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愁眉苦脸:“少主,柏桑遇到的那只死侍是不是有狂犬病?”
源稚生扶额:“我不知道,但我想这和狂犬病没什么关系。”
他头疼地看着车边一地打包整齐的垃圾袋,以及蹲着地上卖力扒饭的柏瑟。
源稚生听电话里夜叉语气慌张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匆匆赶下楼,只见夜叉迎上来,苦着脸跟他少主怎么办说柏瑟她太能吃了。
源稚生“……”了几秒,像是第一次认识夜叉般地上下打量他,源稚生很是震惊,他没想到夜叉这个钢铁直男居然变得如此小气,女孩子多吃点怎么了?这都要惊慌失措叫他过来看,太丢人了吧?
然后源稚生越过夜叉看到了车边饿死鬼投胎的柏瑟,她整张脸埋在便当里,身边大开的包装箱已然见底,更震惊了,他知道长期使用司南会让柏瑟容易饥饿,所以在后备箱里备了许多能量棒和压缩饼干应急,那几箱食物加起来怕是跟柏瑟差不多重,但柏瑟现在已经快要把它们吃完了。
夜叉也很头疼,“柏桑坐在车里突然跟我说她好饿,然后我想起来她好像还没吃过东西,就打开后备箱给她找吃的……”结果他刚按下开关,就被柏瑟撞出去老远,夜叉一脸懵逼地扭头,发现柏瑟已经徒手撕开纸箱,使劲地撕开饼干包装往嘴里塞。
夜叉被柏瑟的饥渴样吓了一跳,努力安慰自己柏瑟这是和死侍拼杀后饿狠了,想到这他还有些心疼,柏瑟平时上班一直注意把自己捣鼓出个人样,直男如夜叉很喜欢这个一起工作的漂亮实习生,刚赶过来看见柏瑟的时候还以为她毁容了,怒得提枪就要上楼爆人头。
想到这他难得体贴地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运动饮料和一份便当,接着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见证了一个新的大胃王的诞生。
并不是特别想见证奇迹的夜叉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柏桑你吃饱了吗?”
而柏瑟眼巴巴地看着他答非所问:“便利店里还有便当吗?”
夜叉再怎么粗神经,也意识到这样下去柏瑟怕是得被他按去洗胃,他抹了把脸,认命地又跑去买了好几份便当,顺便通知了源稚生。
这种程度的暴食怎么看也不是用言灵副作用解释的了的,源稚生也有些头疼,他给蛇岐八家专属的私立医院打了个电话,预定了身体检查和专家会面,转头柏瑟已经吃完了便当,又眼巴巴地看着夜叉。
夜叉被看得毛骨悚然,“少主,我真的觉得柏桑不太对啊!我现在让柏桑停嘴,她等下会不会饿得吃了我?”
“你能不能别那么怂。”源稚生捂脸,好声好气地把柏瑟哄上车,留下矢吹樱处理现场,他们坐车离开了公寓。
和柏瑟一起坐在后座的的源稚生很快发现夜叉的担心可能不是多余的,没几分钟柏瑟就捂着肚子蜷缩在座位上,源稚生以为她撑着了,正准备在车里找找有没有胃药,就听见柏瑟哆嗦着说:“饿。”
她抬起头,点点金光在眼里点燃,“好饿啊。”柏瑟喃喃。
源稚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额头出了点冷汗,想让夜叉加快车速,却见柏瑟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停车!”她咆哮,夜叉一个手滑差点开上人行道,他马上急刹车,惊恐地回头,却见柏瑟已经拆了安全带推开车门百米冲刺,源稚生也追了出去。
“柏桑这是被鬼附身了吗?”夜叉喃喃,关了引擎下车跟上。
源稚生也是这么想的,柏瑟的表现太可疑了,所以他追下车时还带上了童子切,柏瑟光着脚跑得飞快,她也不嫌地上砂砾硌脚,一路冲进人来人往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路人错愣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追逐,纷纷报警。
“警察!这里是东京国立大学后面的街道!有个黑西装男人提着刀追一个脸上有伤光脚逃跑的上班族女性!没错就是东大!那个女人衬衫上还有血迹!你们快来啊!”路人们义愤填膺,天还没完全黑透,混黑的流氓就光明正大地上街追打女人了,前面那个可怜的上班族女性可能还是刚从哪里逃出来的,这样太猖狂了!必须抓住流氓严惩!不然日本国法何在!
于是源稚生发现他身后多了一群追着他痛骂的热心群众,以及混在热心群众里一脸难以言喻的夜叉,不由得脚步一个踉跄。
源稚生见鬼地看着身后,回头看见柏瑟一路绝尘地冲出买卖衣装的街道,飞扑进一辆卖拉面的移动木质厢车。
遮雨棚里的客人和拉面师傅一脸呆滞地看着刷地掀开布幌子的女人,女人飞快扫视车厢,金色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拉面师傅身上。
拉面师傅脸色巨变,抓着醋瓶的手青筋暴起,他眼前一花,面前正在加调料的豚骨拉面不见了。
柏瑟啪地拉开椅子坐下,也不嫌烫,捞起筷子埋头狼吞虎咽。
跟着追上来的源稚生彻底懵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随后而至的热心群众疯狂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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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源稚生这辈子道歉最多的一天。
他鞠躬送别了古道侠肠的路人们,鞠躬送别了来来回回审问了他大半个小时的警察,鞠躬和被抢了晚饭的客人们道歉。
客人们很体贴,表示没关系,然后委婉暗示源稚生,女朋友吃太多太容易饿是病,最好治治。
而以一己之力清空拉面铺子所有食材的柏瑟终于吃饱了,从无尽的饥饿中清醒过来理智回笼后她很是惊恐,下午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这么一发疯,都不知道风评被害的源稚生怎么看她。
实习评价怕不是再次凉凉。
“实在是非常抱歉啊局长!”柏瑟哭天抢地恨不得就地切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那个鬼样子了!一定是那个俄罗斯畜生把我脑子撞傻了!我不是故意的啊局长!!!”
源稚生心说你脑子撞傻了跟你饿疯了有个毛线关系,但他也不是会为这种事生气的人,所以只是非常憔悴地摆摆手表示没事。
柏瑟更加愧疚了。
源稚生从皮夹里拿出一摞现钞,递给默不作声的拉面师傅,再次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柏瑟也慌慌张张地跟着道歉,拉面师傅慢慢收了钱,眼睛却停在源稚生身上,“没事,小姑娘吃得高兴,我也很荣幸。”
“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拉面师傅拿抹布擦桌,漫不经心地问,“我以前的客人大多是东大的学生,很少有上班族来这吃面呢。”
“源稚生。”源稚生用敬语礼貌地说,在日本一般都是从事服务业的人对客人用敬语,源稚生给拉面师傅添了麻烦,因此言谈很是恭敬。
拉面师傅眼皮一跳,“源?源赖光的源么?”
“恰好同姓。”源稚生笑笑。
拉面师傅点点头,又问:“这刀是真刀么?”
源稚生之前被警察盘问了十几遍,面不改色道:“真的,不过是没开刃的工艺品,跑太急找不到地方放。”
他表情诚恳,努力把自己的语气往上班族或者公务员上整,希望自己看上去无害些,结果夜叉把车开到不远处,远远地冲他喊了声“少主!”
拉面师傅看源稚生的眼神又变了,跟见鬼似的,源稚生头更痛了,说了句“叨扰了”就急忙抓柏瑟上车去医院,生怕再出波澜。
终于把柏瑟交给医生后他长松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绕是他精力远胜常人,也感到了些许疲倦。
手机震动,源稚生看了眼来电,接通电话:“老爹?”
他笑了,“没事,我没受伤……是的,这件事很奇怪,回去我跟你仔细说说……新人?”源稚生迟疑了一下,“还在检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
“好的,今晚回家吃饭,不会让绘衣梨久等的。”
源稚生挂掉电话,眺望面前落地窗外的景色,圆月西挂,万家灯火,无数的人团聚在小小的屋子里。
其中一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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