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桑?柏桑?”
耳边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柏瑟艰难地挣开眼睛,看见矢吹樱严肃的脸。
她瞬间清醒,蹦了起来:“矢吹小姐?!”
喊完柏瑟才感觉哪里不对,她茫然地四顾,发现自己正在暂租的公寓房间里,矢吹樱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床头,灿烂的阳光无所顾忌地从窗外照进房间。
在意识到更严重的不对劲之前,柏瑟已经想起了目前来说对于她最重要的一件事——
“现在几点了?”柏瑟声音哆嗦地问。
“下午三点。”矢吹樱平静道,“你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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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功、尽、弃。
柏瑟捂着脸坐在车后座上,神态憔悴,心如死灰。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正装,按柏瑟一贯的洁癖,一套衣服穿两天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而且她昨晚还喝了酒,现在身上酒气熏人,脸上的妆也是昨天的,直叫柏瑟想死。
柏瑟的全勤没了。
原本她只要老老实实在档案部里摸鱼到开学便可得到满分的实习评价,结果现在旷工不说,还让上司亲自上门见到她睡成死猪的样子,这已经不是社会人预备役失格的问题了,读档重来妥妥的。
柏瑟恨呐,恨自己酒量居然如此之差,难怪别人都说喝酒误事,何止误事,简直是要命了,几杯清酒就能喝断片,柏瑟要是北方人,基本上就在酒桌上永久出局了。
断片之后的情况她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源稚女半途好像叫过她,估计是因为柏瑟实在是叫不醒,才把她送回了公寓。柏瑟醒来时只觉世界天崩地裂,她手脚须全,手机钱包和钥匙放在床头柜上,房子里毫无变化,但柏瑟还是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部分破碎了……她不是很想细想破碎的是什么,只想回到昨天把那个不知轻重喝酒的傻逼爆头。
柏瑟不想读档重来,哪怕只有一个月也不想!
夜叉感到奇怪:“柏桑身上的酒味也不重啊,怎么就睡了那么久?”
“夜叉君求你别说了……”柏瑟捂脸,她也想不明白这点,她好像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她见到了许多人,但没有一个梦还记得住,记不记得也不重要,哪怕做了春梦,惨烈的现实也足够柏瑟忘记一切。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国立东京大学。”坐前座的源稚生说。
“东大?去那干什么?”柏瑟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执行局日理万机,矢吹樱不可能因为她旷工就亲自上门找人,“又是之前那样的工作吗?”
“差不多,刚把你调到别的组没多久又把你招回来工作,这点很抱歉,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源稚生说。
“没事。”柏瑟没精神地说。
源稚生有些疑惑地通过后视镜看她,开车的矢吹樱直视路况,随口道:“她在想旷工的事,我答应过她,如果她能全勤就给她实习评价A。”
柏瑟:……人艰不拆啊矢吹小姐!
“这样么?”源稚生恍然大悟,他想了想,回头道:“这次就算了吧,今天的工作结束后我会让考勤取消这次记录,就当我给你放了天假,之前总是让你加班挺不好意思的。”
“谢谢局长!!!”突然的绝处逢生让柏瑟惊喜不已,没想到源稚生天天冷着张俊脸杀戮果决,居然是个好说话的人,“我会好好表现的!今天要找哪个王八蛋?给我资料!”
源稚生递给她一个大信封,“目标只有一个。”他声音平静道,“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我都要他的下落。”
柏瑟伸手去接信封,无意间对上源稚生的眼神,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她马上低下头拆信封,手里的纸张仿佛重达千斤,柏瑟从未见过源稚生那样的眼神,源稚生总是冷静的,哪怕刚提刀杀完人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瘫样,全然没有和她对视时那种要斩尽一切的决意。
有人做了对于他来说绝对不可饶恕的蠢事,柏瑟几乎毫不犹豫地判断,心里模糊地有了几个猜测,她抽出纸张,这次的资料十分详尽,几乎把纸上男人的一生都概括了出来。
姚泽诚,东大哺乳动物行为学研究实验所的一个研究员。
从照片上看,姚泽诚的外貌平平无奇,虽然是日俄混血,但脸上完全看不出毛子的特征,他的履历也很干净,未婚,没有犯罪记录,也没有不良嗜好,爹妈离婚,老妈远在北海道的乡下,不过是一个老老实实跟着老师进了研究所后大学毕业转正的东大研究生,最近的研究项目是黑猩猩的社会行为学。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和黑道或者混血种扯上关系的人。
矢吹樱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上面是研究生的宿舍区,”她说,“姚泽诚失去联系无故缺勤三天,分配的单人宿舍里没有人,校方昨天已经报警,我们推测他还在东大的可能性很大,他在我们的跟踪名单上很久了,在他失踪之后,负责监视和过滤的人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出过这片区域。”
柏瑟回忆了一下路上看到的学生人.流量,还是决定不要质疑日本分部的执行力,直接发动了言灵。
她的脸色变得极其奇怪,半是惊悚半是迷茫,一直盯着她的源稚生马上问:“怎么了?他也死了?”
“不是。”柏瑟哆嗦嘴唇,“局长,我觉得我的酒好像还没醒……我,我的言灵告诉我,这个区域里有三个姚泽诚……”
源稚生一愣,皱眉:“同名同姓?”
“不可能。”柏瑟和矢吹樱同时说。
“辉夜姬排查过学院档案,东大里叫姚泽诚的只有他一个。”矢吹樱说,辉夜姬是日本分部的超级电脑,日本的电子档案管理做的很好,不可能有什么资料越过辉夜姬不被读取。
柏瑟的话则更显得情况离奇,“用司南找人必须名和脸对上,学院做过实验,只是同名同姓是不可能被司南锁定的,至于脸,哪怕是双胞胎,只要名字不同,司南都找不到。”
夜叉满脸见鬼:“柏桑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宿舍区有三个相貌和名字一模一样的男人?这货不是研究猩猩的吗?他还会搞克隆?”
乌鸦心说原来你还知道克隆……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转头问拿主意的人,“少主,怎么办?”
源稚生沉默几秒,“分头行动,”他毫不犹豫道,“柏瑟跟着我,乌鸦夜叉和樱你们自己分组,今天必须把姚泽诚抓到手,最好留下活口让我审问,但他反抗也无须手下留情,留一张嘴就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是!”所有人说。
柏瑟把三个位置画在纸质地图上,将地图交给矢吹樱,然后跟着源稚生奔向最近的一个目标,生活区不比教学区,宿舍楼附近的餐营业发达,东大留学生众多,走在路上什么人都能遇见。
柏瑟经过公告栏的时候看见了姚泽诚的寻人启事,她有些疑虑,全世界都在找他,他真的还留在附近吗?
外衣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柏瑟急忙拿出手机查看,她原以为是乌鸦他们发现了什么,结果是一个未记名号码发来的邮件。
日本的手机非常神奇,打电话的号码和文字往来的邮件的号码(即为短信)是不同的,后者更私人一些,柏瑟点开邮件,邮件里只有一张图片。
一只橘猫的屁股。
柏瑟:“……”
又一封邮件发了过来:“我们回家啦。”
是风间君啊,柏瑟想,接着她反应过来,等等,他什么时候有她邮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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