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菲克老宅

    莫妮卡离开韦斯莱家那天并不是一个好天气，墨色的云阴沉地翻滚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上空，狂风呼啸着穿过树林间，听起来就像是女人的呜咽声。

    亚瑟最后还是没有同意带上查理一起送莫妮卡离开，这让查理非常气愤，但是莫妮卡却微妙地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很擅长面对别离，尤其是走之前莫丽抱着她舍不得松手，尽管她一再保证她会回来看他们，也还是没能让这位难过的母亲停止抽泣。

    莫妮卡的行李不多，所有的衣服都由莫丽替她装进了一口皮箱里，此外还有莫丽亲手做的牛肉馅三明治和一小袋烤蛋糕，莫妮卡本来想把安妮留给查理的，但是查理却拒绝了她，非常坚决地表示比起他来莫妮卡显然更需要安妮。因此莫妮卡便把安妮抱在怀里带上了它。

    亚瑟告诉莫妮卡，通往沙菲克老宅的壁炉被她的祖父用魔法封死了，没有人可以通过飞路粉到达他的家里，当然也不能用飞路粉出来。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古怪老头，仿佛这样做才能让他感到安心，哪怕他自己就在飞路网管理局工作。因此他们在不使用幻影移形的前提下只能选择折中的办法——使用飞路粉到那附近的壁炉，再走过去。

    莫妮卡跟着亚瑟使用飞路粉来到了一家叫做“金色水母”的酒吧，酒吧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似乎和亚瑟是老熟人，他们闲聊了几句，在莫妮卡离开时老板还悄悄地给她塞了几颗水果糖。

    “他是凤凰社的前成员。”亚瑟在路上跟她解释道：“跟你父亲关系不错。以后你要是有困难可以过来找他，我想他会非常乐意帮助你的。”他看了一眼路边的站牌，轻声道：“我们快到了。”

    莫妮卡看向站牌，上面写着“拜伯里小镇”。

    前方开过来一辆马车，亚瑟叫住了车夫跟他说明了目的地，然后示意莫妮卡上车。事实证明亚瑟的选择非常明智，刚上车没多久窗外就下起了大雨。莫妮卡抱着安妮坐在马车内厚厚的软垫子上，好奇地打量着窗外。

    马车穿过一截道路后来到了一个村庄，莫妮卡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村庄，蜜色红顶的小屋鳞次栉比，每座小屋前都有一个花园，花园里种着鲜花或者蔬果，小溪从一排排房屋前蜿蜒而过，整座村庄笼罩在雨幕中，显得静谧又美丽——但是马车并没有做过多停留，这让莫妮卡感到了一丝丝失望。

    过了约莫几分钟，他们已经离刚才的那个美丽村庄有一段距离了，莫妮卡回头发现自己只能勉强地看清村庄的轮廓，马车现在所处的道路似乎是上坡，路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越往前树林就越发葱郁，就连光线似乎都变得更加暗淡了。

    “就停在前边的空地那里。”亚瑟说。

    “好吧。”车夫的语气听起来明显很困惑，但他还是勒令马儿放慢了脚步，很快，马车便停靠在了亚瑟指定的位置。

    “亲爱的，我们该下车了。”亚瑟付完钱后，转头对莫妮卡说。

    莫妮卡点点头，亚瑟率先打开马车门，把行李拎在手中，贴心地撑起了一把雨伞才让莫妮卡抱着安妮下了马车。

    “你们真的没有记错地址？”马车车夫看了一眼荒凉的林间空地，好心提醒道：“这里可能会有野生的大型动物出没，不会有车夫经过这里的。”

    “噢谢谢您，我确定我没有弄错。”亚瑟微笑着向他道谢。

    “那好吧。”车夫咕哝了一声，正准备驾着马车离开时，却突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疑惑地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四周，拍拍脑门纳闷道：“我跑这种地方来干什么？真是见鬼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莫妮卡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好奇地问道。

    “噢，只是一个保险的手段罢了。”亚瑟收起魔杖，温和地看着她：“好了，亲爱的，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莫妮卡睁大眼睛，“可是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眼前只有一片十分宽阔的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路面看起来也是崎岖不平的模样，狂风呼呼地穿过灌木丛，声音低沉而猛烈。

    “那是因为它被施了某种复杂的干扰咒，你的祖父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亚瑟说，“抓紧我的胳膊。”

    莫妮卡顺从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只手搂着安妮，安妮沉甸甸的，让她感到有些吃力。

    亚瑟拿起魔杖，对着空气低声念了一句晦涩冗长的咒语，魔杖的杖尖立刻蹦出一束明亮的火花，像烟火似地炸开，在透明的空气中游走了几圈。

    紧接着，空气如同幽深的海水一般颤动了一下，水似的空气泛开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一下，一幢高大的洋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这是一幢灰黑色的哥特式洋房，尖尖的高屋顶，束柱修长，尖肋拱顶，莫妮卡觉得十个陋居的大小都远比不上这幢洋房，但陋居显然要比它看上去温馨得多。

    “我们到了，亲爱的。”

    莫妮卡盯着那扇黑色的雕花大门，感到有些紧张。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伴随着吱呀声打开了。

    出现在门后的并不是巫师，而是一个尖头尖脑的家养小精灵，他或者说是她裹着一条褐色的茶巾，有点浑浊的大眼睛暴露了她的年老，头顶稀疏的毛发让她看起来越发丑陋，她动作迟缓地抬头看了一眼两人，视线很快从亚瑟脸上移开，定格在了莫妮卡脸上，像是透过她在看谁一样，这让莫妮卡感到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地把安妮搂得更紧了一些。

    紧接着，让她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小精灵瞪大了眼珠子，这让她本来就硕大的眼珠看上去更加吓人了，她尖叫道：“天啊！多么像啊，简直太像了！”她开始呜呜地哭泣起来，不停地用枯瘦如柴的手抹着眼泪，一边用茶巾狠狠地擤了擤鼻涕。

    “呃……你的主人沙菲克先生在家吗？”亚瑟迟疑了一下。“我送他的外孙女莫妮卡·威廉姆斯过来了。”

    小精灵哽咽了两声，才抽抽搭搭地看向亚瑟，浑浊的大眼睛里还溢着泪水。“噢，先生，主人他一早就跟着邓布利多先生去魔法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说完，她又继续盯着莫妮卡看，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亲爱的，”亚瑟看向她，“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暂时分别了。我接下来还要去工作，我只跟我的上司请了半天假。”

    “好的，亚瑟。”莫妮卡轻声道：“谢谢你，请替我转告莫丽，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和妈妈。”

    亚瑟俯下身拥抱了她，“我们都会想念你的，你可以随时回来，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在目送亚瑟使用幻影移形离开后，小精灵萝丝替她把行李拿进了洋房。和莫妮卡想象的一样，房子的内部和外部看起来一样让人感到压抑，整体都是灰黑的色调，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入口处的大门两侧放着两副黑色的铁盔甲，莫妮卡觉得它们头盔的空洞显得有点阴森森的，便没再多看它们一眼。

    “您需要来一杯热茶吗？我亲爱的小姐。”萝丝热情地问。

    “噢，不用了。”莫妮卡有点拘束地说。“我想知道我的房间在哪儿。”

    “好的，萝丝马上带她亲爱的小姐去她的房间。”萝丝转身走上楼梯，箱子漂浮在空中紧跟其后，莫妮卡也抱着安妮跟了上去。

    她们走在宽敞平缓的楼梯上，脚下踩着软软的红地毯，在上到三楼的时候，萝丝停了下来，带着她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又一幅的肖像画，他们看起刻板又严肃，有一两个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一个出声问道：“这个像瘦猴子一样的黄毛丫头是谁？”

    萝丝冲肖像屈了屈膝，“林德伯格主人，她是您的孙女伊莎贝尔小姐的女儿，莫妮卡·威廉姆斯。”她话音刚落，走廊上的众多肖像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个人是她的曾祖父吗？

    她好奇地看向他，男人的面容十分年轻英俊，五官深邃，眼窝深陷，显然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尽管他看上去非常英俊，却让人生不出亲近的感觉，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傲慢自大，噢，不过前提是他得有脚才行。

    “让这个肮脏的混血种滚出去！不要让她玷污了沙菲克家族的荣耀！” 肖像上的男人眼神阴鸷，嘴里的话语尖酸又刻薄，他狠狠地朝她吐了两口唾沫，虽然这并没有对莫妮卡造成实际伤害，但还是让她感到有些震撼。

    尽管她一直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纯血巫师都像韦斯莱一家这么愿意亲近混血种和麻瓜，但像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个不友好的纯血巫师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哪怕他只是一幅肖像画。

    “林德伯格主人，我马上就带上她离开，请您息怒。”萝丝诚惶诚恐地起身，带着莫妮卡飞快地离开，留下了身后还在不断谩骂的肖像。

    “萝丝，”莫妮卡轻声说，“我的外祖父也和他一样讨厌混血种吗？”

    萝丝头也不回，声音尖尖地答道：“我亲爱的小姐，特里斯主人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您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了。”

    莫妮卡陷入了沉默，萝丝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邓布利多说了她的祖父是一个前食死徒，她就不应该指望他和韦斯莱一家的人一样亲切又和善。

    她们又朝前走了一截路，莫妮卡发觉这幢屋子比外表显得还要更大，便猜测这里可能是像陋居一样使用了某种魔法。

    现在光是想起陋居就足够让她难过了，尤其是在遭受了刚才的“欢迎”后。安妮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轻微地叫了一声，并舔了舔她的手。她低头摸了摸它细软的毛，再抬起头来时发现萝丝停在了一扇房门前。

    “我亲爱的小姐，这间是您的房间。”萝丝冲她恭敬地鞠了一躬。“知道您要回到家中后，我提前为您准备好了房间，希望您能喜欢。”她推开雕花的橡木房门，挥了挥手让箱子落在了房间内的地面上，“欢迎回家，我的小姐。”

    房间十分宽敞，光线非常充足。壁炉里燃着小火，墙壁上贴着暗金色的墙纸，上面绣着繁复细致的花纹，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水晶挂灯，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张有着四根床柱的大床，雕花的床板和深色木头让它看上去既肃穆又庄重，但是莫妮卡一点也不喜欢，她怀念她在陋居的那张小床，它既柔软又甜蜜，看起来温馨又有人情味，这里却与陋居大不相同。

    房间的一侧有着两道高大的落地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片薰衣草花田，温柔的紫蓝色花朵将这幢老宅的阴郁气息冲淡了不少，莫妮卡不自觉地被它们吸引了，走过去站在窗户跟前，注视着那片蓝紫色的沐浴在雨中的花海。

    “这片薰衣草花田是主人种下的。”萝丝看着她说。“要是主人知道您喜欢，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它很漂亮。”莫妮卡由衷说。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萝丝就先去准备晚饭了。”

    “谢谢你，萝丝。”

    “噢，我亲爱的小姐真是又礼貌又善良。”萝丝的大眼睛又充满了泪水，这让莫妮卡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她不断地用细瘦的手指抹着眼泪，一边低声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萝丝，”莫妮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你说我像谁？”

    谁知小精灵像是被吓了一跳，她拼命地摇着她那大得有点过分的头颅：“萝丝不能说，萝丝不能提起那个名字，否则主人会惩罚我的！”她尖叫着，迅速地向莫妮卡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仍然带着尖锐的恐惧：“小姐，请您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内，这儿有不少房间被施了古老的魔法，尤其是四楼，请您千万不要上去，否则主人会大发雷霆的。”说完，她便转身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了莫妮卡一个人，她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凝视着窗外的薰衣草花田发呆，过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应该收拾一下行李。

    她走过去打开行李箱，放在最上面的是她经常穿的那条蓝色裙子，这是莫丽和亚瑟送给她的七岁的生日礼物。它已经很旧了，因为莫妮卡最喜欢它。她把裙子拿出来抖了抖放在床上，又接着腾空箱子。

    有妈妈留给她的旧收音机，比尔送给她的一只会唱摇篮曲的魔法玩具兔子，珀西送给她的一支羽毛笔，还有查理送她的书，一本被翻得卷起边了的《神奇动物在哪里》，此外还有挂在她卧室墙壁上的全家福以及另一张全家福——那是在金妮出生后韦斯莱一家的合照，照片上的她和比尔、查理还有珀西一起坐在莫丽和亚瑟中间，莫妮卡在最中间，莫丽和亚瑟分别抱着金妮和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被固定在儿童椅上，坐在莫丽和亚瑟前方，冲着镜头扮鬼脸。

    她拿起照片细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安妮在旁边喵喵叫着转来转去，显得有点躁动不安，她伸出一只手摸摸它的后颈。“你也和我一样不喜欢这里，对吗，安妮？”

    “喵。”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安妮轻轻叫了一声。

    她拿起照片放在床头柜上，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犯困，到了新环境的紧张感逐渐消退后，路上的疲惫让她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几乎从来没有梦到过的父母，他们站在薰衣草花田对面看着她微笑，她大声地呼唤他们，却发现怎么也没有办法穿过这片紫色的海洋，紧接着场景很快切换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莫妮卡的父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韦斯莱一家，他们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透过车窗向她打招呼，她想要上车，却发现这节列车根本没有车门，她焦急地拍打着车厢，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发动。在一片雾白色的蒸汽中，载着韦斯莱一家的火车渐渐远去，她跟着火车奔跑，发现车窗后除了韦斯莱一家还有其他人，邓布利多和“金色水母”的胖老板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天在国王十字车站见过一面的黑袍男人也在，他透过窗户，眼神阴冷地注视着不断奔跑的莫妮卡，嘴边扯开了一个讥讽刻薄又疏离的笑。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婉转缥缈的歌声穿过梦境，莫妮卡眼前所有的景色突然消失了，国王十字车站、韦斯莱一家、邓布利多、胖老板，还有那个黑衣人，所有的一切都融入了黑暗。

    但莫妮卡却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歌声还在，女人的浅唱低吟温柔得像鱼人的歌声一般。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莫妮卡醒了，她睁开眼，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移到了自己的床边——那儿坐着一个女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那是一个幽灵，她有着浅金色的长发，柔美地垂在肩头，白皙透明的脸庞上镶着一对矢车菊颜色的眼眸，她低垂眼帘，神情温柔地哼唱着那道旋律，阳光透过窗户，穿过她的身体，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一切都美好得如同一幅古典油画一般。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

    歌声拖曳着尾音渐渐低了下去，女人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爱怜和亲切。

    “你刚才做噩梦了，亲爱的。”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语气充满了肯定。“现在好受点儿了吗？”

    “嗯，谢谢您，女士。”莫妮卡出乎意料地既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感到紧张，她觉得眼前的幽灵给她一种非常陌生的熟悉感，仿佛她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呢？”

    “月亮河。”金发幽灵笑了笑，“这是我生前很喜欢的一首歌。”

    “您看起来很眼熟，我在哪里见过您吗？”

    “噢，我想我们肯定没有见过。”幽灵说。“我死的时候你大概还没出生呢，亲爱的。”她优雅地起身拍了拍裙子，就像上面应该沾了什么灰尘似的，这让莫妮卡觉得有点怪异，仿佛她在和一个大活人对话一样。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时刻，觉得好像见过这个人，做过这件事情，来过这个地方——我有时候称之为记忆错觉。”她眨眨眼，提起长长的白色裙子坐在莫妮卡对面的椅子上，姿态从容。“忘了自我介绍，你可以管我叫尤朵拉，亲爱的莫妮卡。”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妮卡惊奇地看着她，想了想发现自己和她见面后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姓名。

    “我还知道你的姓，威廉姆斯，我说的没错吧。”尤朵拉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这并不难，毕竟萝丝在你来之前就开始念叨这个名字了。”她夸张地模仿起萝丝尖声尖气的声调来：“噢，我亲爱的莫妮卡·威廉姆斯小姐再过两天就要搬回这里了，我得给她准备一个最好的房间才是！”

    莫妮卡哈哈哈地笑出声，刚才因为噩梦而起的压抑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我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喜欢我。”她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在她看来，家养小精灵被主人奴役，应该不会对除了主人以外的人有多喜欢才对。

    “家养小精灵永远忠于主人。而萝丝是一个特别的家养小精灵，她很善良，不像有的小精灵那样容易被主人感染，信奉纯血至上那一套理论。”尤朵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虽然她的主人不许她经常念叨你，但她还是喜欢私底下自言自语，她很喜欢孩子。”

    “我的祖父很讨厌我？”莫妮卡敏感地捕捉到了尤朵拉话里的关键信息。

    “不，我觉得应该不能这么说。”尤朵拉思索了一下才继续道：“你的祖父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他不擅长和别人相处，所以他可能会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她突然停下了话，看向地板，“他回来了，看来他今天回来得比较早。”

    “记住千万不要和他顶嘴，他们沙菲克一家都是既傲慢又自大。”尤朵拉冲莫妮卡眨了眨眼睛，“我先离开了，他可不太喜欢幽灵待在他的房子里。”说完，金发的幽灵便飘过房间穿过暗金色的墙纸消失不见了。

    莫妮卡还没来得及仔细消化她的话，家养小精灵萝丝突然“啪”的一声出现在她面前，朝她鞠了一躬，“我的小姐，主人回来了，让您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