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030章

    偷偷告诉你, 你的订阅比例不够哦,嘘  大河蚌机灵起来, 没等井珩再给出下一步反应, 她顶着害怕怯懦的表情, 又往后挪一下屁股,然后颔首眉眼轻闪,在井珩面前化成一缕清风, 逃走了。

    井珩还在惊措之中, 被吓得跌坐在沙发椅上的动作也保持没变, 便眼见着眼前那个满脸楚楚可怜,通身只裹白纱的少女突然消失了。

    一缕清香从脸畔擦过,清新得过分熟悉。

    井珩惊在沙发椅上很久没动, 有点反应过来之后, 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 也没再在他的床上看到人。他的心脏还在狂跳, 堵在嗓子眼儿里,快要爆裂。

    任心脏狂跳一会之后,有些平静了下来,井珩连忙从沙发椅上起来。因为还在慌措中, 起身转身的动作里, 脚下还不时打滑, 颇有些狼狈。

    他脑子里记着刚才从脸边擦过的香风, 快步走去阳光房, 伸手按开阳光房的灯。里面倒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色的荷花开在清浅的月光里。

    他几步迈到水池边,便看到清澈如镜的水面上飘着一瓣白色荷花,鲜嫩的花瓣正在微微地荡,周围漾开一圈一圈细细的水波纹。

    晚上阳光房里没通风,其他不管是假景还是真花,都完全伫立不动,只有这片花瓣飘在水面上荡着,无风自动。

    井珩微微屏着呼吸,弯腰把花瓣捡起来,捏在手指间仔细看了看,除了香味熟悉,他没看出有什么其他奇特的地方,于是又把目光扫向水池里。

    藏在水池隐蔽处的大河蚌此时正在瑟瑟发抖,闭紧蚌壳动也不敢动一下。

    本来她上一次夜里出来活动,差点被井珩发现之后,就在水池里老实了好几天,没太出来,夜里也没再去爬井珩的床。

    但她灵识浅,忘性也大,发现井珩真的没发现,安宁的日子过几天后,就又放松了起来。

    她虽然放松悠闲,但也还是稍微收敛了点,只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或者夜里,化成人形出来活动,没再在井珩睡觉的时候去他过房间里,他不在的时候倒是会去。

    今天就是,下午的时候她感觉不舒服,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连刨沙子的兴致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闻闻井珩身上的味道来续续命,便化成人形去了他房里。

    她本来打算得很好,在井珩床上闻着他的味道吸收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修炼恢复恢复精神,然后就乖乖回到水池里。反正井珩回来她也能听到,在他回来的时候赶紧闪蚌就是了。

    结果哪知道,她在完全抗拒不了井珩身上味道的同时,还因为太过享受被包裹其中的感觉,美滋滋地在床上躺睡着了,偏偏还睡得死沉死沉。

    在被子突然被掀开,被闪白的光线猛刺醒之前,她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自然也不知道井珩回来了。于是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井珩逮了个正着。

    此刻感受着井珩目光乱扫,大河蚌咬紧了蚌壳闷声祈祷千万别往她身上怀疑啊,千万别把她揪出去啊,真要把她当妖怪打死的话,那她只能跑了。

    想到这里又挺怏怏的,世界之大,她要跑去哪里呢她并不喜欢深山老林小溪河的生活,太避世太孤独了。

    说起来,她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做个宠物,刨刨沙子陪陪井珩。在池子里泡得实在腻味,就偷偷化成人形出来玩玩。

    她就这么点蚌生乐趣,都不能成全她么

    还有世界之大,她自从离开上一任主人的荷花池后,流浪着去过很多水域,但没有哪一个地方比井珩家里的这一方小池子更适合她修炼。

    日月精华是有的,花草树木里能采集的灵气也多。她不过才住进井珩家一个多月,就灵力大增,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大河蚌咬紧了蚌壳,想来想去,委屈巴巴,映水自怜。

    自怜了一会,没忍住“咕噜”冒了一串泡泡。

    算了,她这点灵识还是别妄图思考蚌生了。

    她还是比较适合刨沙子钻沙子。

    井珩站在水池边,看着荷叶下露出来的一点点蚌壳,看到冒起一串水泡,再看看手里的荷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微蹙眉心正在努力理头绪。

    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但心跳的频率还是有些快。刚才的场景还在他脑子里闪,他想了一会,突然用硬挤出来的声音严肃说“别让我动手,自己出来”

    阳光房里很安静,他的声音落下后,便显得十分滑稽。他本来就有些说不出口这些话,心想被别人看到肯定当他神经病,对着空气瞎扬声恐吓什么呢

    大河蚌确实也被他恐吓到了,但她因为怕,缩在壳里更不敢动。说出去的话落空在空气里,没人回应,于是空气里飘过大写的尴尬

    井珩的脑门上也写着尴尬

    自己演出没办法,井珩只好自我救场般清一下嗓子,缓解一下尴尬,心想还好没有别人看到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然他严师形象尽毁。

    尴尬完了,他自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神经病了。这么想着,慢慢松出口气,同时松开手指把手里的荷花瓣丢回水池里。

    荷花瓣完全可以是刚落下来的,所以才会无风自荡。

    而在房间里看到的女孩儿,是幻觉。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他不知道。心里想着,去医院看精神科的话,找病因大概都不好找。他完全不认识那个女孩,平时除了工作以外,也没有对谁产生过什么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井珩一边平复心情,不让自己精神上产生额外压力,一边回去找衣服洗澡。进洗手间打开花洒脱了衣服,让水整个从头上浇下来。水偏凉,落在他皮肤上激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冲完了冷水澡出来,他清醒了更多,刚才的事再回想,就又觉得恍惚起来了,完全没了真实感。没了真实感的幻觉,会像做了场梦,从嘴里说出来会像精神不正常。

    井珩知道王老教授年龄大睡得早,也就没拿这事去打扰他。产生幻觉而已,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已然很习惯了。于是自己做点事转移注意力,慢慢给消化了下去。

    消化了七七八八上床睡觉,躺进被窝里却又闻到熟悉的初荷清香,这让他的思绪再次微微有了起伏。但这味道却格外催眠,他思绪起伏没一会就睡着了过去。

    香味在鼻边慢慢散干净,井珩这一夜都没有再产生“幻觉”。睡得熟,在生物钟和闹钟响的时候正常起床,头脑清明,神清气爽。

    今天是周一,井珩学校有课。

    身为梦大的教授,他一周的课程并不多,只有两节,时间分别在周一和周二,一节是本科生的,一节是研究生的。

    下午上完课,井珩照常留在办公室里歇了会。

    他和王老教授有个没挑明过的默契约,时间上允许的话,周一的晚上他们会一起去梦大的教师食堂吃饭,时间再允许的话,还会去棋牌室放松放松。

    井珩工作忙,研究院和学校两边顾,平时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通常也就一周的这一天,会看心情和王老教授去棋牌室。在那样的氛围里他能真放松,所以喜欢去。

    王老教授眉眼间带着眯眯的笑意进来了,到办公桌边坐下,看向井珩说话“我这一想到这学期教完就能退休,这就浑身有劲啊。”

    井珩笑一下,“恭喜您了。”

    王老教授心情很好,“你今晚有空待会一起去吃饭”

    井珩点点头,“好。”

    王老教授又问“放松去不去”

    井珩又点头,“去。”

    两人在晚饭饭点到教师食堂,各自打饭刷卡到餐桌边坐下来。一排排都是红布罩起来的圆桌子方桌子,漆金披红,是老饭店的装修装饰风格。

    王老教授知道井珩后来没再遇到古怪的事,只当那事过去了。吃饭闲聊天,他也不多问井珩项目上技术的事,但他一直知道井珩那项目进行得不顺利,所以问他“对你的项目,安院长现在是什么态度了”

    井珩其实也不太想说这事,虽然和技术没关的可以说,但说来说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向来也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于是直接突兀转移话题“我又产生幻觉了。”

    王老教授捏着筷子愣一下,倒没觉得突兀,思绪很自然地接上这个话题,抬头看向他,“不是已经好了”

    井珩迎上他的目光,“上周二晚上我听到笑声以后,确实没再产生过幻觉。一直到周末,都很正常。但昨天晚上,我吃完饭回到家,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人。”

    听着这样的话,王老教授好奇心猛一下膨胀了起来,看着井珩“什么人”

    井珩直接回答“女人。”

    王老教授推一下眼镜,“漂亮吗”

    井珩“”

    王老教授嘿嘿笑起来,“你这是想女人了”

    井珩“没有。”

    王老教授还是笑,“没关系啦,大家都是男人,想女人很正常的嘛。”

    井珩强调,“真的没有。”

    王老教授脸上的笑意不收,也不再调侃他,接着话题问“然后呢”

    井珩描述当时的场景,“她当时躺在我床上,被我掀开被子吓醒了,坐起来害怕地看着我,和我对视了一会。”

    王老教授一脸认真听故事的表情,“然后呢”

    井珩轻轻吸口气,“消失了。”

    王老教授这下把笑收起来了,“直接在你眼前消失了”

    “嗯。”井珩低头吃饭,点头。

    王老教授手扶眼镜认真看了他一会,“这个要不你还是先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放任下去越来越严重的话,不知道会不会”

    井珩也觉得自己这情况应该是又严重了,不能抗拒和排斥,医生肯定是要看的,于是回答“嗯,这两天抽空会去咨询咨询。”

    王老教授这会更严肃认真起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积极接受并且配合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严重起来真不是闹着玩的。现在你还只是短暂产生幻觉,没有影响到工作和生活,如果真到影响到工作和生活那种程度,怕就真难治了。”

    井珩点头,“我知道。”

    王老教授看他这理性无比的态度,心里放心,默默松口气,“现在先别想了,待会去放松放松,我回去看看有没有靠谱的心理医生,给你介绍一个。”

    井珩不拒绝,“麻烦您了。”

    王老教授瞪他一眼,“自己人,客气什么。”

    说完,又亮出他的招牌笑脸,“说真的,漂不漂亮啊”

    井珩“”

    仔细闻完了,果然没有腥味。

    不止没有腥味,手套围裙上的香味还有点熟悉。

    尤阿姨仔细想了想,想起来是井珩枕头上的味道。

    这种味道,淡的时候不太好分辨。她经常进入阳光房,也没能把这两边的气味联系起来。

    现在她就一下子明白了,井珩枕头上的味道,确实不是因为他带了什么人回来睡觉,就是家里的。不过到底怎么跑枕头上的,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对井珩有没有有女朋友的事,尤阿姨这算彻底清楚了,也不再多做琢磨。但她现在又好奇起来这水池子里的大河蚌是什么品种啊,居然是香的

    她虽然伺候大河蚌有阵日子了,但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这些海里河里的东西都腥,所以每次来清理水池和帮大河蚌刷壳的时候,她都戴着有香味的口罩,也下意识地少闻味。

    结果没想到,家里这水池子里养的,竟是个香的大河蚌

    当然,尤阿姨本能好奇一下也就算了,总之这类稀奇玩意都和她这种人无缘。她就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心想在有钱人家工作,就是天天长见识啊。

    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井珩外出散步还没有回来,尤阿姨先离开了房子。她住的地方,在院子东北角,一个占地面积很小的屋子里,本来那里是用来放杂物的。

    回去后,尤阿姨先洗澡换了身衣服。把头发吹得大半干,随便圈起来绑在脑袋后面,她上床靠到床头,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女儿打视频。

    视频连接响一阵,那头直接转换成语音通话,“喂,妈妈。”

    尤阿姨对于这种情况也已经很习惯了,虽然还是难免有点小失落。摄像头开不了,她只好把手机放到耳边,笑着说“芹芹啊,在学校怎么样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小阵,然后传来“芹芹”的声音,微微压着,“妈妈,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以后别叫我这个小名嘛你又忘了”

    尤阿姨这是真又忘了,叫了二十年了,哪能说改就改了。她女儿全名叫萧雨芹,嫌“芹芹”这个名字土,上大学之后就不太让她叫了,让她改叫“小雨”,但她总是改不过来。

    她们老家那里,约定俗成的,爱把孩子最后一个字留下叫成叠字小名,或者叫x儿、小x。把中间那个字单拎出来叫小名的,还真不多。

    尤阿姨没说话,她女儿萧雨芹又说“我在学校挺好的,你怎么样了周末方便嘛要不我去看看你”

    尤阿姨知道,她女儿早就想来井珩这里了。井珩是她们学校的老师,受到很多女孩子的崇拜和喜欢。她也知道,萧雨芹想认识井珩,不仅仅是因为崇拜偶像。

    她这个女儿啊,从小就出挑优秀,心气一直也高。她随便简单几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她这个当妈的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当然,她这个当妈的也乐意成全,如果她真有这个福气的话。

    但尤阿姨觉得自己和井珩目前还没熟到那份上,所以到现在也没开得了口问井珩,问她周末带自己的女儿过来玩玩行不行。

    她没开口问过井珩,自然也就不会让萧雨芹过来。哪怕只是让萧雨芹偷偷进院子呢,她都不会这么做。毕竟,她在人家干活拿钱,守规矩是起码的职业道德。

    她对萧雨芹说“再等等吧,不着急的。”

    萧雨芹自然又是失望,本来有点小期待,现在语气一下子降下去,有点怏怏的,“好吧,我还有点事,那我先忙了,妈妈你早点睡吧。”

    语音通话被挂掉,尤阿姨放下手机,轻轻叹口气也不去多想。顺手点开视频软件,靠在床头刷刷小视频。一会刷到个搞笑的,便一会放声笑一下。

    刷到困了累了,按掉手机丢在一边,也就躺下睡觉了。

    井珩睡前想了想,还是吃了王老教授给他送的安神药,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果,他一整夜都睡得很沉,睡到被闹铃声吵醒,也没产生任何幻觉。

    按掉闹钟起床,洗漱好了去研究院。

    早饭他不在家吃,太麻烦,不如直接到研究院的食堂吃比较方便。

    井珩是打算好了的,接下来如果他仍然产生各种奇怪幻觉,幻听幻视甚至能摸到什么东西,他就去医院看看精神科,认真接受治疗。

    但是在他做下这种决定后的几天,他身上都没有再发生怪异离奇的事情。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似乎突然又稳定了下来。

    想着自己大概还是因为项目上的事压力太大了,并没有严重到精神上产生病变,井珩也就彻底放轻松了下来。

    到了周末,他把大量的时间还用在加班上,到周日晚上抽了点空出来,回家参加了井妈妈在电话里跟他说好的那个饭局和他家的世交韩家吃饭。

    井珩本来以为只是普通地吃个饭,到了才知道井妈妈特意找他来,原来是要给他相亲。说的时候没说清楚,大约是怕他知道饭局的真实目的后,拒绝不来。

    现在既然来了,走是不能走的,两大家子人都看着呢。但井珩对相亲的事没兴趣,就当普通聚餐了。

    井妈妈这次给他相的姑娘,叫韩蜜。

    韩家和井家虽然是世交,但平时不经常走动,井珩的心思又都在学习工作上,所以并不认识韩蜜。

    但一顿饭吃下来,他也大约清楚了。

    这个韩蜜,年龄不大,比他小四岁,是做高端服装的,有自己的品牌,生活主场是各大秀场、晚宴,本人是时尚圈的宠儿。

    清楚是清楚,但他仍然是没什么感觉。对女孩子本身没感觉,对时尚圈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也没什么兴趣。

    一顿饭吃饭下来,饶是韩蜜八面玲珑,两人也没真正聊起来半句。

    井珩冷啊,大概是工作性质和环境的原因,身上没有半分世俗气,仿佛就活在仙气里,根本懒得与人虚与委蛇。饭局上该有的虚假虚伪那一套,他全当没有。

    韩蜜明显能感觉他对自己完全没兴趣,甚至毫不掩饰地冷落她,弄得她这个从来不知道尴尬为何物的人,都忍不住有点尴尬了。

    一边微微尴尬着,一边在心里给井老师下定义直矗矗直,矗矗直

    科学家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井珩对于相亲这种事也不陌生,在井妈妈的唠叨安排下,之前相过几次。既然去相亲了,联系方式自然也互留了,但每次都毫无例外,两天都撑不过就死好友了。

    井妈妈操心啊,每次也都会事后了解情况。一了解就知道了,人家女孩那没什么问题,对井珩很满意,但也都说,自己配不上井珩。

    那些井珩相过的女孩里,没有一个不说他太高冷了的,聊天聊不上,没有共同话题,回信息也都是冷冰冰的,而且他特别忙。

    说着说着,挺生气挺委屈的,于是就成了脸上笑眯眯,心里靠,长得帅智商高就能这么拽

    这样,井妈妈每次都想拿脑门撞门,心想完了,她儿子是个憨娃,打根上那就不会谈恋爱。连陪女孩子聊天这种基本技能都不会,活该交不到女朋友啊

    不过这么想归这么想,井妈妈对亲儿子那是不抛弃不放弃,只要有合适的女孩,还是要给井珩介绍,希望他哪一天能突然自通任督二脉,把婚姻大事给定下来。

    韩蜜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在外交际多,见过的世面多,为人处世和性格各方面都很优秀并讨人喜欢。井妈妈觉得,她兴许能帮自己给井珩开开窍,让他能把心思分点在生活上。

    韩蜜听说了井珩的情况,觉得又有意思又有挑战性,立马就答应了。

    这不就来了,吃饭也是挨着井珩坐的。

    饭局结束后,她利用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先把自尊心放一边,不把井珩的冷落当回事,笑着主动询问他“我没开车,你能送我回家吗”

    井珩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他送。

    所以他不多说什么,直接点头,“好。”

    大家互相寒暄告辞,各回各的住所。

    虽然只有井韩两大家子,但这两大家子人是真不少,分开要去的地方也同样不少。

    韩蜜上了井珩的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说“谢谢你。”

    井珩用他“话题终结机”式的语气回答“不客气。”

    韩蜜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井珩后,一路上都在尝试找话题和他聊天,结果就是屡屡碰壁,总结起来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而闭嘴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韩蜜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按心自问就问你服不服气不气认输不认输

    然后找找自信甩甩头发,自答呵呵,都不

    不服输的韩大小姐在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硬扯着嘴角微笑,对井珩又说“要进去坐坐吗”

    井珩想都不想,“不了。”

    韩蜜硬吸了口气保持微笑和自信,“那再见。”

    说完甩头就下车,高跟鞋重得都要把路面踩碎了她见过的男人多了,被气到想抄家伙的,还是第一次。

    井珩不知道韩蜜对他是什么印象和态度,他也没兴趣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兴趣跟她多聊多了解,送她到家他就完成任务了。

    韩蜜下车走了以后,他把车窗打开散了散车里的香水味,便调头回家去了。

    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井妈妈的电话。

    井妈妈在电话里问他“你觉得蜜蜜怎么样”

    井珩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盯着路,“挺好。”

    井妈妈听到这话并不高兴,因为每次他都这么说,所以她便接着问“怎么个好法呢”

    井珩说“你应该比我了解吧。”

    井妈妈“”

    井妈妈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问“你就说看上没有”

    井珩又说“你应该也很了解。”

    井妈妈被气得摔了电话

    电话挂断,井珩觉得终于清净自在了下来,抬手摘掉耳朵上的耳机扔到一边,放松扶着方向盘的手腕,安安心心回家去。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夜色中酝着几盏昏黄的灯,院子内外一片安静,没有狗吠猫叫,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和草叶里细细的虫鸣。

    井珩把车停到车库,没有多余的雅兴聆听风吟虫鸣,直接回去打算洗澡睡觉。

    指纹开锁进门换了鞋,直接就往卧室去。

    打开房门进了卧室,摸到开关开灯。开了灯他也没有多看,直接走到床头柜边,抬手解腕表。等他解开手表往床头柜上放的时候,余光里突然扫到一个东西。

    心里下意识一紧,目光快速扫过又移回去。他果然没有看错,他的床上躺了个人,被子蒙住了脸,长发微微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还有一只白得如藕节般的胳膊伸在外面。

    井珩猛地紧张起来,分不清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还是真有人偷偷跑来了他家。他脑子里一边想着谁能偷偷跑来他家,一边伸手去掀被子。

    指尖碰到被子,猛地掀开,便看到被子下盖着的是个陌生女孩子,肤色透白长发黑亮,像团软玉,他完全不认识。因为被子被掀开,女孩子大约是突然见了光不舒服,蹙了蹙眉头。

    井珩努力压着呼吸,想要开口说话叫醒她,结果还没出声,床上的女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看到他以后,又像受了惊吓一下,猛地坐起来往后挪了下屁股。

    井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结果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胳膊本能张开,用力撑住扶手。

    两个都紧张惊恐心慌的人互相对视。

    井珩大河蚌“”

    彻底灭了那样的心思,他洗漱去上班。

    而一周剩下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基本都会在研究院度过,泡在实验室里,埋头搞他的项目,其他什么都不管。

    井珩现在在做的项目,不是研究院的主力项目,甚至可以说有点边缘,不太受重视,因为暂时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收益。卫星项目里,一般民用卫星最实用,搞通信测气象,都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井珩的目标似乎更远大,是宇宙,是星辰大海。

    不过,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会俗套地产生分歧,上演俗套的剧情。大概是没有经历过波折和阻碍的梦想,实现了也算不得梦想吧,只因为太容易。

    井珩吃完早饭进实验室,在他的“玉珠”号上不过忙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安院长叫去了办公室。

    井珩和安院长之间,是上下级的同事关系,也能算是师生。他们搞科学研究的不像其他公司或者单位喜欢搞那些心机与争斗,大家都赤诚,心怀更远大的东西,没时间和精力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

    说话不必太弯弯绕绕,安院长让井珩坐下,就对他说“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还是要找你谈一谈,希望你把手头的项目先放一放。不是对你的项目不看重,只是暂时放一放,院里也有院里的发展规划,你也知道,现在人手也不太够”

    井珩知道安院长说的不是安抚他的托词,说让他放一放是真的,并不是要停掉他的项目。之前安院长就找他聊过,只是他一直不太愿意,没有答应。

    他生活里就这点事,让他暂停项目,那他做什么去,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安院长看他默声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苦劝,“你要是觉得去别的项目上委屈,那给你放段时间的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我看你最近状态也不太好。出去旅个游,放松放松,你觉得怎么样”

    井珩对出去旅游吃喝没兴趣,要是能把他发射去外太空,他倒是乐意之至。但他也没开口再拒绝,他也在想,他最近精神确实有不小的问题,要么就听院长的,拿个假期去治病,把病看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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