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小说:县主如此多娇 作者:天香豆蔻
    走到半路又停下,转过身冷声道:“还不跟上?”

    怎么……她也要走?

    婴宁不想去,可世子爷的眼神太锐利了,轻飘飘的扫她一眼,落在身上她却觉得比千金还重,婴宁在原地挣扎了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上。

    陆枭低头,见她虽然来了,眼睛里却透露着十二分的不情愿,伸出手,很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脑瓜崩:“马不要了?”什么记性。

    婴宁吃痛,按着脑门揉了半天。揉完了又十分懊恼,偷偷将手分开,从指缝里瞪了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又慌慌张张把头低下去。她原以为世子爷长大了,没成想人前的稳重样全是装的,他还是那个混世魔王。

    “还看!” 说完一扬手。

    婴宁立刻退后两步,警觉的捂着受伤的脑门。

    陆枭的手顿了下,倒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心里觉得好笑。她就这么怕他?

    “马。”他扬起的手往身后一指,声音颇有些无奈。

    原来不是要打她……婴宁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脸上微微红了一下,点点头,乖乖去牵马。

    两个人沿着河堤往前走,陆枭人高马大,又行军三年,步子又快又稳,龙行虎步,走的是两袖带风。

    婴宁人小,手里还拽着匹马,小跑着跟在他后头都觉得吃力,她原本想叫他慢着些,可他是世子爷,身份尊贵,哪有命令世子爷的道理,没办法只能硬撑着。

    原先陆枭没察觉两人的差距,这些年他惯常一个人,就算与人同行,也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曾遇到过像婴宁这般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等觉察到了,婴宁已经落后了十几步。

    陆枭脚下一顿,半刻之后,婴宁终于追上来了。

    虽然初春时令,但日头依旧晒人,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照着,婴宁白嫩嫩的小脸被晒的通红,跑的急了,鼻尖上亮晶晶的都是汗。

    陆枭瞧见了,心里平生出一丝怒气。既然累了,为何不说,真就这么怕他?可看着她乖乖的立在一侧,原本生动灵活眼睛又变得没有波澜,陆枭又愕然,想到了之前从未想过的事。

    他是世子,从小就被众人捧着,说一句不愿意,没人敢强迫他。可她不同,父母双亡,虽然陛下念着与卫谦将军的旧情让她寄养在姑母名下,但毕竟是个外姓。

    小时候的她就很守规矩,但同样也有脾气。委屈、愤怒、开心、抱怨,一目了然。现在太安静了,也太乖了。

    是这些年在京里受了委屈?

    陆枭心里一动,从她手里接过缰绳,声音不咸不淡:“上马。”

    婴宁愣了愣,一时搞不清世子爷又在耍什么花样。

    “怎么,还要我抱着你上去?”见她不动,陆枭声音立刻冷下三分。

    婴宁不敢违抗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马。

    马是给顾言阙准备的,为了匹配他的身高,选的自然是匹高大威猛的马,可婴宁身量小,之前能那般利落的上去是因为有顾言阙扶着,可现下没了助力,别说翻身上去了,光踩上脚蹬都花了她好大的力气。

    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婴宁有点狼狈的看了身后一眼。男人身姿挺括,负手而立,说不出的飒爽英姿,一双鹰眼冷冷的瞧着她,没有半点要帮她的样子。

    “……”

    他不帮忙,婴宁也不敢主动求助,赌气似的握着缰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上爬。

    身后,陆枭的手都伸出来了,却见她不过回头瞧了他一眼就又飞快的把头扭过去,继续姿势难看的往马上爬,脸上不由黑了两分,还真不求他?陆枭冷哼,倒想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就见她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扶不住似的两条腿在空气里乱蹬,不由失笑,想起儿时第一次见她。

    那时她不过六岁,小脸粉嘟嘟的,系着风雪氅,白嫩的像个小团子似的,被他提着后领拎起来也是这样,撅着个小嘴,两条小短腿四处乱蹬,可爱的紧。

    陆枭收了笑,走过去,捉着手腕把她扶上马,声音却刻意严肃着:“上个马都这么费劲,这些年光长个子不长力气?”

    —

    四下安静,偶尔有几只水鸟俯冲下来,涉水而过。

    明明周围一切都很祥和,可婴宁却有些紧张。这种感觉与顾言阙给她牵马时完全不同。

    陆枭牵着马走在前头,脸上的表情寡淡,步子倒是又快又稳。婴宁坐在马上,知道他看不见,便也大着胆子打量他。

    平心而论,世子爷长的极英俊。瞳色乌沉,鼻梁挺括,眉眼间带着锐气,她杭叔叔是京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可若与他比,倒好像还要逊色一些?

    恰在此时,走在前面的陆枭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一扭头,婴宁吓一跳,慌慌张张的脸转过去,假装看着湖边的风景。

    ***

    马球场上,京中贵女们正围在一起赌马球。

    “小姑姑真是的,刚刚我让你押杭叔叔你偏不信,看看,银子都输光了吧?”陆紫祺在旁边一脸懊恼。

    那个薛允杭成天之乎者也,看上去就是个迂腐的文人,没想到打起马球一点也不逊色。

    “我哪知道他那么厉害!”元景琇嘴硬,不情愿承认是自己的责任。

    “愿赌服输!”贵女们起哄着开始要银子。

    元景琇脸色难看,向宫人使了个眼色,让他给银子。

    宫人面有难色,悄声道:“殿下,咱们出宫银子带的不多,最后一块金锭子也在上把输了……”

    “输……输光了?”元景琇自己都不相信。

    “怎么了公主殿下,输的银子都给不起了?”一个人调侃。

    元景琇冷冷的目光在贵女群中一撒,找到了说话的那个人。好你个赵柳儿,记住你了!又转头看着陆紫祺:“你身上带着银子吗?”

    “没有。”陆紫祺摇头,使劲捂住自己的小荷包。

    元景琇见她荷包里鼓鼓囊囊的,不是银子是什么,心下来气:“我是你小姑姑,还能诓你这点银子?等回了宫我立刻还你,不,双倍还你,这总行了吧?”

    陆紫祺还是不肯。

    元景琇让步:“大不了这次我听你的,押薛允杭赢,总归可以了吧?”

    说完乘机一拽,就将陆紫祺束在腰间的钱袋扯了过来,也不管陆紫祺在耳边叫的多大声,这一局她依旧铁了心的押了武威候家的小将军。

    她今儿就不信了!那个薛允杭还能把把赢?

    一炷香后,太监来报。

    “赢的是谁?”元景琇率先站起来,手里的香帕子都叫她捏潮了。

    太监朗声道:“拔头筹者,依旧是大理寺少卿薛允杭大人。”

    怎么还是他!元景琇带出来的银子没了,这把就连外借的都输了个干干净净,她心里恨的要命,脾气也上来了,一掀桌子,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

    “你说不玩就不玩,”赵柳儿嗤笑道,“公主这么输不起吗?”

    元景琇瞪了她一眼:“谁说我输不起?不过是这游戏无趣的紧罢了,本公主不屑玩!”

    赵柳儿捂着嘴笑:“我听着这意思,还不是输不起?”

    此话一处,几个贵女们都忍不住偷笑,元景琇气的脸色铁青,但赵柳儿这话她没办法反驳,她不玩的确是没银子了。

    “我瞧着公主殿下头上那只钗不错,不若我们再赌一把,用顶上发饰做赌资如何?”赵柳儿讨厌元景琇,自然想看她百般出丑,那顶上的凤钗是隆庆帝御赐之物,若她真敢拿来赌,叫言官知晓了,定然参她一本,叫她讨不到好果子吃!

    越想赵柳儿心里越痛快,见元景琇犹犹豫豫,不由故意说:“也罢也罢,公主殿下既然不敢赌,那我们几个自己玩好了。”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上前来报,说是下一场国公爷世子也上。

    国公爷世子陆枭,那是出了名的纨绔,上京谁人不认识,如今又在潼关立了功,做了殿前司马,统领禁军,何等威风?

    这样风头无俩的人打马球会输?

    一听到他上场,贵女们纷纷都往他身上押,余下几个则坚持押薛允杭,毕竟薛大人连赢五场,实力是有的,两人之中谁更厉害,难说。

    元景琇本来是不想赌的,毕竟知道头上那只钗的意义,可如今一听表哥上场,她立马就来精神了,拔了头钗押在陆枭身上:“赌就赌,我堂堂公主怕你不成。”

    她当年可是亲眼见着陆枭表哥和薛允杭打架,两个人谁更厉害她最是清楚,这一局她稳赢。

    果然,这一局陆枭胜。

    钗子没丢,钱还赢回来了,元景琇来了兴致,吵吵嚷嚷着再开一局。贵女们自然作陪,只是这一次却全都心灵相通似的,押在了陆枭身上。

    都押一个身上,还分什么输赢,元景琇道:“这把咱们换个花样,一人只能选一个押,若是前头人先选了,下一个就不能再选,如何?”

    谁都知道陆枭会赢,比的就是谁手更快了。毕竟若第一个人选了陆枭,第二个便不能再选。

    众人商议后觉得可行,于是又开一局,这次还是元景琇赢。毕竟她是公主,真计较起来无人敢和她抢第一。

    “我们得换换规则,不然老是你一个人赢。”把把输的贵女们不服气了,开始群起申讨。

    她们输的不开心,元景琇赢的也无趣,她才不稀罕钱,不过就是喜欢胜的感觉,但若比赛没有悬念,还不如不玩,于是挑挑眉:“你们说,换个什么规则?”

    赵柳儿道:“我们几个来玩踢毽子,谁踢的最多谁就先押,如何?”

    “这有何不可?”元景琇只要有的玩就开心,轻轻一招手,命人去拿毽子了。

    开局之前,赵柳儿忽然朝着人群里挥手:“婴宁,你也来玩吧。”

    “凭什么她要来?”元景琇与婴宁一起踢过毽子,知道她的厉害,自然不想让她参加。

    “怎么,公主怕输啊?”元景琇有多不想让婴宁参加,赵柳儿就有多迫切让她参加,故意刺激道。

    元景琇一噎。她的确怕输,但她是公主,哪有公主拂掉面子当众承认自己怕输的?元景琇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剜了赵柳儿一眼。

    赵柳儿只当作没看到,亲昵的拉过婴宁的手,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婴宁妹妹,早知道你踢毽子厉害,京中鲜少见对手,今日昭仪公主也在,你不会故意放水吧?”

    说完又轻轻笑了两声,好似只是玩笑话。

    婴宁一僵,皱眉看了赵柳儿一眼。若她不放水,便是明摆着得罪昭仪公主,要是放了水,那所有人都知道昭仪公主的第一是她让的,公主心里自然也不快。

    横竖都得得罪。

    婴宁不解,她自问未曾得罪过赵柳儿,这人何故无端端的找自己麻烦?

    闻言,元景琇果然生气,十分不屑的扫了一眼婴宁,哼道:“我用她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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