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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霍斯呦目呲欲裂,惊叫出声,想要将他胸膛里的匕首给□□,可是看着他溅血的胸口,她压根什么都做不出来。
她甚至是一动都不敢动,唯一鲜明的触感是他溅到她脸上的鲜血。
滚烫的,好像要将她脸上的肌肤灼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
“因为爱。”
他低声说出三个字,微不可闻,唇畔依然挂着浅淡的笑容,握住匕首的手又往深里再插进一点儿。
霍斯呦感觉到了,她的手还握在匕首上。
她觉得自己也成为了害死他的刽子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张彻底失去了生机的俊脸,不管不顾,靠近他,狠狠地咬着他的薄唇,“祁六笙,我恨你。”
可回应给她的,还是他脸上温和无害的笑容。
……
黑暗中,好像有人用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耳畔响起了一声低叹,“怎么哭了?”
声音温柔到让人愿意沉沦其中。
霍斯呦睁开了眼睛,那双褐色妖冶的凤眸还有一丝茫然,隔着清晨的雾气看到了眼前的人。
“祁六笙?”
她低喃,看了眼前男人的面容一眼,只见他微微蹙了眉,捻着指腹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看见她醒了,温和一笑,伸手拨了拨她的长发,“醒了?”
“你……”
霍斯呦似乎有些分不清这是梦中还是现实,视线下意识落在他的胸膛上,他穿了一件紧身白色T恤,胸前的肌肉线条毕露。
那双看上去过于秀气却极富力量感的手臂正将她搂在怀里,他专注地低头看她,阒黑瞳仁由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没有什么匕首,没有血溅当场,没有那些虐心的对话,他依然好好地在自己面前……在她的床上。
她环顾自己的房间一眼,看见窗帘已经被打开了,清晨的阳光早就穿透进来,纷纷扬扬地,尘埃在空气中起舞。
可是她的房间却不见得是整齐或是温馨的,因为实在是有些太凌乱了,两人的衣物都扔了一地,久久不消散的是房间里暧昧绮靡的气息,总让人想起某些脸红心跳的片段。
她的黑色绣金内裤就在床尾的尖钩上,颤巍巍地挂着。
风一吹,好像就能掉落在地。
霍斯呦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就像那条性感而张扬的内裤,假若祁六笙给她一阵风,她真的会崩溃了。
她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始终是不相信祁六笙会对她这般温柔,居然一点儿火都不发。
因为昨晚她使了手段,将他送到了自己的床上。
按照他的性格,定然是会在第二天醒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悄悄下床离开。
她是知道的,他这只缩头乌龟,无胆匪类。
“怎么了?呦呦?”祁六笙觉她神情有异,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握住。
她抬头,十分强势地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如玉的食指咬了他一口。她咬得不是特别用力,像是小猫儿咬人的那种力度,倒像是给人挠痒痒。
祁六笙坐在床上纹丝不动,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眸色深了一瞬。
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是真实的,她就着他的手指抬起头来,唇色蓦地嫣红,眼里雾气未散,眼里茫然。
祁六笙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却于下一刻她又整个人从他怀里扑过来,几乎要将他扑倒在床上,冰凉的手指落到了他的脸上,从上至下,将他的五官全都摸了一遍。
甚至连他额头上的疤痕都不放过。
“那个是假的吧?”霍斯呦喃喃,她记得梦里的他是没有额头的伤疤的。
确认完这是真人之后,她又摸索着到他的后腰,想要摸出什么凶器来。
祁六笙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拿了旁边的薄被盖到她光洁的背上,提醒道:“呦呦,注意形象。”你身上可是什么都没穿。
霍斯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很是清凉,停下了动作,拉了拉背上的薄被,似有若无地挡住了春光,却依然阻止不了春.光.乍.泄。
她这样,倒不如不披更好。
祁六笙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没有下移半分了,似乎在等着她说一说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那般紧张和惊慌失措,让他也有些不安。
“我做了个噩梦。”
霍斯呦也不隐瞒,跪坐在他面前,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身上不着片缕。
老实说,她巴不得他因为她的肉体而沉迷上她呢,永远不要离开她最好。
更何况,昨晚她都和他做了,该看的都看了,她还矫什么情?
“梦到什么了?”
祁六笙见她毫无自觉,只得将床边的衣裙拿给她,却是一翻,翻到一件被撕烂掉的,背上的位置露出一大道口子。
他手一僵,似乎有些尴尬,霍斯呦却是轻笑一声,靠近他,微微仰头看他,细嫩的肌肤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你昨晚穿的衬衫应该没坏吧。”
意思非常明确,她就要穿他的。
祁六笙暗叹一声,放了衣裙,转而拿了旁边的衬衫给她。
霍斯呦懒洋洋地伸手接过,也不忌讳,直接拨了背上随意披着的薄被,在他面前露出大片光洁白嫩的背部肌肤。
这般暧昧阳光的照射下,极富诱惑力。
霍斯呦从小就被家里富养出来,本身就很注重身体的保养,她大一之前是跳芭蕾的,从小至大拿了不少奖,即使现在不跳了,可是身材依然符合舞者的轻盈体态。
仅是一颦一蹙,便有着无声的诱惑力。
她的蝴蝶骨极美,骨架纤细,盯着那一处地方看久了,会疑心她后背长出一双翅膀来,乘着大洋的风飞走。
祁六笙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眼尾余光却是看见她青紫了的细腰,一片斑驳痕迹。
昨晚也是太放纵罢了。
她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低头随意系了两颗扣子,锁骨处腻白一片,更添性感。
祁六笙还在等她说出梦的下文。
可是霍斯呦看着完整无缺的他突然就不想说了。
“没事了。我已经忘记了。”霍斯呦说道。
祁六笙再仔细看她一眼,见她真的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强迫她,只是起来穿衣想要离开。
他是涧川音乐学院的古琴教授,今天下午有课,他还要回去备课。
霍斯呦见他一副想要走的模样儿,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不舒服,光脚站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去路,“你就这样走了?”
那意思也明确,就是说你不想负责了?
祁六笙双脚还没踩稳到地上,便看见她那双骨肉匀称的细腿出现在自己面前,染了丹蔻的指甲透出股妖艳。
“霍小姐,昨晚你已经订了婚了。”
祁六笙沉默一瞬,最终还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不这样做,能请到你出来么?”霍斯呦说到这里也有气,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祁先生,你也够大牌了,和我闹了这么久的别扭还不够吗?”
“呦呦,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可能。”祁六笙被她的纤指抬起下颌,他不疾不徐地看着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呵,”霍斯呦突然冷笑出声,瞥了他下面一眼,“你某个部位其实比你本人要诚实。”
“或许今晚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祁六笙拂开她的手,脸色依然苍白,仿佛没有因为她过于直白的话而难堪。
他做了便是做了,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这种事之后吃亏的总是女方。
霍斯呦作为公众人物,而他的身体也不好,可不论怎么样,有些补救措施还是要进行的。
然而以霍斯呦的固执程度,她定然要和他死磕到底的。
祁六笙起来穿衣,他的双腿因为六年前曾经出过车祸,即使后来复健得很不错,可他的双腿还是不太能使力,长期站立更加是吃力。
医生还是建议他以轮椅代步,不要太多走动。
他扶着旁边的柜子,在房间里艰难挪动步伐,将那一件件掉落的衣裳捡起来,似乎并不在意霍斯呦看到他这般近乎狼狈的一面。
他已经不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了,生命随时有可能终止,他希望她能够清楚认识到,再也不要陷进来了。
霍斯呦靠在床边,双腿交叠,闲闲看着他迟缓僵滞的动作,唇边扯着一抹冷笑,这个男人,她哪里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可她偏不。
偏不如他愿。
她就是喜欢他,不择手段要得到他。
她忍了这么多年,昨晚终于做到了。
她不会再让什么意外发生了。
祁六笙,这辈子只能是她的。
她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看着他艰难地穿上裤子,视线定在他满是伤疤的腿上,眼眶突然一热,她上前蛮横地打开他的手阻断他的动作,不让他继续穿。
祁六笙看着他又掉到地上的黑色西装长裤,再看着自己孱弱无力的双腿,忽而觉得眼前的对比无比刺目。
霍斯呦却不管他在想着,强行将他扯了起来,扯到浴室里,调开浴缸的喷头,开始往浴缸里装水。
热水的蒸汽很快漫了进来,浸湿了两人的眉眼,霍斯呦先是踏入宽阔的浴缸里,回头对他说道:“我要沐浴。”
——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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