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离下墓的时候,月如钩就命人将秦佑兄弟两个捆好,塞到马车里,一同带去了李家。
也许是血流成河,也许是打一顿了事。
反正依她性子,不把人折磨一番,搞出些惊骇的动静,解不了气。
可当她下了车,瞧见李家两个看门小厮时,瞬间转了心思。
尽管腰间的佩刀隐去了那飞羽标记,但月如钩还是一眼看出了他们是晴光之人。
没有金乌令,也只有晴光首领可调用他们了。
难道,白无暇没有死?
月如钩微蹙眉头,想起自己并未见到那人的项上人头,忽而轻蔑一笑,手一扬,便是长刀在手。
“既为我教中之人,那么,便用这刀送你们上路。”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甫落,其中一名守卫血溅当场。
“留你一条命,进去通报吧,就说我带着他想要的东西来了。”月如钩收了刀,背过手去,红袖随之飘飞,倒显几分俊逸。
剩下那个脸色发青,步履仓惶,月如钩在他身后远远地笑道:“可不要耍手段,否则,我真要生气了。”
言罢,她便带着一群属下,缓步踏入李家大门,行至院外,就见李独伊与李冶匆匆赶来。
“好久不见,李姐姐。”月如钩竟是低眉含笑,这让李冶微微一怔。
“我不想与你寒暄,将我孙儿他们还来!”李独伊握着脸,气势不减当年,月如钩瞧了眼她身边的李冶,柔声道:“何必当着小辈的面这么凶呢?留点情面,说不定我一高兴,也就不找你麻烦了。”
她的目光移到了对方的剑上:“而且傅大哥,应该不会希望你那么早地就下去陪他。”
李独伊握剑的手青筋寸起,李冶拉住她:“小姑姑,您先冷静些,一切交给我吧。”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要是我家那个有你那么顺人心,就好了。”月如钩红袖一甩,手中再次握住了那把染血的长刀。
“可惜啊,我最是讨厌这种天伦之乐,尤其是,能享受它的人,那么招我怨恨。”
月如钩话不多说,直攻李独伊,对方推开李冶,拔剑入战。
魔教之人见状,欲擒住李冶,却听刀光剑影中,月如钩威然喝声:“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准动!违令者,杀无赦!”
她勾起嘴角,刀法越发有取命之势:“李独伊,我恨呐,恨到巴不得将你和傅简云挫骨扬灰!”
李独伊招招应对,虎口阵痛,不消片刻便渐趋下风。她提力勉强维持,不让自己后退。然而对方杀招愈狠,寒光错身,竟是留下深深伤痕。
“为我夫君偿命来!”
鲜血勾起月如钩的杀性,李独伊不敌,竟是后退好几步,她立剑于地,稳住身形,痛骂道:“不要为你的恶行找借口!恶心!下作!你扪心自问,你爱过他吗?你爱过吗?”
月如钩闻言,仰天大笑,复而柔声起:“李姐姐说的对,我不爱他,我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工具而已,我月如钩,就是个天生的恶者!”
话音甫落,一道杀气腾腾的刀光落下,李独伊横剑以挡,却只听佩剑应声断裂,随即,血溅当场,跪倒在地。
“我云哥,也是心痛的啊。”
血泪滑过李独伊的脸,种种不愿回忆的过往涌上心头,“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剑法!”
她凄然地笑着,哭着:“你为了自己,不惜将行风重伤,洗去他的记忆,控制他杀兄弑父,屠戮族人,致使飘遥山城百年基业差点毁于一旦,月如钩,你看着他杀人,就不会心痛吗?”
“我最喜欢杀人的感觉。”月如钩提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因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她抬手掐住李独伊的下巴,笑了:“你老了,李姐姐,当年凌厉的剑法也迟钝了。”
“你不曾老。”对方咳嗽两声,“但你要知道,这种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我们来打个赌吧,看看你能不能活到我老去的那一天。”
月如钩笑着,犹如邪魔祸世,只见她掌运内力,击向李独伊天灵盖,瞬间,老人内力崩散,散发倒地。
“姑姑!”
李冶扑过来,却被月如钩踹倒在地,长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道:“放心,我只是废去了她一身武功,不会要她的命。作为回礼,我把你两个小舅子还你。”
言罢,魔教中人便丢出来两个人,李冶心疼地抱起年幼的秦观雪,一探鼻息,还好,平稳无异。
“我今天不高兴再动武了。”月如钩收了刀,招招手,属下便将李独伊带下去了。
“劝你不要起什么报仇的心思,我这个人,你还惹不起。”
她趾高气昂地转过身,红袖甩了李冶一脸尘土,“夹紧尾巴过日子,可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敢问教主,霜儿他——”
“傅霜行我会好好养着他的。”月如钩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又转过来,抚了一下李冶的脸颊,“你也一定要努力养着秦观雪,我可是很期待他们长大后的样子。”
李冶面色苍白:“长大?”
“对呀。”月如钩歪头,“十五岁差不多就能行走江湖了,到时候他们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她忽而压下嗓子:“好友反目,亲人成仇,这样的戏码,一定很好看,对不对?”
李冶下意识地护紧怀里的孩子,月如钩大笑,竟是带着人走了。
院内空荡荡,只有风过尘定,徒留一地悲怆。
李冶捂着脸,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一手抱起秦观雪,一手架着秦佑,赶来帮忙的人都被他制止了。
“我静一静,我静一静。”
李冶喃喃着,浮肿的眼睛早已泪雾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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