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问了云和客栈的小二得知王临已经搬离了这里。
“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那小二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凑近公孙昭,用手挡在脸一侧,低声道:
“唉,不知他突然发了什么大财,雇了我们几个将他的东西送到东城的怡山居去了。”
“怡山居?他是几天前走的?”
“有七八天了吧。”小二又露出一副不齿的表情回忆道:
“是啊,你可没看到他当时那个小人得志耀武扬威的样子,对我们几个呼来喝去的……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小二还没有满足传播欲,把话憋在了肚子里,看着快步离去的公孙昭一抖手里的抹布道:
“什么人呐!”
云和客栈的人都见过程意,她不能跟公孙昭一块进去,倚在墙角处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玉佩等着他。
她见公孙昭出来,走上前去问道:
“怎么样了?那书生在不在?”
公孙昭摇摇头,说:
“小二说,他前几天搬到东城的怡山居去了。”公孙昭想着,“七八天前,与李叶二人下葬的时间很接近,他突然搬走定是与此事有关。”
“怡山居我熟啊,我跟那个老板是旧相识,上次我把那砸了,现在的怡山居还是我父王出钱修的,比原来还要精致呢。”
公孙昭看着这纨绔一脸不知从何而来的得意,一时无语,心里实在忍不住腹诽,这是什么二傻子。
怡山居是东城的一个高价位酒楼,听说背后的老板是个高官。周围挨着一些秦楼楚馆,环境奢华雅致,金装银修,就连里面随便摆放的一个白瓷瓶的价格都够在云和客栈那种地方住一个月的了。
这种连一口水都要喝进去几两银子的地方不是普通百姓来的起的。光顾这里的多是一些公子达官们,也有一些不知他们在周围哪个青楼里接来的姑娘安置在此处,于是坊间也用“怡山藏娇”的说法来编排这群不检点的浪荡子弟。
程意跟在公孙昭身后往里走去。因为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熟脸,门口接客牵马的小二自然没见过公孙昭。
像他这种阅人无数的,只要看一眼对方衣着举止便能知道对方身家几何,就算是皇帝微服私访,他都能一眼看出高喊万岁。
小二见公孙昭穿着一般,身上没一处值钱的,便拦下他,装模作样地敷衍地行了礼,语气中却已经充斥着怠慢之意。
“这位先生,这地方可不是能随便进的,您是来找人的吗?若是找人,得先让小的进去通报,您得在外面稍候……”
“啪!”
他话还没说完,弥漫着优越从容的脸上便挨了一扇子,小二惊怒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程意,陡然大骇,立即低下头。
程意心知这势利的小人定是看公孙昭不是什么金贵,才故意刁难,心里也有了愠火,发难道:
“一个破酒馆规矩比衙门还多!本公子就是来找人的,怎么?还要等里面的大人允许才能进吗?”
那小二低着头声音发抖:
“能进,能进。四爷,小的不知这位先生是您的人,小的有眼无珠。”他又对公孙昭鞠躬道:
“先生请。”
程意拿扇子用力地敲了下他的头道:
“这会儿知道请了,晚了,叫你们老板出来,我得让这老东西亲自请。”
小二立马跪下了,哭丧地说:
“求四爷别为难小的了。”
程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被人怠慢的情形,对他这种势利小人也是嗤之以鼻,下定决心要教训他,便说:
“那好,你对着这位公子磕十个响头我就进去。”
公孙昭见程意维护自己的样子,想起几天前自己和这位四公子还是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短短几天竟也成了“自己人”。
他见那小二正要对着自己跪下去,立马将他扶住道:
“好了,不用磕头,你起来吧。”
他扶起小二又对程意说:
“这点小事没必要这样,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正事要紧。”
程意听他这么说才只好作罢,进去时又威胁地瞪了那小二一眼。
二人进去后,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见是程意,连忙咧着笑脸走上来作揖行礼道:
“四爷安好,您楼上请,这就让人上茶。”
他初见程意二人还以为公孙昭是她带的随从,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竟敢和她同排而立,心里觉得奇怪不免多扫了他几眼。
程意道:“不必了,我们今日来是有事问你。”
那掌柜忐忑地说:
“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程意与公孙昭相视一眼,公孙昭问道:
“七八天前,是不是入住了一位王临公子?”
“是啊,七天前住进来的,一次性给了一个月的房钱。”
“他住在哪个屋?”
掌柜犹豫着:“这个……店里有规定,小的不能说。”
程意刚刚进门时被搅烦了心情,当下脾气点火就着。
她见掌柜要拒绝,像是被触到胡须的老虎,“嘶”了一声,拿扇子杵着他的脖子,威胁道:
“你知不知道那人是杀人犯,你若敢不说,就是故意包庇!”
那掌柜惧怕程意,哭求着道:
“哎呀……小人求求您了,四爷,您若是还像上次一般在这动起手来,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保证!”公孙昭打断他的哭诉,抱拳道:“我们绝不在这里动手,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掌柜通融一二,我们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掌柜见公孙昭正气浩荡的作派和谈吐与程意的气焰全然不同,明显和她不是一路人,心下又惊奇他竟能作的程意的主,那掌柜看看他又看看程意,脑子里胡乱猜想起二人的关系来,一时愣住了。
“到底说不说啊,我可没有什么耐心!”程意凶道。
掌柜再三苦求程意不要在房里动手,才告诉了二人。
“不过,此刻王公子不在房内。”
“正好,把钥匙给我。”
“这……”
“什么这啊那的,给不给!”程意揪住他的领子嚷道。
见程意要动手的作势,一旁的公孙昭连忙拽住她制止。
让掌柜没想到的是,程意竟真的听了他的话,放开自己,但是迫于她的淫威,掌柜最终还是苦着脸将钥匙给了二人。
两个人进了王临的屋子。
是间宽敞华丽的套房,用一块精致恢弘的屏风隔开了内外室,红木制的地板光滑得能映出人的影子。
屋里摆放着各种的瓷器,工艺品和花卉,墙上挂着几幅名贵书画,内室摆了张宽大床榻带着紫色的纱幔,窗前的鎏金香炉中还燃着冰片。
“这王临的财力原来只够住云和客栈的,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程意边摆弄着紫色纱幔上垂下的流苏边说。
她见公孙昭没有搭话,便回头看到他正在书桌前看着什么。
程意走过去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公孙昭翻弄着他的书道:
“国子监的考试刚过,可你看他的这些书上都已经有了灰尘,想来是已经很久没翻了,考试必定也没有去。”
“他突然这么有钱了,还考什么试啊?”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公孙昭道:“看来是王临回来了,快躲起来!”
程意转了一圈没找到可藏的位置,门外脚步愈来愈近,公孙昭打开内室的柜门将衣服往里推了推,拉了程意躲进去。
他关上柜门的一刻,王临也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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