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O-06
由于温布利演唱会第一天的舞台效果几近完美,几乎没有什么需要调整修改的部分,颇为满意的甲方Big Hit昨晚就通知了艾墨一个好消息,说为了犒劳她的辛苦,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一早上,还让她不用担心现场的事务,有轻车熟路的宋力奥就够了。
艾墨当然知道这是Big Hit为了留下她而让她浅尝的一个小甜头,不过是想让她亲身体验一下他们企业的自由性罢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稍稍被这种正中靶心的甜头打动了。因为这正是艾墨最渴求的工作状态,自由与效率并存。
当天晚上,习惯于提前制定计划的她就带着满心欢喜预定好了行程,还睡了饱饱的一觉,只为迎接这个突如其来的半日伦敦游。
但怎么也没想到是,睡前下的接送车辆预约订单,直到她已经等在酒店后门的时候才回复她,已无可预约车辆。
她站在路边,除了愤恨地盯着预约车辆网页什么也做不了。
坐地铁或是公交车的话,对于她这样的路痴,这趟保不准就有去无回了。可伦敦的的士又实在是贵得离谱,甚至比东京都快贵了一倍。她现在不是个缺钱的主,只是大学期间因为种种原因过惯了节省的生活,所以对于这种非必要的生活开销,她一向是持消极态度。
几经斟酌与衡量之后,为了保证自己不成为国际迷路青年,艾墨还是忍痛选择了散财。
远处的一辆的士正好在这时朝做了决定的她驶来,刚不情不愿地伸出手,一辆从酒店门口驶出的黑色保姆车就忽然停在了她旁边。
近在耳边的引擎声和车辆向外散发出的热浪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没好气地转过头,正好看到了那辆保姆车缓缓降下的车窗。
打开的车窗不仅泻出空调冷气中和了扑在艾墨身上的闷热,还渐渐露出一个足以使她的脑内气氛都顷刻变冷漠的绅士笑脸。
“您好,艾墨小姐。”金南竣从车里探出头,文质彬彬地跟愣住的艾墨打着招呼。
“您好。”迅速冲他扯了下嘴角,回以礼貌问候后便朝一边退开,为他乘坐的车让出了足以驶离的空间。
又不是多熟,还非要打招呼,连刚才那辆的士都跑没影了。侧过身的艾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了一记白眼,无语地想着。
即使已经让出了位置,引擎声和热浪也依旧保持着原样包裹着她,看样子金南竣和他的保姆车似乎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带着不解抬起了眼睛,撞上了他的视线。
金南竣看她似乎在打的士,便朝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座,笑意溢进了眼睛:“那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他脸上分明是个很有礼貌的微笑,却莫名能感觉出一丝傻劲。
“呃...”这一记出其不意真是打地艾墨措手不及,一时都想不起该找什么理由拒绝,便随便扯了句客套话,“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想我们应该不顺路。”
“那么或许...”金南竣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万全之策,“能问一下您的目的地吗?”
“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艾墨心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同一个方向,便实话实说地告诉了他。
金南竣欣喜地抬高了眉毛:“是吗?太巧了,我也是要去那里。”
此话一出,副驾驶座上听着二人对话的经纪人金世真立刻回头向他扔了个困惑的眼神,一脸的“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艾墨挂在脸上的微笑僵住,眼角不受控地轻微抽搐了两下:“呃...”将视线飘向别处开始思前想后。
她从不喜欢与甲方的人走得太近,况且现在面对的还是这个曾对她“傲慢无礼”、又被她认作是“虚伪”的人。但转念一想,不过只是打个顺风车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刚好省了事还省了钱。
在她撇过头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一脸困惑的金世真用唇语向金南竣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他也用唇语回道:哥,拜托了。
思虑好了的艾墨带起一抹微笑回过头:“您真的方便吗?”
还在和金世真进行的唇语交流被她的询问打断,慌忙地回答道:“啊...当然。”见她还是有些犹豫,便若有其事地探出头扫视了一下车后催促道,“你再不上车的话我就要被私生...”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没有注意言辞,立刻改了口:“啊不,追车的粉丝发现了。”
金南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因为“私生”二字又勾起那晚不愉快的记忆。
但对方的表现似乎很不以为然,三两步绕到车的右侧拉开门坐下,伴随着嘀嘀作响的提示音按下了自动门的开关后,嫣然含笑地朝他转过头:“实在太谢谢您了,金南竣先生。”
“不用客气。”
不知是因为有不熟悉的人在,还是因为艾墨的冰冷气场太强,一路上车内的语言交流都没超过十句。就连出发前还跟金南竣金世真侃侃而谈的伦敦新鲜事的当地白人司机,都被这个气氛封住了嘴,还只能乖乖听从指令将目的地从城东换到了伦敦市中心。
艾墨这个导致寂静的源头倒是在这气氛里显得舒坦得很,表达了几句谢意后就自顾自地塞上耳机,转头去欣赏窗外伦敦的街景。
既不能在这氛围里直接问,又实在忍不住想搞清楚状况的金世真,只好在katalk上问金南竣:[你这是要做什么?]
手机突然地震动惊了他一跳,而后快速地敲击键盘和近在咫尺的金世真开始了私密交流。
[哥...]
[就允许我再任性这么一回吧]
[我只是想好好解决自己闯下的祸]
[你昨天结束之后不是立刻就去道歉了吗?]
[还专门点了room service亲自送过去]
[没成功吗?]
[hmm...艾墨小姐嘴上是说了原谅]
[可...我总觉得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
[这样啊...]
[你有跟她细细解释过误会吗?]
[没有过]
[她根本就没给过我细细解释的机会]
[好吧...]
[那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跟她化解一下误解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太谢谢哥了T-T]
这么聊着终于到达了特拉法加广场,车停在了威尔逊纪念柱旁边。
一旁的艾墨取下耳机,分别向车上的三位男士道了谢后,便率先打开了车门,似乎是想要单独行动的意思。
“艾墨小姐!那个...”金南竣在她下车的前一刻赶紧叫住了她。
她停下了下车的动作,回头:“嗯?”
金南竣不想错失解释误会的良机:“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刚想张口拒绝,就被帮腔的金世真打断:“女士单独行动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安全?”
光天化日,有什么好不安全的。不过话说回来,她如果只身行动的话,倒是有极大的可能会因为找不到路而浪费很多时间。跟不熟的人一起游览,除了会有些拘谨和不便,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走丢。
“那就快走吧,现在赶去国家美术馆应该还不用排太久的队。”她微笑着回应,这会她的眼睛里可是货真价实的笑意,但这发自内心的笑,也只是出于对特拉法加广场的期待。
金南竣见她笑容满面地朝前走去,便抬手握拳抵在鼻尖,同时看向她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特拉法加广场周围简直就是英国的文化宝藏,除了有著名的英国国家美术馆、威尔逊纪念柱,还有被许多人低估了的英国国家肖像美术馆,并且广场本身也是古典建筑的典范。
而且这里算得上是伦敦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日日都人满为患。除了处处成群的当地人和各种肤色的游客,还有数量多到曾一度让伦敦政.府都十分头疼的鸽子。
艾墨眼睁睁看着一位走在她面前的男士受到了一只“战斗鸽”的“投掷”攻击,露出嫌恶的表情过后,立刻默默将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了头上,以防被黏糊又恶臭的“炮弹”打中。
伦敦这些天的气温一直不高,不过在太阳底下活动的话还是会有些燥热的。
金世真边走边叉着腰拿旅游向导册扇着风,旁边这个一点都不耐热的金南竣,才从空调车里出来了一会就脱下了自己的卡其色外套。
他看了看走在一侧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裸色带帽外套里的艾墨,心中满是不理解:“艾墨小姐,你不热吗?”
“嗯?”艾墨抬头望向身边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金南竣,点点头回答道,“热啊。”
“嗯?那...”疑惑地指了指她身上的外套,“是为了防晒吗?”
“呃...算是吧,我紫外线过敏,而且这的鸽子一点都不文明,会随地大小...”
伦敦的地可真邪,她话还没说完,一坨“炮弹”就从天而降落在了无辜受难的金世真肩上。
金南竣顺着她嫌弃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发生在金世真身上的惨案,瞬间就嫌恶地皱起脸:“哥,你的肩膀。”
受害者本人在他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自己被“炮弹”袭击,本能地想用手去擦却又嫌恶心,在擦与不擦之间犹豫地将手抬起又放下了好几回,最后还是下了决定:“阿西...你们先逛,我去找个洗手间处理一下,一会给你打电话啊南竣。”
“...好的哥。”
金世真交代好后,便毫无头绪地朝位置指示牌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小心翼翼地耸起肩膀,以防“炮弹”流向别的地方。
看到了发生在金世真身上的惨案,金南竣忍不住“残忍”地噗嗤笑了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披上了肩。
起势要走的时候不自觉地顺手拉住了艾墨的手腕,还若有其事地偷笑着说了句:“我们还是快去‘安全’一点的地方吧。”
平时笑点很高的艾墨,被眼前的状况逗得不禁捂住嘴直发笑,还连连回头看向金世真的窘态,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牵住了手臂。
这大概是艾墨第一次没有抗拒与外人的肢体接触。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潜意识已经将金南竣划进了“熟悉”的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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