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对不起！”
盖聂羞愧万分地垂下了头，两只手绞着被单搓来搓去，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去。
“只是梦遗而已，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只不过你出的有点多，你看你在我衣服上留了多少处你成长的痕迹，这儿，这儿都是有的。”
能遗也是件好事啊，最起码证明盖聂那方面能力还是可以的，端木蓉以后生活注定美满。
而卫庄这具身体一次都没遗过，老实说，我怀疑他有问题，他太冷淡了。赤练那么妖娆美艳他以后也只能看着过过干瘾，然后还要强装淡定念叨着剑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小…庄…”盖聂除了哼唧哼唧出我的名字，已经说不出半句话了。
我将蘸着他液体的手指在亵衣上擦了擦，然后道：“过会儿我换身衣裳，我们吃了早饭就去燕国。”
“一定要去吗？”他睁眼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想一尸两命吗？”
“啊？”
“……哦不，不是。”
见鬼了，盖聂又不是怀上了，还一尸两命！果然我的语言水平已经被张家那两个该死的小胖子给拉低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你是希望我们两个都没命吗？”
盖聂被我说的不吭声了，半晌才说：“……我不要小庄死。”
“那你就和我去找念端。”
“……好。”
念端是医家的宗师，也是这个世间医术最高明之人，不过她并不好找。她的徒弟端木蓉有三不救，她估计也有，不过我对她关注得不多，完全不知道她三不救的内容。
不管了，到了燕国再说，好歹盖聂也是端木蓉的官配，未来的夫君，也算是念端的半个女婿，就冲这层关系，念端敢不救盖聂，我就去各国散布她和姬无夜公输仇大铁锤四角虐恋的绯闻。
待我换好衣服之时，盖聂已经开始煮粥做早饭了。
“小庄，我来洗吧。”盖聂看着我端着塞满脏衣服的木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我打了个哈欠道：“里面还有我妹的衣服，你确定？”
“……”盖聂红着脸摇了摇头，然后又道，“那我洗小庄的，小庄洗卫央姑娘的。”
“唉……算了，聂儿，你快点把粥煮好，我洗完衣服就来吃了。”我叹了口气，晃着沉重的脑袋向浣纱的湖边走去。
“要叫我师哥才对。”盖聂在我身后小声嘀咕。
韩宫，浣纱湖。
湖面静美而幽深，我蹲在湖边，将衣服一件一件拿了出来，然后认真地用木棒捶打了起来。
“你洗完了？”
正在我神游之际，耳边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偏过头，看到一身金黑色外衣，沐浴在晨曦中的卫庄。
恰有一阵微风吹过，湖水泛起了阵阵涟漪，湖边花树的树枝随风摇曳，落下了片片花瓣。
“卫庄大人，你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哼。”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他的声音那么吵，我能睡得着？”
“……”原来被盖聂的梦遗的声音闹得睡不着的不止我一个。
“他倒是享受。”
“……我也觉得。”
“以后不要和他睡。”卫庄的声音骤然拔高。
“是！”我深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心道这种事情你管得着吗？反正身体是你的。
等我洗完衣服回来时，盖聂已经盛好了粥，桌上还放着宫里送来辅食早餐的点心。
“小庄，给你。”盖聂替我盛了最上面的粥油和粥，然后又盛了一碗给卫庄，“卫央姑娘，请拿好。”
“你吃什么？”我看着盖聂碗里的半个剩馒头，眼角有些抽搐，“你不会打算吃这个吧？”
“小庄昨天煮了东西给我吃，所以馒头没有吃完。”
盖聂说道这里，伸手小心翼翼地护住了馒头，生怕又被我甩手扔掉。
他这个节省到要死的本领倒是和张家大胖如出一辙，张家大胖也是死抠门，除了那一锅茶叶蛋，我就没捞到他任何好处，而且那蛋我也只吃了两个，还要想方设法地替他善后。
我将粥碗推给了盖聂：“你吃粥，我吃馒头。”
“小庄，这个馒头硬了，不好吃。”
“聂儿，你换不换？”
“可是——”盖聂犹豫了片刻，看着我挑起的眉毛，只好胡乱点头道，“好吧。”
他将半个馒头递了过来，然后接过了粥碗。我拿起馒头，端详了一会儿，上面已经有了干巴巴的裂纹，我扬了扬手，毫不留情地将馒头从窗户抛了出去。
“小庄，你！”盖聂有些生气了，咬着嘴唇看着我。
丫的，以后是要当剑圣的人，怎么性格这么老妈子！半个老馒头，也护得像宝一样。
“以后，该浪费的就浪费了，不要太拘泥于这些细节。”我夹起一块小饼，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卫庄抬头扫了我一眼，淡淡道：“早些回来。”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这似乎是卫庄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一想到这里，我一拍胸脯保证道，“等我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燕国特产。”
卫庄没有理睬我，低下头继续舀着碗中的粥，半晌又道：“记住不要和盖聂睡。”
“嗯？”怎么还是这句话？“……我一定会记得的。”
我和盖聂收拾了一些简单的日常必备品，就往宫外走去。
宫门外是我昨天雇的一辆马车，赞助商爸爸是韩非……咦，为什么会有两辆马车？
非哥，不必如此阔绰啊！你太客气了。
……为什么张家大胖也站在那里？该不会我也要带上他吧。
张家大胖你走开！
“殿下，这是——”我意有所指地看着张家大胖。
千万不要把张家大胖托付给我！
韩非还没有开口说话，张家大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一跃，抱住了我的大腿。
“下去。”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家大胖，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的体重啊，你这是整个重量都挂在我的腿上了。
“卫庄哥哥，救命啊！”张家大胖死死地抱住我，颇有一副秦香莲见了包大人要申冤的神态。
“阿良，不要给庄添麻烦了，快点下来。”韩非无奈地抚额。
“不要！我不要去儒家！不要去那鬼地方！”张良眼泪汪汪地挂在我的腿上，强烈地抗议道，“我要和卫庄哥哥去鬼谷派，我已经是卫庄哥哥的秘密大弟子了，我不能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会有报应的！”
“庄，可有此事？”
“一派胡言！”我厉声喝道。
谁收了这个又胖又坏的大肉球当秘密大弟子！传出去鬼谷子不把我诛灭了才怪！
“卫庄哥哥不要我了……哇哇哇！”张良人虽然短小矮胖，哭起来却毫不含糊，哭声惊天动地，鼻涕眼泪全糊在了我的腿上。
若不是韩非在场，我早就一脚踹飞他了。我要树立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于是只好赔着笑脸对张良道：“阿良，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好吃的？”
“……想。”
“儒家的吃食可不是一般的好哦。全桑海最好的厨子管一日三餐，鸡腿鸭腿都有保障，任意吃到饱！”我看着张良一脸心动的表情，随即又道，“哪像我们鬼谷，不光要上山砍柴，还要自己淘米做饭，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师父。儒家可不一样，你会有一个温柔的师傅和几个可爱的师兄。”就凭你这作死的性格，伏念不弄死你才怪！
“可是我听别人说儒家规矩很大。”张良有些纠结。
“那是墨家到处造谣的，他们心眼小，怕好学生都被儒家给抢去，于是都说儒家坏话，阿良，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
“那儒家有茶叶蛋吗？”
“……有，儒家还有三花呢，齐鲁三花，名产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将沉重的张良从腿上扯下来，语重心长道，“你要跟着殿下好好混…啊不，是好好学习，三省吾身，知道不？”
“知道。”张良非常响亮地回答道，随即又疑惑不解，“三省吾身是什么？一天洗三次澡吗？我不要洗这么多澡。”
“……这个，以后问殿下吧。”我拍了拍张良的肩膀，随即对韩非抱拳道，“殿下，我和师哥就先走了，你们一路顺风。”
“庄。”韩非突然从腰侧扯下了一块玉佩，然后塞给了我，“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护身符，今日送给你，你路上多保重，后会有期。”
“谢殿下大恩。”……我都要哽咽了。
我刚准备爬上了马车，忽见一个黑金色的身影逆光向我走来。
“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我回过神来，开心地点了点头：“也好。”
三天两头生病发烧，然后死撑着不看病……我也不放心他。
上了马车，卫庄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盖聂仍然保持沉默，端坐在一边，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涨得通红，嘴唇都快咬破了。
“师哥，你是不是毒发了？”这会儿应该是置身火炉吧？
盖聂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又问了几遍，他还是不开口说话，我有些生气了，刚想发作，盖聂终于开口：“小庄，你是不是后悔来鬼谷？”
一开口，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我当然是从未想过去鬼谷，只是不小心和卫庄发生了意外而已。
“我说，你就是卫庄？”
车内突然冒出了第四个的声音。
我侧过头，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悲乎哉？
没错，此人正是秦时明月百步飞剑、夜尽天明、诸子百家、万里长城、君临天下、沧海横流、亡秦必楚七部动漫的男一号荆天明……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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