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到顺子回来,陈青问道。
“打听到了,老爷虽然被关押慎刑司,可是陈府还在。如今二少爷带着三夫人住在里面,只是现在改成将军府了。”
自陈青打算折返回丹阳后,昌吉便连夜赶路,终于在陈德发处刑的前一天赶回了丹阳。
如今身份不同往日,陈青到了丹阳,便赶去了慎刑司,想去看看陈德发,却被门外的狱卒阻止了。给那看守的狱卒塞了五十两银子,最后竟也没能进去看一眼。
那狱卒贪财,将塞过来的钱袋子往腰包一装,脸色立马就变了:“去去,那可是个重刑犯,是想见便能见到的?”
“诶,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收了钱还不给见,那你把钱还回来!”顺子看着那狱卒,心中怒火就上来了,说着就想去抢被狱卒收进腰包的钱袋子。
“干什么干什么,再闹把你们通通抓进去!”狱卒一把抽出腰间的刀,阻止顺子近身。
陈青心中也是生气,这现代拿人好处多多少少都会帮点忙。这个可倒好,遇到个赖头子,事不办,还把钱往腰包里装。陈青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人,奈何别人手中有家伙,陈青怕顺子吃亏,将他拉了回来。
如今陈青无权无势,想要做点什么简直寸步难行。陈述如今也算萧彻继位的大功臣,陈青无法,只能想到他了。
顺子性急,这回陈青没带上他,让他与小桂林在客栈等着。来到这里几个月,陈青对于到太府的路却异常的熟悉。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门口两边站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守着。
“何人?”那士兵看了陈青两人,拦在大门处。
“我家少爷是大将军的兄长。”昌吉开口。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青的装束,是个少爷模样。而大将军陈述是有一个兄长,只不过听说太府出事后便逃了。士兵听着昌吉说,心中将信将疑。
“那你们先在这里侯着,我去禀报一声。”
陈青背着那个竹筒子,在门口倒是没站多长时间,那个士兵就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陈青倒也认识,原是太府的管事。
中年男人看到陈青,态度恭敬:“少爷,老夫人请您进去。”
跟随着进去后,三夫人早在厅内首座上坐着了,着红袍大衣,雍容华贵。
“三姨娘。”陈青规矩的喊着,三夫人也只是微微点头让坐。
陈青在一旁坐下,不过几日的时间,三夫人给人的感觉却大不同从前了。
三夫人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既然走便走了,又为何回来。”
陈青不知三夫人话中的意思,沉默着,正欲开口就听三夫人的声音响起:“我不管你是为何,但千万别牵扯我的述儿。”
陈青算是明白了,陈德发的事三夫人并不想让陈述牵扯其中。如今虽是说贪污,可实际却是因为他是太子一派的。毕竟一个不宠爱你的丈夫与自己的亲儿子,三夫人自然选择放弃陈德发。
“我此番前来,只是想让弟弟帮我引荐圣上。一切罪责我自一人承担,绝不会拖累他。”身上背的地形图就是他最后的砝码,或许可以救陈德发一命。可是现在的自己,连一个慎刑司都进不去,更别提禁卫森严的皇宫了。
“你以为述儿没有去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述儿身为崇祁大将军,他此番大义灭亲,你让他举荐你去向圣上求情,你待皇上如何做想。”
大义灭亲?陈青的心凉了半截:“三姨娘竟是一点都不顾念以往的亲情,陈述也是这么想的?”
“述儿心善,自是念着这份情的,可是你该为他想想。”
想何?想他如今的地位荣耀,岂能因为这件事而让圣上不满。是啊,在陈述西征时那句择主而仕,就该知道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昌吉跟在陈青后面,见到自家少爷自出了将军府便闷头走着,不由的问。
“现在我也不知道,先回客栈吧。”如今可真是毫无办法了,自己有救命的稻草,却送不出去。
一旁却突然跑来一人,将陈青拽住:“陈青,真是你。”
陈青看着那男人扯着自己的衣袖,眼中都是惊喜:“你是……”
“我是容良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男人面带失落,陈青仔细回忆,实在想不出这个容良是什么人。这时昌吉在一旁开口:“少爷,他是容侍郎家的公子。”
陈青暗道,估计是以前同陈青一起胡混的那些世家子弟。不过如今已然没了太府,就连陈述都不想与自己有牵扯,这容良倒是往上贴,也不知是何交情。
这一想,陈青便有了打算。
两人一同去了醉仙楼,那里是丹阳有名的酒楼,里面的菜色也是一绝。
“听闻你家出事后我便去寻了你几次,可门房的人都说你离了丹阳了,没想到今日会在街上碰到你。”容良说着,将陈青的酒杯倒满。
“确实前几日离开了,今日才回来。”陈青如实说着:“没想到与容兄如此有缘分,竟然遇见了。”
“确实是有缘。”这话似乎对容良十分的受用,就见他眉眼带着笑意举杯。
两人对饮一杯,陈青将酒一口闷下。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不禁让陈青皱起了眉头。
“唉!”将酒杯放下,陈青带着愁容叹了口气。
容良看了,思索片刻开口:“可是为了你父亲的事?”
“父亲待我极好,明日却要被处斩了,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你伤心,可这贪污乃是大罪,如今没有累及亲人也是大幸。”按律令陈德发贪污的金额已然达到累及家人,可是因着陈述乃是大功臣,这才逃了一劫。
“我知贪污严重,是有连带罪的。可是他是我父亲,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唉,我曾也想让父亲在圣上面前为你父亲求情,可父亲却斥责了我一番。如今你家出了如此大的事我却帮不上忙。”容良话中尽是歉意。
陈青心中疑惑,这容良与原本的陈青交情到底有多好,如今不仅没有避而不见,却愧疚着没有帮上忙。
“你可是真想帮我?”陈青问。
“你如何这样说,我自然是真心的。”容良一双眼都瞪大了,对上陈青的目光竟唰的一下侧过了头。
陈青:“我并非质疑你的真心,我只是现在确实有个麻烦,不知你可否帮忙。”
“什么事?”
“我想进见圣上。”
“你魔障了,这事谁都改变不了。你若是去了惹怒圣上,可真要人头落地。”容良顿时激动起来。
“那你到底帮不帮。”陈青瞪他。
“不,不,其他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若是帮你,可真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陈青猛的站起身,一拍桌子:“那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从此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罢。”
看着陈青要离开,容良心中一急,脱口道:“你给我站住!”
陈青回头看着容良不语。
“你这性子如何是好,一言不合就要绝交,我说不同意了吗。”
陈青:“那你的意思……”
容良:“这可说好,我带你去,若是不行,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陈青忙点头:“是,是,一定听你的。”
看着陈青的模样,容良咬牙:“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
陈青跟在容良身后,走入了那城门内。陈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威严的皇宫,红墙绿瓦,围墙高耸,遮天蔽日。
“记住,一会千万别乱说话。”容良不放心的再次嘱咐着。
陈青乖乖应声。
白日里容良答应后,便回府偷拿了父亲的令牌,让陈青换了身下人的衣裳,就带着他进了宫。
宫内容良来过几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带着陈青走在宫墙内,心中到现下也没想透彻自己这样做对与不对。
“再往前就是椒房殿了,一会你先别只声。”
“好。”陈青乖乖地低着脑袋跟在容良身后,见面前的脚步停了,也忙止了步子,按照容良说的低敛垂眸。
“容公子,你怎么到宫里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刘总管,我有点事想找圣上,可否通禀一声。”容良说着。
“自然可以,您在此等候。”
陈青听着,眼中看着容良衣摆的下垂,心中不禁思量。这容良一个侍郎家的公子,私自进宫居然还有如此待遇,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那姓刘的太监没一会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容良:“容公子,圣上让您进去。”
容良进去了,陈青跟在后面到门口时却被拉了出来:“诶,你这小仆,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是那姓刘的太监。
“诶?”陈青呆呆的抬起头,怎么自己不能进去吗?
刘朝钦看着这小仆抬起头来,不禁一愣,随后看着他呆呆的模样,抬手在他脑门上一敲:“这椒房殿岂是你能进去的,在这里守着你家主子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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