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悦是被扔到海里的,身上有伤口,有极大的可能会引来鲨鱼。那么,张满满呢?她死了,应该也是被扔进了海里。
而船上的面具头穿的都是渔民穿的连体防水服,那是不是就说明,这条船的航线是一条渔船航线?如果是渔船航线的话,就算再偏僻,也会有船来的吧。
姜舒再次仔细环视了一遍铁笼,整个铁笼里只有一床旧被子,剩下的一瓶水和三包干粮以及三个空水瓶,两张干粮包装袋。
她能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呢?而且以那些人的谨慎程度,还不排除他们会检查垃圾是否对得上号。
她该怎么办呢?
姜舒沿着铁笼的四个角慢慢的打圈,想着逃出的可能性。
如果和韩悦一样,是被捅了刀子之后再丢下去的,那该怎么办呢?先不说是否真的会引来鲨鱼,光是在海水里不断失血,她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很有可能就会失血过多,在海里休克与晕厥过去。况且,伤口泡水溃烂感染又怎么办呢?
可是,要是想出去,就只能是被带出去。但即使是司令员的孙女也得躺着出去,更何况她呢?
但如果放弃挣扎,就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即使她活着下了船,大概也是被剥夺了尊严在黑暗里堕落。
所以,她不可能站着被请出去。不能站着,就只能躺着了。
姜舒走到铁笼中间,抬头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光,消了一些肿的眼睛里,昭显了她的决心。
反正没有退路,要赌,就赌把大的。
离张满满被拖出去,大概还没有过很久。她的意识还很清晰,这些面具人一次给两瓶水,那么就应该是一天来一次,至少是两天来一次。
在他们下次来之前,她必须做好所有的准备。
姜舒把笼子里所有的东西摆成一圈,一床旧被子,一瓶水,三包干粮以及三个空水瓶,两张干粮包装袋。
好像什么都没法做,又好像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姜舒从左到右看了一遍自己的“财产”,伸出手拿过一包没拆的干粮在自己大腿内侧比了比,包装袋太厚了,里面的干粮太硬。即使有宽松的裤子挡着,绑在大腿内侧也显得太突兀了。
于是她撕开包装袋,单独拿出硬邦邦的干粮在大腿内侧比了比。突出的异物感好了很多,但是如果被蹭到,就一定会被发现。姜舒拿着巴掌大的干粮犯了难,再扫视一圈自己的“财产”,在看到干粮包装袋的时候停住了。
这种包装袋是银白色的,很厚很硬,正反面都有一层膜和中间银白色的包装袋紧贴着。
姜舒灵光乍现,她把包装袋沿着折痕撕开,揪成一团放在手里使劲揉。使劲揉了一会儿,原来平整坚硬的包装袋出现了很多褶皱,整体也变得很柔软。
姜舒把揉软的包装袋在木板上铺平整,又仔细看了一下包装袋的构造,找到包装袋顶部,一块膜和中间部分分离了一点的地方。把牙凑上去,小心地咬了一个小口,然后从小口处慢慢的撕开表层的膜。只撕中间部分,当离边缘还有2、3厘米的时候,姜舒就停手。
这下整个包装袋就变成了一个简易的一面开口的袋子。
姜舒心里感到第一步顺利成功的狂喜,接着这股劲,她将另一个袋子撕开,如法炮制了一个小袋子。
接着就是准备携带食物和水了,姜舒拿起刚刚拆开的干粮放在袋子上,用水瓶口用力地捶。用力将干粮捶碎之后,姜舒小心翼翼地把碎干粮屑倒进另外一个小袋子中,装满了三分之一。
接着又撕开一包干粮,将干粮取出捶碎,按照老样子倒进去,大概装满了三分之二。当姜舒伸手想要拿第三块的时候,她的脑子闪了一下,干粮吃这么多,怎么会像要死的样子?
姜舒想了想,还是拆开了一包干粮,取出来在上面参差不齐的啃了几口,就随意地丢到了一边。
至于水,先尽量装,装不完就喝掉。生病要多喝水,这是中国人良好的生活习惯。
姜舒在身上擦干净了刚刚用作垫板的包装袋,尝试着把水倒进去,但装水的的效果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只能装下三分之一的水,再多装就无法平整的绑在腿上了。而且,显然她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怎么把开口封起来。
举着灌了水的包装袋,姜舒在木板上找着可用的东西。这时,她看到了被子旁边扔下的给张满满擦身的两块破布。
姜舒把两块布打湿,然后用牙撕成一条条的短绳,再打结系成长绳。接着将水带的开口处对折几道,再在袋子底部折一道。沿着顶部最下面的一道痕,和底部的痕。姜舒脱下裤子,用细绳沿着两道痕结结实实的捆在左腿大腿上。
再将干粮包同样捆在右腿大腿上,穿上裤子,她上下动了动腿,在宽大的裤子里,完全看不出腿上绑了东西。
两块干粮,三分之一的水,勉强能撑过一天。到后面没有水没有食物,她最多能撑两、三天。但前提是,她能找到海上的小岛或者是漂浮物。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姜舒坐在木板上,盘着腿,深呼吸。让自己激动狂跳的心冷静下来。
接着,就要去做决定要做的事了。
扯扯裤子,两个小包在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上印出道道红印。姜舒动了动深感不适的大腿,拿起剩下的水,在木板上放好。
想了想,姜舒又拿起随意丢在地下的干粮,咬下一大块在嘴里嚼烂,又含进一口水,然后躺在张满满躺过的木板上,偏过头,把嘴里的干粮和水的混合物吐在脸旁,看上去就像是从胃里呕出来的秽物。
姜舒用潮湿的被子裹紧自己,让自己的体温上升,流汗,想要营造出发热的假象。
从现在起她不能再吃一口东西,她要骗过那些视人民如草芥的面具头,就要在他们来之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虚弱。如果她只是临时装相,那些看惯了死亡的面具头绝对会一眼识破。
姜舒又倒了一点水在头上,让头发贴在脸颊上,让它看上去像是汗湿的自然。
所有的事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蛰伏。至于鲨鱼,小岛和渔船,这些问题就交给上帝了。
姜舒瞪大了眼,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她需要减少睡眠,让大脑保持清醒好应对突然发生的事。
她在冰冷的笼子里蛰伏,外面像老鼠半夜咬东西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响了几波。姜舒眨眨干涩的眼睛,脑海深处袭来一阵一阵的睡意。她甩甩头,用力叼住下唇的肉,狠狠地咬了一下。
血腥味弥漫在齿缝中,大脑也因为痛觉清醒了一瞬,但接着就一阵阵的变得昏沉。
她强忍着睡意,努力睁了几下眼睛,但始终抵不过大脑的疲倦,陷入了沉睡。
睡去,醒来,正襟危坐的等待,又陷入沉睡,再次惊醒,等待,睡着,又惊醒……
反反复复的醒来又在神经紧绷的等待中睡去,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后,姜舒潜意识里感觉到自己真的变得很虚弱,不仅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她的双手双脚像泡在了云朵里,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她的嘴唇干涸,翘起了一块块的死皮。脑袋里面像是灌了铅,一直沉重的往下落。
她真的要病了。
这时候的姜舒与外界形成了一种隔膜,她已经不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了,所有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断断续续的响着,模糊的不真实。
以至于,她的耳朵接收不到铁棍敲击的声音,模糊的意识也紧紧合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见拉伸口外,往里窥视的藏在面具下的眼睛。
FUCK!
门外往里探头的面具头骂了一声,用力的把拉伸口带上了。
“Hey. Jerk,这个笼子里的鸡快要死了。”
“又一个?这些中国鸡真是麻烦。”
站在另一边往笼子里扔东西的面具头烦躁的骂着,手上扔东西的动作更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笼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嘿!那个笼子前两天是不是也丢掉了一只死鸡?”
“没错,我记得是那个笼子,也是一只中国鸡,瘦的像虫子。”
“FUCK!那一定是传染病,你要知道这些黄钟鸡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病。”
叫Jerk的面具头拖着食品袋往那边走,拉开拉伸口,往里仔细地看。
那只黄种鸡躺在木板上,脸旁一滩呕出来的秽物,气息微弱,头发汗湿在脸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Jerk 用铁棍重重敲了一下铁门,看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他在面具里撇撇嘴,一把拉上拉伸口,对另一个面具头说。
“明天让他们来扔掉她,我才不想染上病。”
这些黄种鸡就是满身的病,玩玩就死了,还不干净。也只有那些有钱的“大鱼”才喜欢。
Jerk 在心里嘲讽了一下那些 “大鱼”,一面算着跑这一趟船,他能分多少钱,一面算算来回60多天的航行。觉得还是大赚了一笔。于是抛开刚刚还在郁闷的心情,接着扔食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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