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弥漫着血腥味,那是她的,还是楚兰深的,或者二者皆有,毓秀不明白。
脑子浑浑噩噩的,浑身都僵住了。
能感觉到口中液体流动,搅动,血的腥气……
自她认识楚兰深,或者说是让叶。自她认识这个人以来,她的身上就没有发生过好事。
说讨厌都是轻浅的,她与楚兰深实在是死敌不共戴天。
这个楚兰深不是个好人。或许楚兰深也不能单纯以好坏来定论,即便是她也明白,母亲从寡妇到皇后,其本人也成了皇子的男人,又怎能用简单的善恶来区别呢?
因着储君一位,死在半道上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有多少是楚兰深给害死的,或者说是为二皇子的党羽所除去。
那至高无上的宝座鲜血横流。那万人朝拜,万人之上的皇位,的确是充满无穷诱惑力的。
为此无数人前赴后继,便是生前的她也不能免俗,毕竟姐夫是太后嫡子,是极有机会的。
前世她也曾殷切盼望姐夫能成为储君,姐姐能做皇后,这样她们一家该是多么荣耀啊。
然而好梦成空,任谁也没想到寡居的燕王妃高氏会入主中宫,其子会成为皇子,成为皇太子。
就算她之前没想过,后来也明白了,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算计,皇后高氏,何等盛宠,皇子又是何等优秀。姐姐的孕期的风波,必定是有心人为之。太可恨了,那楚兰深与高氏,是她的仇人。
但她不得不向仇人低头,她去求楚兰深,求她高抬贵手放过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儿,不会有威胁的,她们不敢了,不敢想,那皇位她们再也不敢想了,她们不是高氏与楚兰深的对手。
江毓秀豁然睁开了眼。她能感觉到手臂上的抓力突然睁大,楚兰深睁开了眼。
终于从分神中回身过来了男人带笑的眼中似乎这样说,他抓着她的手腕愈发用力了一些。
毓秀努力挣脱,羞耻与厌恨充满她的胸腔,进而给她增加了力量。她恨不得此刻自己能变作一条剧毒的蛇,狠狠的咬他,咬死楚兰深!
男人迅速移开,他抬起头,看见女子低下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竭尽全力,剧痛无比,疼痛使他眉头微蹙。
但还不够。对毓秀而言,根本不够。
为什么楚兰深还活着,像他这样恶事做尽的人,为何还活得如此快活,而且又缠上她。
毓秀咬着不肯松开,即便她已经完全没力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若想,全身都可以咬。”
他的声音带着独有的诱惑,似乎在说一些什么难以言喻的美妙之事。
他松开一直钳制着她的手,食指轻轻抚摸毓秀唇角,男人的动作轻柔缓慢。
如果用力的话,咬断也不是问题!
愤怒的,毓秀张口,一口咬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那灵巧又修长的食指就这样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反抗的,留在口中。
毓秀双目放光,想要用力咬断,却没狠下心,倒也不是她仁慈,她是害怕,贵贱有别,如今他为皇子,而她是聂宝瑜收留的可怜妹妹,楚兰深要报复她,易如反掌。
要是真的惹怒了楚兰深,只怕她连回京的机会都没了。
迟疑中,毓秀口中的力气散了。
“你舍不得我?”男人轻柔轻笑。食指搅动,仿佛触摸。
毓秀呸的一下要吐出。却被手指扒住,勾住嘴角。
楚兰深没再多说,他悠然一笑。他生得俊美,笑得动人。
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甘甜起来。
毓秀松开了口,她挣扎着想从楚兰深身下脱身。
唯一让她绷紧的大脑松了一口气的是楚兰深没有纠缠,他放开了她。
当重获自由时,毓秀甚至有些懵。
但从后而来的手,将她再一次被贴入一个怀抱中,从后抱来的男人,手臂修长,将她牢牢扣在怀中。
楚兰深与她大概是天生的仇敌。
“你是冷吗?”身后传来的是十分温柔的声音。
“不……”江毓秀的齿缝中挤出这样一声,却能感受到怀抱在缩紧。
楚兰深将她的脸往后扳折一点点,对上目光他问:“你不冷为何抖呢?”
对上那危险的目光,毓秀只觉得肌肤犹如针刺,隐隐作痛,她想,只能先顺从,只等回京,熬一熬就好了。
她这样想,原本僵硬的身子就软了一点,而那正揽着她腰间的手也愈发收紧,江毓秀无力的垂下头。
紧搂的怀抱有一丝一瞬的松开,毓秀起身想要抽身站起,然而却被拉住手,被紧握住手指,往上进而紧扣住手腕,跟着一股极大的力度将她整个人往下一拉,肩膀往下一堕,天旋地转后,她与楚兰深换了个姿势对望。
她的头枕在男人大腿之上,她被压在楚兰深的怀中,而楚兰深在俯视她。
“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男人脸上有笑。
哪来的废话,毓秀的额上有青筋暴起,说说说,她想咒死他!
江毓秀闭目,脸上是忍耐与煎熬的表情。但她耳边却传来欢欣的声音,“说吧,你当有好多话想对我说,对不对?”
忍无可忍,毓秀瞬间睁眼,随即猛地将藏好地突刺往他腰间扎去,她记得清楚,这一处有旧伤,便是伤不了他,也能逼他放开。
如毓秀所期盼的一般,楚兰深短暂的松开了辖制。
毓秀飞速起身,转身就跑,不看身后,心中只求楚兰深千万莫要追过来。
而楚兰深微笑着望着任她远去。他或许又错了,今夜,他太冲动了。男人心中微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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