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数百将士立刻悄声埋伏进周遭的灌木和树丛中。
晋虢策的面容在晨光里泛出几分疲惫,一襄紧紧的跟着他,悄悄的忖度他的神色。
落尘满肩,曾愿,拂衣翩翩去。
沈沉璧静静的睁开眼睛,眼底流光四溢,金灿在她瞳眸中流转停顿,在刹那间便汇集成一条汹涌的河流,波涛不息。
婚宴红纱飘动不止,桌上器具轻碰作响,风息以沈沉璧为中心,卷起细密密的乱流。
扇骨发出清脆的声响,燕丰非被她身上流窜不定的内力扫到,闷哼了一声,心底暗觉不好。
丰国目前尚不安定,兵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临安或都城,燕丰非能调动的也只有他自己豢养多年的死士,能在鲁公严密的注意下收摄一百死士,也是心机颇深。
宅子里静得呼吸可闻,外面也风声鹤唳,燕丰非潜伏在外的数十死士渐渐收归圈子,退入宅内。
“沉璧...”
耶律酩试着开口,嗓子里却像是僵着一汪蹉跎的往事翻涌上来,一瞬间,沈沉璧的背影和多年前挡在将死的自己面前的幼弱背影重叠,让他说不出话来。
“沈沉璧!别死了!”林玉娘吃力的搀扶着耶律酩,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裳,颔首苦笑着重复,“别死了...”
“笑话!”
银钗掷在地上,与青砖磕碰作响,惊起周围一圈灰衣死士的紧逼,他们训练有素的包围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只等燕丰非的一声令下。
沈沉璧侧目一笑,“师兄,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
竹叶随风越过院墙而来,擦过她的脸颊,被她身上环绕奔流的内力切割粉碎,飘飘然落在脚下,燕丰非眼底一颤,定神望着她。
凄凄长发堪堪落了一肩,容颜仍是数年前的模样,却再不是多年前那个任人屠戮满门却只能苟且偷生的小姑娘了。
“来吧。”沈沉璧略抬抬手,笑意如同午后的薄雾蒙上她的面容,她轻轻的笑,挑衅着,“还等什么?”
隔着数步开外都能感觉到死士们刀头紧握的杀气,燕丰非蹙眉,退身坐下,将手中捏碎了扇骨的扇子丢在地上。
立时,就有两三个死士纵身以豺狼之姿围了上去,却在还未近身半步之地,就被沈沉璧身上缭绕的内力刮中,一个两个闷哼着倒退回撤,异常狼狈。
沈沉璧似是更添了几分玩味的性子,着手敛了内力,单掌在前,“来。”
到底是燕丰非手底下出来的人,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下,迅速贴面攻了上来,一左一右,还有一个隐在死角,不用问,必定是意在偷袭。
沈沉璧背手点地后撤,附身一低钻进右面儿死士的刀势之内,轻巧的捏住他的喉骨,再一脚踹翻左边那个拿长刀的,踩在他的脸上,脚下面骨声响和惨叫哀嚎同时响起,她勾了勾唇,在死角游走的那位果不其然的栖身上来,匕首泛着寒光贴面而过,沈沉璧闪开半寸,左手一扣卸掉了他的手腕关节,再一脚踩上他痛呼哀叫的嘴。
燕丰非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沈沉璧的动作,却没能看出半分破绽,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挑衅。
耶律酩挣扎着起身压制体内的流窜的毒,脸上泛青,“玉娘,你我不能这样待宰...”
“沉璧似乎...”
“她是强弩之末,我最清楚不过。”耶律酩牙关紧咬,“内力外泄,这是本派两败俱伤的打法,寻常人内力泄尽也须得疗养数十年,何况沉璧体内剧毒作祟?”
“其他人...”
“送信的一个都没出去,再说...”耶律酩喉头一哽,咳出一口血,面色霎时缓和了些许。
“莫急...缓些,缓些。”
“再说...以他心计,只怕早有安排。”
沈沉璧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动作,反而愈加集中的开始催动体内重获多年的内力,像是干枯许久的河流一寸寸一条条被奔腾流淌的水浸润。
“久违了。”燕丰非敛容覆手,“沈沉璧。”
“废话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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