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根本不用思量,她虽是个女人,但安平侯与她感情甚笃,很多大小事情都会与她说上一说,事情的轻重她还是知道的。
刘家想娶阿茵竟然是带着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阿茵嫁过去的。
本来侯夫人和李氏已经私下说定了,就等着媒婆过来说亲,走个过程将庚贴给交换了,二人先定下亲事,只等再过几年,阿茵再大些的时候便嫁入刘家。
但现如今知道了刘家的嘴脸,待媒婆过来的时候,侯夫人直接一口回绝了。
媒婆满是褶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刘夫人明明说他们两家商量好了的,只需要走个流程就行了的。
轻轻松松就能有银子拿,这当然是好事,可谁也没想到侯夫人竟然会突然反悔。
而且这侯夫人的面色和态度都不甚大好,恐怕事出有因,再若纠缠下去,难保侯夫人不发火赶人,她只是一个媒婆,得罪不起侯府,也丢不起那个脸。
媒婆扭成粗壮的腰身,非常识相的走了,然后到刘府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正位上的李氏一手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怒道:“岂有此理!”
站在一旁的刘固之眉头狠狠得皱起,明明说好的事情,为何又突然反悔了?
他不像李氏那样只顾着生气,而是非常理智的对媒婆说:“你将刚刚事情的经过再详细的说一遍,别漏掉某些小细节。”
媒婆又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更为详细些,连侯夫人的表情和糟糕的态度通通说了个遍。
刘固之感觉不太对劲,先前说好的事情,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忽然转变了态度,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侯夫人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李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正皱着眉头想原因,便听刘固之说:“母亲,您明日去安平侯府拜访一番,去探探口信,看侯夫人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他们现在反悔,以后女儿嫁不出去,有得他们后悔的,说不定等过些时日,他们安平侯府又回来求我们也说不定。”
李氏不太愿意去,他儿子这么优秀,愿意娶那个傻子他们就该偷着乐了,现在竟然还反悔,李氏虽然知道儿子的目的,但是依然对婚事不太不满意。
“母亲!您说什么呢?”刘固之语气很是不悦。
说完用眼神示意,让人将媒婆带出去。
“我之前那么配合你演戏,但是现在别人反悔了又不能怪我。”李氏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太好,又试图劝说道,“要不母亲再重新帮你相看别家的千金?保证个个都比……”
“母亲——”
刘固之将李氏打断,李氏张着嘴,未完的话被噎在了嗓子眼。
刘固之再次朝自己的心腹示意了一眼,确定了周围没人后,这才放缓了语气,压低声音说:“母亲,我们刘府已经被绑在了三皇子这条船上,我们要想成为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那么就得让三皇子看到我们的价值,如今三皇子想要拉拢霍家,我们刘家理应为其分忧,而只需要牺牲婚姻就能得到殿下的信任,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这道理李氏自然也知道,只是一想到他优秀的儿子要娶一个傻丫头进门,她心里就不得劲,罢了罢了,李氏叹了一口气,“我等会儿就让人去侯府递帖子。”
*
霍知来找阿茵的时候,就看到阿茵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而四喜站在阿茵旁边不停地讲着笑话哄阿茵开心,阿茵却依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霍知站在门口,四喜一眼便看到了,顿时喜出望外,喊了一声,“大少爷!”
霍知点头走了进去,也不问她什么,直接便让四喜先出去。
阿茵抬起头闷闷的喊道:“哥哥,你怎么来了呀?”喊完又低下头继续噘嘴。
霍知走近她,他最是了解阿茵,自然是知道她在为什么而不高兴,顿时又好笑又好气,“怎么?哥哥不能来这里吗?”
“当然能啊。”阿茵垂着脑袋揪手指。
“好了,一个风筝而已,哥哥送你一个更大更好看的不就行了吗?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霍知弯下腰身哄道。
阿茵听闻猛然抬起脑袋,黑亮的眸子里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声音充满了惊喜之色,“真的吗?”
四目相对,阿茵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进霍知深邃的眼眸里,霍知呆愣了一下,阿茵等半天没等到回答,顿时急不可耐得催促道:“哥哥,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会送我一个更漂亮的风筝吗?”
霍知轻咳一声,将脸转过,略有些不自在的说:“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话音刚落,阿茵便已经喜悦得直接从塌上跳了下来,拉着霍知的手臂开始要求着,“那我可以要一个兔子形状的风筝吗?不对,我要小鸟形状的。”
她又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兔子形状的吧?”
阿茵在兔子和小鸟之间纠结了好久,迟迟下不了决定,霍知听着她纠结不定的声音,唇角忍不住翘了翘。
他知道如果再纠结下去,阿茵可能又要不开心了,于是适时的打断道:“既然无法选择,不如两个都要了吧?”
“真的吗?”阿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仿佛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敢相信。
“当然。”霍知很是确定的点头。
阿茵开心得跳了起来,还不忘拍马屁大声称赞,“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阿茵心里美滋滋,立马就将表哥送的那个蝴蝶风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亮着一双大眼睛期待得问:“那我的风筝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霍知今天穿了一身黑衣,配合着他的脸部轮廓,整个人显得有些冷酷,但他看向阿茵眼神却是格外的柔和,“等会儿哥哥给画个样子出来,然后就让人拿去做,你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阿茵眼眸顿时如同镶嵌了宝石般,更亮了,“哥哥亲自给阿茵画吗?”
京城人人得知,霍知画得一手好画,曾被当代大儒拍手称赞过,不过霍知很少画画,所以到如今他的画可谓是千金难求可。
见霍知点头后,阿茵更开心了,因为她知道哥哥其实不是很喜欢画画的,但是哥哥画的画真的超好看的,画得就跟真的一样。
霍知摇了摇头,不过画个画而已,竟然就能让她这么高兴。
他以前虽然确实不太爱作画,但上辈子阿茵逝世后,他却是靠着那些画着阿茵一瞥一笑的画作,才能坚持那么多年,他每天都会画上那么一张,久而久之,到如今也习惯了。
阿茵一向好哄,又容易满足,经常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画点小东西能让她开心的话,霍知不介意每天都满足她的小要求。
不过正是因为阿茵实在太好哄了,这才让这刘固之钻了空子。
上辈子的事情虽然也有他的疏忽在里面,但为了不让阿茵再那么容易被人哄走,霍知觉得光是他先前教的那些还远远不够。
霍知让人准备了画具,将宣纸摆铺在案上,提笔便开始动手画了起来,他的动作娴熟无比,表情和也很随意,很显然于他而言这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阿茵一脸惊叹的站在一旁看着哥哥的灵巧的手指,不过就这么随手动了一动,一只大大的兔子便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宣纸上。
兔子画完了,便又换另一张纸画小鸟,完工之后便看到阿茵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
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风筝也不管了,蹦蹦跳跳的开始要求霍知教她画画。
“哥哥哥哥,你太厉害了,你也教我画画好不好?”
霍知手指在她额上轻弹一下,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母亲请来夫子特意来教你画画,你可是天天哭丧着脸求我出面找母亲说情,就为了不学画画。”
阿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嘟囔道:“那不一样嘛~那个老夫子年纪那么大了,长得一点也不好看,哪有哥哥看着好看?而且哥哥你可比那个夫子画得好看多了。”
霍知满头黑线,感情这丫头学东西还要挑人夫子长得好不好?
所以她看人全看脸的吗?这样怎么能行?那以后岂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长得稍微好点的男子都能将她都勾走了?
霍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沐春风,阿茵却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天气变冷了吗?
阿茵正想着等会儿要让四喜给她加件外衣了,就听哥哥说:“那阿茵觉得哥哥长得好看吗?”
哥哥自然是好看的,阿茵猛地点头,眼眸也顺带着往霍知的脸上瞅去。
他脸庞光洁白皙,棱角分明却又透着一丝冷峻,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每每往向阿茵之时,却又显得格外的柔和,他鼻梁高挺,唇形优美,身上更是带着一股仿佛能够傲视天地的气势。
这绝对不是能以好看来形容的面貌,然而阿茵并不懂这些,她虽然觉得说好看好像不太对,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好看。
见她点头,霍知便放心了,他诱道:“那阿茵觉得,哥哥来当阿茵的夫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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