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教授起身开门出去了, 门一合,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珠珠目光很认真地看着他走出去, 等门关上,她再转回头来看向井珩, 眼睛里已经没了认真,脸色变懵起来,很为难地说“为什么要送仙丹我没有仙丹,妖丹是不能送的。”
井珩知道她是没听懂那话里的意思, 看她认真为难的样子,直接“安慰”她“王爷爷胡说的,没有人问你要仙丹, 他给我们讲笑话呢,你没听懂。”
珠珠明白了,恍然道“哦,他是讲笑话啊, 是我没听懂啊。”
一会,后反应地笑起来, “王爷爷真傻。”
井珩不知道她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 不过这个结论挺正确,于是他抿抿笑没出声说什么。看她乐不可支的模样, 自己也跟着心情好想笑, 比王老教授讲笑话管用。
讲笑话不好笑的王老教授出去逛一圈后回来了, 还到井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面色正经得不行, 却没把刚才讲笑话的事翻篇,微伸头压着声音突然问珠珠“妖丹是什么啊”
珠珠有问必答,指指自己的眉心,“系这个”
井珩和王老教授一起看向珠珠的眉心,不仔细认真看可能会注意不到,一旦仔细看,就能在她眉心看到浅浅的紫色光晕,影影绰绰像颗珠子。
王老教授扶着眼镜看清楚了,嘀咕道“真是长见识啊”
井珩就是因为她眉心这颗珠子才给她取名叫珠珠,倒没多惊讶。他想着,珠珠现在和其他小动物的差别,应该就是多一颗修炼出来的妖丹,有灵识,也可以化成人形。
王老教授好奇心却没断,继续问“那个修炼下去,能成仙吗”
这话刚一问完,珠珠还没回答,包厢的门从外面打开了,服务员来上菜。王老教授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把腰打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的模样。
这些话也就只能私下说说,要是说了让别人听到,要么给珠珠惹上麻烦,要么把自己弄成“神经病”,当然后者可能性更大点,因为普通人宁愿相信人有病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服务员上菜上了一波,说了句“请慢用”便出去了,包厢里又私密下来。还好珠珠也有防备外人的意识,没有当着服务员的面回答王老教授。
等服务员端着餐盘出去了,她才看向王老教授“可以的,但系很难”
王老教授来劲了,用两只手指着自己,问珠珠“小仙女,那您瞧瞧我,瞧我有没有仙根,看我修炼修炼能不能成仙要是能,您给我指个修炼的法门。”
珠珠看着王老教授,看得他满脸期待,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得道成仙了一样,结果珠珠说了句“你太老了”
王老教授“”
膨胀起来的气球没个响,瞬间瘪了。
井珩在旁边看着王老教授脸上的表情变换,自顾自地笑,拿起筷子吃菜,同时给珠珠面前的勺子里夹个拔丝香蕉,对她说“甜的。”
珠珠现在对甜口味的东西接受度最高,对水果更是情有独钟,自然喜欢吃这个。她注意力放到吃上,拿起勺子送到嘴边咬一口,拉出细长的糖丝儿。
结果入口有点烫,惊得一下抿住了嘴。
王老教授看她蹙眉抿嘴的样子,只觉得万分可爱,这是故意卖萌卖不出来的,于是嘴角的笑意忍不住道“是不是烫着了慢点吃,我们不着急的”
珠珠点头,觉得好点了,“烫。”
井珩跟着也嘱咐一句“吹一吹,慢点吃。”
珠珠听得懂吹一吹这操作,这操作可灵了,磕了碰了吹一吹,热了烫了也吹一吹。然后她也很自然,把嘴里那口香蕉咽下去,直接拿着勺子直接送到井珩面前,看着他“你帮我吹吧。”
井珩一愣,心想这里还有王老教授呢,虽然说他和这小老头也没什么可生分的,但他以前也没在这小老头面前对谁这样过啊。下意识的,他还看了王老教授一眼。
王老教授也正嗑糖般地看着他俩呢,看井珩犹豫没动,直接笑着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给我吹。珠珠等着吃呢,你赶紧吹呀。”
算了,吹就吹吧。井珩稍稍清了下嗓子,凑过去到珠珠送过来的勺子边,对着被她咬下了一小半的拔丝香蕉,轻轻吹了几口气,把热气吹散。
珠珠满意了,把勺子收回来送自己嘴边送。虽然吹过了但它还是摆出了一副怕被烫的样子,小心着一点点往嘴里送,不敢像第一口那样直接咬嘴里就吃。
王老教授在旁边吃自己的乐自己的,乐一会抬头看向井珩“说真的,女大三百,也可以的。”
之前他还觉得人妖殊途,别乱想瞎凑的好,但现在看井珩和珠珠之间的相处状态,太过甜腻好嗑,就想这两人在一起算了。人活一辈子,能遇见几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啊。
井珩当然听得懂王老教授这话,瞥他一眼,“正经点。”
王老教授不笑了,表情瞬间正经严肃起来,还像模像样清了好几下嗓子,然后以这样的状态再次开口“我说认真的,女大三百,也可以的。”
说完看着井珩“够不够正经不够正经我再换个情绪,再来一遍。”
井珩“”
气死他吧。
井珩坐着闭闭气,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王老教授对井珩的反应很满意,正经的表情瞬间绷不住,又笑起来看向珠珠,“小珠珠,好好学习,快点长大,别让我们井老师等太久了。”
珠珠听不大懂,“等我干什么”
王老教授想了想,笑眯眯说了个她能懂的,井珩也能懂的,“一起睡觉啊。”
珠珠看着他,目光干净纯粹,“我们就一起睡觉的啊。”
王老教授一听这话了不得,唰一下看向井珩,心想这什么情况,孤男寡女一起住就算了,居然不分房而是睡觉都在一起睡井老师表里不一够开放的啊刺激啊
而井珩快自闭了,坐在桌边压一会气,稳下了语气才和王老教授解释,“别用那么震惊又猥琐的眼神看我,只是睡觉,两条被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王老教授不信啊,“成年男人,血气方刚,小伙子你忍得住”
小伙子表示是很痛苦,但他有原则有底线,不该做的事绝对不做,此时更是语气淡定对王老教授说“对心智只有三四岁的人下手,我是禽兽吗”
王老教授表示“对啊,人冲动起来可不就是禽兽么”
井珩还没把这话接上,在一边听了一会的珠珠这时冒出了一句话,“你们在说什么呀”
两个男人定了定,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的都是些什么呀。还好这小妖完全听不懂,井珩便清了下嗓子回答“没什么。”
回答完再对王老教授说“别乱教,教坏了。”
王老教授看他小心又护短这劲,自顾笑着便不说那少儿不宜的话题了,而是看着珠珠说“井老师疼珠珠,珠珠以后长大了,也要对井老师好。”
珠珠点头,“我知道的。”
王老教授夸她,“真听话真乖。”
想想也是,这心智上是个小孩儿呢,虽然外在各方面条件都是成年人,但在她完全不懂一些东西的情况下,就给哄骗了,也真太禽兽了
王老教授跟井珩感慨“珠珠这得亏是遇到了你,这要是随便遇到个别人那她的命运,将完全不能想象你说这要是落到别人手里,这不得早就这样那样了”
井珩听他感慨完,“停止你的幻想。”
王老教授这又“嘿嘿”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到棋牌室的时候,在里面玩的人已经不剩多少。其实棋牌室晚上人比起白天就不大多,因为年龄大了的人大多短精,晚上睡觉都很早。
王老教授和井珩带着珠珠进去的时候,自然又吸引了为数不多的人的目光。这地方来个小伙子大家已经习惯了,结果这又带个小姑娘来,还长得跟个仙女儿似的。
老单在人后看到井珩和王老教授,对他俩热情,直接就起身迎过来,笑着和他俩打招呼,然后拉着往一桌上坐着去。坐下来没别的事,要玩啊。
打麻将三缺一,转头找人找不见,老单便直接说“小姑娘凑个场子。”
井珩还没说出话来,王老教授先笑呵呵出了声“她哪会啊,她可不会这些。”
老单无所谓,“瞎玩玩嘛,打两圈该散了回家睡觉了。”
本来确实也就玩着放松的,珠珠好像对麻将也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井珩也就让她凑一边来瞎玩了,总之规则简单,教会她摸牌摆拍凑牌就行。
珠珠学得也快,都当玩游戏了,反正没玩过的东西她都觉得好玩。她坐在井珩下家,井珩摸完牌她就摸。而桌上三个人都愿意耐心教她,直接让她摆明牌玩。
老单把井珩对珠珠那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都是混过社会人精一样的人,哪有看不出亲昵的,直接便笑着问井珩“还没问呢,这是井老师的女朋友吧”
井珩被问得愣一下,开口回答“不是。”
王老教授看着自己面前的牌面,暗自笑呢,心想就井珩对小珠珠那个无微不至体贴样,瞎子看不出来不一样啊猜女朋友是最合理的,根本猜不到其他的上面去。
但王老教授知道井珩和珠珠的关系,确实没到那一步,人井老师也真不是禽兽,自然给他打圆场,“我家一个小亲戚,说想来玩玩,就给带来玩了。”
老单还是笑,说王老教授“那我懂了,你是月老儿,拉红绳呢。”
王老教授笑眯眯地看向井珩,那满脸的表情都在说怎么样是我想太多还是你表现得太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俩不一般啊
井珩碰到王老教授的目光,自顾淡定,收回目光直接出牌“七万。”
王老教授继续去接老单的话,故意说“我是有这个心,但井老师的红绳可不是那么容易拉呀,谁知道咱们珠珠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被提到名字的珠珠完全不关心这些,认真看着自己面前的牌,也不多说话,就听三个男人在这说来说去。她是知道的,井珩的女朋友是她的女主人,她不可能是自己的女主人啊。
而珠珠不说话的最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她不能十分适应在人堆里活动,胆子有点小,老怕惹祸出错,所以就直接能不说就不说了。在家里只有井珩她是不怕的,因为井珩对她好。
她在井珩的帮助下出了一张牌,又听老单说“就小姑娘这模样,用貌若天仙形容不为过吧,井老师这都看不上,那这择偶标准属实有点过高了啊。”
井珩就没择过偶,哪来的择偶标准,直接说“没有标准,看缘分吧”
老单和王老教授相视一笑,仿佛都知道彼此在心里想什么一样,然后老单笑着开口“这么口是心非的帅小伙,我第一次见。”
王老教授伸手过去和老单握手,“知己知己,我也是我也是。”
井珩抬起头看看这两个老头儿一唱一和,等他们互动完,自己随他们说,并不往心里去,直接把手里的一行牌推倒,“谢谢,我和了。”
老单和王老教授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都伸头过来看他牌,“这才摸了几圈牌啊就和了”
珠珠也伸头过来看井珩的牌,问他“什么叫和了啊”
井珩耐心地给她解释一番和牌的规矩,看她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麻将机已经开始了下一轮的洗牌码牌。
老单撸撸袖子直起腰,“不行,我要认真了,我麻王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王老教授笑,“麻王这名号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麻王认真打麻将后,就没再揪着井珩和珠珠的话题说了。本来就是看出了端倪,大家心知肚明,但不彻底捅破窗户纸,所以凑对似的开开玩笑,说多了也不好。
麻将打了一阵,打到老单开始打哈欠,便不再打了。四个人从桌边起来,一道出门要回家。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老单想起来什么,突然问井珩“你亲戚那东西,捉到了吗”
井珩知道他说的是他上次要黄符的事,直接敷衍道“嗯,已经解决了。”
老单点头,“解决了就行。”
王老教授听得云里雾里,没大听懂,也没当着老单的面多问,一直到了车上关上车门,才问井珩“捉什么什么解决了”
井珩也没什么好瞒着王老教授的,便把几天前问老单要黄符的事给说了,顺道的,把他是用什么方法把珠珠逼得化形的,也拿出来讲了讲。
王老教授听着乐得很,一直在笑,想象着井珩用美食教学视频把珠珠逼出来的场景,只恨当时没能在场看着。这事有意思啊,别的地方看不到。
但事情经过只说到珠珠化形那里,下面的还没说,井珩的嘴就突然被捂住了。井珩和王老教授顺着那手一起看过去,只见珠珠捂着井珩的嘴,有点不好意思道“你不准再说话了”
井珩和王老教授对视一眼,目光里一起染上笑意,心想这小妖可以了啊,连这些都能听懂了,还知道捂住井珩的嘴不准他说。不知道她在不好意思什么,一较真就逗。
珠珠没松开手,看看井珩又看看王老教授,用一种“憨萌”的语气命令道“你们不准笑我”
哦,原来是不准讲她笑她,她现在都知道别人是在笑她了。好了,那就不说她不笑她了,井珩点点头,声音闷在她手心里,“好,不说了。”
珠珠相信他,放开他的嘴收回手来,回到后面的座位上坐好。
井珩说话算话,说不说就不说了。他和王老教授撇开和珠珠有关的话题,又聊了点别的。但王老教授的兴趣都在珠珠身上,跟他没聊几句就不跟他聊了,直接转头向后和珠珠聊天。
被晾成了司机师傅的井珩表示一点都不想说话了,不说话挺好。
井珩还是和之前一样,先开车把王老教授送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家。这次车上多了个人,王老教授下车后,珠珠就直接坐到了前面的副驾上。
坐好扣好安全带,井珩开车上路,和她说话,问她“今天玩得开心吗”
珠珠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开心的”
井珩又问“喜不喜欢王爷爷”
珠珠点头,“喜欢”
井珩问这些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意图,就是随便找话和她聊,聊了一会,他开始切入正题,对珠珠说“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回家奖励你吃包零食。以后我带你出去,你都不用再变绳串,但一定要记住,不能让我和王爷爷之外的任何人发现,你不是人,可以吗”
珠珠在这方面是有意识的,似乎是种自保本能,她从傍晚到现在,都没有使用一点法力,也没有在言语上透露任何一点自己的身份信息。
对于这件事,她很确信地冲井珩点头,“我可以的。”
井珩转头看她,在她脸上看到了明晰不含糊的坚定表情,看她没有一丝懵懵然胡乱答应的样子,也在心里基本放心了下来。觉得再适应几天,她应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入了。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从车库下车后,珠珠又赖去了井珩背上,让他背着去房子里。虽然距离不远,但她嫌累懒得走啊,说在外面走多了,脚疼。
井珩只好背着她,背着她进屋,把她放到洗手间门外,给她去拿干净的衣服,让她进洗手间洗澡。这一晚便什么都是珠珠自己了,从刷牙开始,再把澡洗了。
井珩看她接受能力强,还教了她直接用花洒冲澡,比泡在浴缸里洗更方便。至于她想怎么洗,想泡浴缸玩水,还是像冲在花洒下玩水,都随她自己。
昨晚因为洗澡弄了满屋的泡泡被教育了,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把洗手间弄干净,珠珠这一晚也没有再乱折腾,老老实实洗完澡出来,让井珩给她吹干头发。
因为吹风机看起来好玩,珠珠很想自己拿着,但都被井珩给拒绝了。这种接电具有危险性的东西,还是得等她真的能用再给到她手里,要不然不知道又要搞出来什么事。
帮珠珠吹干收拾好头发,井珩把电视遥控器放到她手里,自己再拿衣服去洗澡。等他洗完澡擦干头发出来,珠珠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白嫩的胳膊从沙发边缘垂下来。
井珩这便下意识轻了脚步,拿起遥控器关电视,再把她抱去房间。他自然还是把珠珠抱去了客房,希望能尽快让她适应一个人睡觉,而不要一直跟他睡。
把珠珠放好在客房并盖好被子,他回自己房间,也躺下准备睡觉。目光侧瞥,看到旁边铺开的空被子,他轻轻吸口气,直接关灯放着没管。
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相同的场景又发生了,简直像一个逃不开的循环剧情他又把珠珠抱在了怀里,她正趴在他怀里,用食指摸他刚冒出来的胡茬呢
井珩吸气闭眼,松了浑身的力气直接躺平,认了
他大概也知道了,以后他每天早上起床一刻,可能都会是这样的。
珠珠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预测,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晚上有没有在他房间睡,早上醒来的时候必然在他床上,趴在他怀里,不是研究他的喉结下巴,就是碰他的睫毛
几天的时间,井珩彻底断了让珠珠自己睡的心思,珠珠也差不多基本适应了人类的生活。早起刷牙洗脸吃饭,跟着井珩去更多的地方,见更多的人,尝试更多的东西。
在汉语能力上,珠珠说话越来越顺,发音不再一律不准,进步成了时准时不准。而别人说的话,只要不是有深层含义的,或者特难理解的,她都能马马虎虎听懂。
甚至,她还学会了骂人的话你神经呀
当然了,她都是笑着说,萌得像在和人打情骂俏。
而这几天下来后,不怎么擅长搞家务活的井珩,也实在是搞不定家里乱糟糟的一切了。不是他没条理爱乱,而是他收拾的速度根本跟不上珠珠造的速度。
珠珠造的方式也千奇百怪,像把他的衬衫西装大衣全套在身上,戴个帽子,挂一脖子项链,穿着他那大半截的皮鞋,站到他面前转圈圈问他“好不好漂亮”,结果脚下一绊,“轰”一下摔趴在地上,皱眉就哭,这都是小场面。
其他譬如还有,不知道怎么从厨房橱柜里翻出了面粉,学着电视里的人化妆,拍了满手满脸满身的白面,臭美兮兮地问井珩“我好不好漂亮”
譬如再有,井珩一个没注意,她就把她毛绒玩具里的棉绒都给掏出来了,被教育后,就默默地流着眼泪把棉绒再一点点全塞回去,边哭边小声抗议“太难了我不会”
此类场面,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每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井珩都是还没气上来就先被惹笑了,看珠珠哭了还得上去哄,当然不该妥协的并不妥协,就是哭两缸水的眼泪,被掏空了的娃娃她也要自己给填回去啊。
井珩觉得自己是能力有限收拾不过来了,家里每天这样乱糟糟的也不是个事,等珠珠养成做事有条理这个习惯,还得要点时间。于是他直接把珠珠拉到面前,问她“你喜欢尤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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