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鲛人毒”这三个字，常玉楼又觉得有些荒唐。鲛人本就是怪力乱神的传说，鲛人毒更有可能是后人牵强附会之物，怎么可能是真的？
“鲛人毒是什么？”
“小阿紫可曾听说过这个世界存在有鱼尾的人？它们在水里和陆地上都能生存，容貌极美，而且可存活千年万年。”
“这有什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美人鱼的存在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姐还是穿越时空来的呢。美人鱼什么的，小case。怪力乱神事件亲历者鱼紫衫对此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觉得常玉楼少见多怪。
常玉楼瞧着鱼紫衫脸上的平静不似作伪，不由地露出笑容，“没想到小阿紫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少。”
“行了，别废……”想到自己可能还有求于常玉楼，鱼紫衫硬生生将“废话”这两个字咽下，“费心思给我解释这些了，快说鲛人毒到底是什么吧？”
“据传说，鲛人肉可做成鲛人丸，人类若是服下便可青春永驻，甚至返老还童，长寿千年。但是偶有得到鲛人丸的人，服下后不仅没有长寿，反而变成了不人不鱼的怪物，嗜血残暴，而且人类本性全无。这样由人类变化的怪物就是‘半鲛人’，是一种失败品，它们身上有鲛人毒，普通人被咬上一口就会凄惨而死，死状便如同你所说——身上布满鳞片，皮肤发青发紫，或许还有血管暴烈，七孔流血。”
听到常玉楼详细的描述，鱼紫衫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真如你所说，唐家出现了中鲛人毒的尸体，那就证明唐家应该有半鲛人。”常玉楼犀利地分析着，几乎每说一句都在逼近真相。
“鱼篓哥，你还真是聪明啊。”鱼紫衫故意将“玉楼”说成了“鱼篓”，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聪明人的嫉妒恨。
“你是鱼，我是鱼篓，正好帮你装起来，我们不是很配吗？”
“得得得，你赢了。”鱼紫衫被常玉楼的比喻恶心的打了个冷战，“你这么聪明，我就算想瞒也瞒不住。没错，唐家的确出现了半鲛人。我就是倒霉催的不小心发现了半鲛人被锁起来的地方，所以才被唐二爷杀人灭口未遂的。”
“怪不得。这样你身上的血迹，干涸后的水渍，还有死鱼的腥臭味就说的通了。”
“靠，你是大侦探福尔摩斯吗？”
“……这是何意？”
鱼紫衫无力地摆手，“是的，你说的都对。唐振煌将我丢进了一个地下密室里，里面有一条暗河，那条半鲛人就被锁在里面。”
“你真的见到半鲛人了？”常玉楼的语气不由地一提，神色略显激动。毕竟鲛人的存在向来只是传说，还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
鱼紫衫点头，踮着脚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常玉楼头顶几寸的地方，“身高比你高这么多，双手双脚还在。屁股后头长着一条鱼尾巴，长度比我一半还要长，非常的粗壮。眼睛这么大，”鱼紫衫的双手同时比出两个圈儿来放在眼眶上，“没有眼皮，眼珠子不停地翻来翻去，偶尔会翻到脑子里或者太阳穴里，红血丝很严重，很恐怖就对了。”
常玉楼将鱼紫衫的描述默默记下，继续追问，“还有吗？”
“我刚见到半鲛人的时候，它其实还有人类的思维，也不想杀我，但后来嗅到了血腥味……”鱼紫衫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想起怪物发狂时说过的话：你跟别人不太一样啊。这个“你”，指的是霍姜胡。想想看，怪物真的下定决心攻击二人，也正是受了霍姜胡鲜血的刺激。
“半鲛人嗜血，尤其喜吃人肉。被人类的鲜血味道刺激的发狂，失去人性，很有可能。”
“然后我们就打架咯。我和它打得难分难解，日月无光，我使出了看家本领，越战越勇……就在我即将获胜之时，我被他用尾巴偷袭，撞到墙上昏了过去。”鱼紫衫瞎胡吹了一通，最后耸了耸肩，“昏过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你了。”
“既然小阿紫昏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看来破解谜题的关键应该就是跟你一起被唐家通缉的这个人了。”常玉楼指了指画像上的霍姜胡，挑眉。
“他在洞里就被半鲛人咬伤，按理来说应该中了鲛人毒。”鱼紫衫顿了顿，“但既然唐家人也在找他，那就证明……”
“他不仅活得好好的逃了出来，还将你一起也带出了地洞。”常玉楼接过鱼紫衫的话头，自顾自地分析道。
“但他一点武功也不会，脑筋还秀逗。”鱼紫衫下意识地为霍姜胡辩解。但思来想去，洞里除了一条半鲛人之外，只有自己和霍姜胡。自己昏迷不省人事，能带二人逃出生天的除了霍姜胡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武功练至化境之人，想装作没有武功是很容易的。不过他为何如此行动，个中缘由我却猜不透。”常玉楼顿了顿，换了话题，“这些暂且按下不表。我最觉奇怪的是，唐家人为何要饲养一只凶猛的半鲛人。半鲛人不具有鲛人的能力，血肉也无法制成让人长寿无极的鲛人丸，若是被发现了还容易引起事端，唐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唐二爷唐振煌十五年前便宣布归隐山林，不问唐家事和江湖事。近日竟破了誓言，回到唐家主持大局，唐家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鱼紫衫觉得常玉楼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由地打断他，“唐未央不是要娶妻了吗？对了我差点忘了！他要娶的不就是你妹妹那个妖……窈窕淑女吗！”鱼紫衫曾经跟常九歌有过几次接触，这女人之讨厌，之傲慢，之骄纵，每次都要沈钰不停劝说才能让鱼紫衫勉强压下对她的杀心。
“呵。唐未央娶老婆可叫不动唐振煌。”常玉楼微微冷笑，“能让唐振煌重新出山，除非唐家出了什么大事，而这件大事唐家家主唐振铎已经无力解决，比如说唐振铎重病卧床，或者……”
常玉楼将话头顿在这里，笑盈盈地望着鱼紫衫，似乎在等她补充。
鱼紫衫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你厉害，你聪明。你猜的都对，那条被锁起来的半鲛人，就是唐家家主唐振铎。”
常玉楼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好半天，他才出声，“……什么？你说唐振铎就是那条半鲛人？”
鱼紫衫眉毛一拧，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暴打常玉楼的冲动，“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我以为唐振铎重病在床，需要半鲛人的血肉入药治病呢！”
Shit！鱼紫衫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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