他。”琉星对身后说,说完就去山坡松软土地处,用铁锹一铲一铲地挖坑。
昭晏他们想去帮琉星铲土,她不许;想帮她把临甫入葬,她不许。
待终于把临甫安葬好之后,琉星为临甫立了一块碑,碑上写着:“罪夫临甫。”
然后静默地跪坐在临甫墓前,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自山阶梯口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呼喊:“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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