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安小姐似乎有怨言。”丫鬟回到老夫人身边,行礼禀报着。
一旁陪着的向瑢立马掏出帕子眼角擦着,哽咽道:“从安这是恼了我们孤儿寡母吗?”
闭眸诵经的人闻言,缓缓睁眼,眸中满满冷意:“去,让人封了她们院子,直到从语婚事定下。”
“是。”
向瑢松了口气,虽说家中定了要换人,但能不能真的换成功,还要看宋家,毕竟两家早就默认跟宋帆定亲的是商从安。
再她们没见宋家人之前,是绝对不能让二房那边接触的。
还好,那个沉不住气,可真正能让人沉不住气的还在后头。
人嘴角勾了下。
丫鬟退下,后头诵经的声音继续缓缓响着,她抬头看了眼,同情了把那个院子,招了几个家丁就去封人院子。
那边,商从安回了屋子,看了眼烧得迷迷糊糊的肖容幼,叹了口气。
“童童,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啊?小姐,你又去哪?”
商从安两手搭门上,转了个头,无奈着:“赚钱,养家。”
钱都不够用了,肖容幼还得继续请大夫,再加上再过两天,之前的存粮也该耗完了,她不去,谁去?
童童小嘴微张,恍然大悟,赶忙从桌上倒了杯茶,递过去,乖巧着:“小姐,注意安全。”
商从安看着那杯茶,困惑了下:“童啊。”
“嗯,小姐,童童在。”
“你跟我……错了,是你们跟我,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她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
为什么她这个小姐出去赚钱,这几个应该是下人的人,最应该出去赚钱的人,却在家等她回来?
还是一副贤惠妻子等着外出丈夫带钱归家的模样?
“当然是小姐,你啊。”童童又把茶凑近了点,“我们脑子不好使,又不会赚钱,想当初我们被人骗后,还是被小姐你捡回来的呢。”
童童笑着,一双眸子干干净净。
商从安心脏瞬间抽了下,那是她捡回来的?那不是他们死皮赖脸跟回来的吗!
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不想说话,扭头就回自己屋,换了身灰仆仆的男装,刚出院门没多远,就看到一群家丁手拿棍棒齐齐向她们院走来,最后,守在院门,一动不动。
商从安:“……”
还好跑得快。
商从安一脚踩在歪脖子树上,得趁人发现她跑了之前,赶紧走,她再一个翻身,出了院墙,向着街上一书店走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家古朴书店安安静静立着,里面四五个客人正在挑书。
商从安站在门口,望着那牌匾,不怎么想进去,从去年商从慎开始出门赚钱后,她就打算安心当她的大家闺秀,毕竟,这活计……
不太好说的出口。
“呀,安子,你回来了!”店内伙计眼尖看到人,立马出来拽人。
“我跟你说啊,自从你不干后,那些书都成绝本了。”
商从安仰头望天,成绝本了啊。
那是不是证明她在世人心中地位还是挺重要的?
可她开心不起来。
人一张脸立马苦了下来。
“老板奸诈着将你抄的那些东西价格抬高了整整三倍啊!”
商从安嘴角抽了下。
“不过,也别怪老板财迷,主要是那些东西,没人抄的比你好!你看你字体娟秀,临摹的画还比别人精致。”
商从安心脏要停了。
这种东西,抄的比别人好,临摹的比别人精致,很光荣吗!
“你看啊,文绉绉的书生秉持礼义廉耻,让他们抄这种不堪入目的书籍,那不侮辱圣贤吗!他们那是打死也不抄。”伙计摇了摇头。
商从安:“……”
那是他们没穷到一定境界,但凡家里有念书的,那绝对能有口饭吃的!
“纨绔子弟虽然看的多,但你让他们抄?问题是他们缺银子吗?”
商从安:“……”
她要是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没口粮了,她也不抄。想当初她从第一次抄那些东西时的脸红心跳到后来还能面不改色给人原著润色一番。
她想一头撞死。
“粗糙大汉?抄了也没人买,老板还亏本。”伙计还在细数人的重要性。
商从安心头揪着,扯开话题:“别说了,昨日那位公子有来吗?”
“昨日?昨日我不在啊,没听过什么公子。”
商从安果断推开人向里走去。
昨天,她再次经过这的时候,被老板满脸笑容的拉了进去,她以为他又要让她回来干活,结果却是一华服男子躺在躺椅上,手上玩着她那所谓绝笔,凤眸微微打量了她一圈,嘴角一勾,就道:“原来是你抄的啊,本公子看着似乎与原版稍有不同,看样子你是改过了。”
她还以为人生气了,结果人点着脑袋:“不错,本公子满意。”
虽然那眼神,看着更像是对她这个人满意。
“明日帮本公子开解个人,让他懂懂这书里东西,事成,给你百两银。”人嘴角勾着,灼灼阳光下,看起来分外真诚。
昨日的商从安上下打量了下人,再听到那价格,果断扭头走人,不说她已经决定不干这种有损名声的事,就说那公子通身气质就不是他们这小县城能有的,还一出手就是百两。
虽然缺钱,但小命更重要,完全没必要为了那笔钱搭上小命。
可,商从安感慨世事无常,她今天来主动接活了,肖容幼被气坏身子,那钱就得如流水般的走。
“安子。”老板出来,看到人回来了,一张老脸立马笑开来,“那公子说的没错!你果然回来了!”
商从安:“啊?”
她要来是今天刚决定的,人还能知道她家肖容幼被气病?
“那公子说,你浑身上下都写着缺钱二字,今天肯定会回来。”老板笑眯眯的一手拍在昔日摇钱树的肩膀上。
商从安身子立马被拍的矮了半截,一边感慨老板力气依旧如此之大,一边问着:“所以,他人呢?”
“哦,他让你来了之后,出门左转,有人会接你。”
商从安愣了下,转念一想,有权有势的,对这方面那都是藏的死死的,毕竟脸皮薄。
她转身出门入了小巷,深吸了几口气,不就是给一没开窍的人讲讲故事吗?早点讲完,早点带钱回去。
商从安没走两步,前方一黑衣人忽然出现,步步向她走来,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打量什么货物,不确定或者略微嫌弃着:“就这个?”
商从安:“???”
抢劫的?
“那个大哥,我没钱。”商从安淡定着,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她从来不怕被抢,而这里又是闹市区,她喊一下立马来人,也不怕被干掉,没准还能逮到人送去官府,领赏钱。
那双眸子瞬间含蓄亮了下。
男子打了个哆嗦,对上那双眼,再看着人一步步向他走来,那架势,像是要把他活捉了?
男子:“???”
错觉?
巷子口,另一男子声音传入:“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年龄看着不大,又是男的,应该没错。”
商从安闻声回头看了眼,来人一身青衣同样步步靠近她,这模样说是接,更像是绑。
商从安立马打消抓人去官府领钱的念头,心头一颤:“二位就是……接人的?”
两人神情严肃的盯着她,像在盯砧板上的肉。
“是!”
商从安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是来绑她的,她没得罪谁吧?除非……
“二位,小人应该就是理论教学吧?”她嘴角抽了下。
黑衣男子愣了片刻,用那双眸再次上下打量着人,再同情了把。
商从安:“!!!”
他们真想拿她给人开荤!
商从安腿软着:“敢问你家主子的朋友是女……还是男?”
是女,她顶多被毒打一顿扔出来,是男……
她可能被宰了再扔出来!
龙.阳之好,她是听过的,各类书铺藏的最隐秘的镇店之宝。
所以,一定是女的,对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男。”
商从安拔腿就跑,后脑勺猛的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倒了。
客栈窗边,男子一身白衣加着纯黑外袍静坐着,修长的手正缓缓品着茶。
“监院,听商府的人说,商家二公子商从慎已外出半年,估计过两日才回来。”
季琛微微颔首,放下茶杯,薄唇轻起:“我们休息几日,等人回来再上门。”
“是。”两个白衣学子行了行礼退了出去。
季琛起身,清冷眼眸看了眼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转身往床走了几步,打算小憩,窗边忽然一人正在爬进来。
季琛回头,看清来人,行礼:“见过殿下。”
姬林看了看人,又看了看脚下:“琛琛啊,你确定不收一收你的茶吗?”
季琛眉头一皱,广袖微动,走上前,收好自己的茶,让人有个落脚的地方,问道:“殿下来这做什么?”
“哦,你跟茹儿都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我一个人待京城无聊,所以跟过来了。”
“殿下。”季琛薄唇微抿,抬眸,不客气着:“近几年,你本来就是一个人在京。”
姬林:“……”
一双深邃眼眸就这么盯着他,姬林一脚踩桌上,另一脚都不知道该收进来,无奈了,以着诡异姿势一手撑着下巴,玩味的看着人。
“琛啊,多年相交,本宫实在不忍你孤零零一人。”
季琛不为所动,继续眉头紧锁,等人说真正目的。
“本宫送你个礼物,可好?”姬林笑着,一双凤眸满满狡黠。
“不……”某人薄唇刚微张,忽然后脑勺痛了下,倒了下去。
姬林笑了,季琛后面一黑衣男子朝着他行着礼。
姬林抽出折扇手中敲了敲:“没打傻吧?”
“属下有分寸,只是,殿下,要是被相爷知道……”
丞相府那位相爷,出了名的护犊子,要是有人对他宝贝儿子下手,他扭头就能把人活活整死。
姬林跳下桌,一手捏起季琛下巴,精致清冷的脸庞,连昏过去了,都还带着一股端正雅致的味道,他嘴角一勾:“本宫又不做什么,就是给这个一众皇子表率开个玩笑,省得父皇老念叨着什么多跟人季琛学学。”
黑衣人:“……”
过了好久好久,商从安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按着身下什么东西,起身。
“那些混账……”
商从安闭嘴了,掌心暖乎乎的,还有着来自肌.肤的细腻,她扭了个头,长发垂下,扫过男子胸.膛。
商从安:“???”
如缎长发散开,眉心微皱,长睫微动,俊逸面容睡梦中还透着股不安。
商从安:“……”
感觉自己昏睡中好像已经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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