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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一室寂静。厚重的窗帘只露出一条缝来,透不进光。
霍斯呦坐在化妆台前拿出了一支D家的润唇膏来,开了一盏小巧的LED灯,对准镜子慢悠悠地涂。
女人的五官精致却是艳丽,她是混血儿,眼窝较一般东方女孩深邃,眼线绵长至缠绵,勾魂摄魄。
即使现在刚刚醒来脂粉未施,在镜中看依然夭魅得像海里的妖。
她翘着一条细嫩的白腿搭在左脚的膝盖上,脚腕上拴了一截银质的细链,从地毯上延伸开去,隐没到不知道哪里。
霍斯呦对自己的装扮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手指甲和脚趾甲自然不会放过,总会涂上鲜艳的颜色。
只是她现在的手和脚甲都没有涂,干净地透着粉白。
看久了,无端地惹人犯罪。
从睁开眼直至现在她的眉眼隐隐带着笑,对着一面镜子总是露出三分柔媚的笑意,天生上翘的唇含了一抹甜蜜。仿佛遇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
微微眯起的眼睛像偷腥的猫。
她似乎是透过镜子看着后面床上的什么人,细致地涂好了第一层润唇膏的时候,闹钟便响了。
7点15分不偏不倚,床上的男人也从睡梦中醒来,紧皱的眉头似乎还没有舒展开来。
“哗啦——”
霍斯呦将厚重的窗帘给打开,她每走一步脚上的银质链子就要响一声,扯动着另外一头也发出微响,勒得祁六笙的脚腕微的刺痛。
“阿笙,你醒啦。”
她笑容愉悦地笑道,翩跹的睫毛眨了眨,盛载了一朝的阳光,耀眼到让人不能直视。
祁六笙在黑暗里呆久了,眼睛骤然见光不能完全视物,只能看见一个高挑纤美的轮廓,白嫩的腿泛着光。
他来不及说什么,却于下一刻,怀里撞进了一团幽香,手臂温柔地被她的长发拂过。
她在他怀里满足地蹭了蹭,男士衬衫之下的两抹莹白也颤悠悠地贴着他的胸膛,那过于柔软的触感让祁六笙的脊背一僵。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心情复杂,难以想象从来在银幕上高傲妖艳得像个女王似的她有朝一日会在他的怀里撒娇。
“霍小姐,早。”他语气僵硬,手上却用力地推开了她,试图让她清醒。
霍斯呦的笑容也于刹那消失,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潋滟凤眸幽幽地看着他,似乎在无声控诉:你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了吗?
脑海里有些细碎却激烈的情景一闪而过,女子端得红唇诱人,身材妖娆如缎。
她像一朵正值佳期的曼陀罗,昼开夜合,于月色之中尽情展现自己的风姿。
祁六笙沉默。
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难题,已经超过他的人生阅历。
他越过了霍斯呦近乎似妖的面容放眼室内,触目之处全都是两人被扔得凌乱的衣裳。
她纯黑绣着金纹的内衣还被扔到了一盏落地台灯上,旁若无人地展示着性感。
盛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更加加深了这种近乎放纵的荒唐。
“祁先生,你不要忘记,昨晚是谁让我在你身下求饶的,你明明很欢乐。”霍斯呦右手箍住他的下颌,强行将他的脸给扭回来,让他眼里只能有她一个。
祁六笙垂着眸像是在看她,却又像是在放空了自己,他上半身□□着,肌肉精瘦,皮肤苍白透着病态,却是有一种近乎凌虐的美。
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常年坐在轮椅上的,肚子上还有几块明显的腹肌。
“霍小姐,你昨晚已经订婚了。”与你订婚的人却不是我。
良久,祁六笙才低声挤出这句话来,语气不明。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放浪吗?”霍斯呦见他一脸平静,毫无情绪波动,不知怎地就觉得烦躁。
她明明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人,在他面前却屡屡打破了底线。
“我要走了,你让开。”
祁六笙和她一向没什么话好说,昨晚与她偷欢的那个人好像不是他那般,醒来之后大梦一场。
霍斯呦突然就不作声了,冷冷地盯着他,看着他掀被,无力的双腿稍微及地,毫无悬念地,看到了脚腕处拴住了一条银质的细链子。
另外一端就在霍斯呦的脚腕上。
祁六笙一怔,阒黑无澜的眼珠眨了眨,似乎那脚上的链子是幻觉。
“呵,你走啊,怎么不走?”霍斯呦讽刺出声,还像是炫耀般拉了拉脚踝上的银质链子,发出细细的声响。
“霍小姐请你别胡闹了。”祁六笙依然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模样,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凡心。
即使昨晚他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也曾经失控地低吼出声。
“我这不是胡闹。”
霍斯呦不理会他,径直起来,眼角余光一瞥镜子,发现自己只涂了润唇膏,真正的唇膏还没涂。
便抽开了化妆台上的一个小柜子,亮出那一排排精致漂亮的唇膏来。
她今天的心情其实很糟糕,男人似乎不再反抗,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面色异常苍白,只有唇色是嫣红的,更加加深了那种清俊却妖冶的美。
若要说她的五官是深邃、张扬带着放肆的侵略性的,那么其实他和她是一样的,只是他那份诱惑人的本事却是深深内敛,于不经意抬眸的瞬间勾魂夺魄。
霍斯呦在镜子里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色是他苍白脸上唯一的一抹艳色,比妃色还要深一些,她最后选择了绛红色,是她新近入手的一个颜色,还没有用过。
她重新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坐到他身边,将手里的唇膏放到他手里,对他道:“帮我涂,涂得满意的话就放你走。”
祁六笙看着手里的银色外壳材质的唇膏,从反射的镜面上能看到自己扭曲变形的脸。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唇膏塞回到她手上,“我不会。”
“你以为我撒谎吗?”霍斯呦眯了眯眸看他,突然从手里翻出一把小钥匙来,引诱他,“真不想走了?”
祁六笙突然抬头看她,阒黑瞳仁里好像有光,能将她的视线全都吸纳,让她深陷其中。
他又重新接过她的唇膏,打开盖子旋出膏管,在她下唇喜欢咬唇的位置轻轻抹了抹,然后又离开。
霍斯呦双眼一直在紧盯着他,将他手上的每个动作都收进眼里,她盯得眼眶发酸,几乎要再次将他推倒。
中学时候她涂唇膏还不熟练,涂得像鬼似的又偏偏爱美。
那时候他和他姐姐住在她的家里,大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哥哥霍斯羽比他们大一年,但是也在同一所高中。
祁六笙性格温和,气质潜静,唇边总是挂着笑,每次她急匆匆下楼,第一眼总能看见他在楼下安静地对着她微笑。
即使她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若无其事隐晦地提醒她,她的唇釉涂得出界了,让她注意点,不要被人笑话了。
他知道她爱面子,从来都是温柔地提出。
后来她不怎么耐烦,直接扔了自己的手机给他查怎样才能将唇膏涂好——
“祁先生,你好像漏了一步?”
霍斯呦回神,笑了笑,笑得恣意,似乎带着恶作剧。
祁六笙盯着她的唇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我手脏。”
“你手脏?你的手哪里脏了?我看看?”
说着,她便将他的右手给抬起,纤白的手指一根根拂过他修长的手指,如过电般,激起他手臂上微的颤栗。
最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的五指蛮横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呦呦……”祁六笙无奈道,似乎终于服软。
“你的左手也脏了吗?我不介意再帮你看看。”霍斯呦却是丝毫不退让,说着又要动手。
“你说话算话。”
祁六笙似乎轻叹一声,抬起左手食指对着她的下唇抹了抹,他看似抹得随意,但是霍斯呦却知道他早已经熟练,只是多年没对她那般亲密罢了。
她的目光一直幽幽地看着他,鸦羽似地长睫扇动,胸前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就像一只妖精,无声无息便能摄掉你的魂。
“好了。”
祁六笙却仿若未闻,专心做好手头上的事情,片刻之后他停了手。
手指上还残留着那一抹诱人的绛红。
“不尝一尝?”霍斯呦也不看他的成品,轻轻抿了抿唇,说道。
祁六笙仍然像没听见她的话那般,对她摊开了掌心,意思十分明确:钥匙。
霍斯呦笑了,看着他无情妖冶的眉眼,轻轻凑到他的唇边呵出一口气,她一只手箍住他的脖子,那把小钥匙就垂在他的耳侧。
“祁先生,你是不是还漏了个步骤?”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的神经格外敏感,却是不等他回答,她的唇突然就覆了上来,吻在他的唇角。
再下一刻,她真的说话算话,拿着钥匙打开了彼此的枷锁。
祁六笙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
却不知道这仅仅是他被囚禁的第一天。
霍斯呦所说的“放你走”,只是放他在她的别墅里活动,如果敢踏出别墅哪怕一步,她会有一排保镖将他连人带轮椅扛回别墅里。
用那个银质的扣子再次禁锢住他的脚腕。
他觉得霍斯呦已经疯魔了,她可能患了病。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又是于一个缠绵的夜晚,她从外面回来,脸色醺然,大概是喝着酒,眼神格外迷离,解开他的衣服又想和他寻欢。
可她解到一半时,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好像在他腰间摸到了一样冰冷的硬物。
手一翻,居然是一把匕首。
“你想杀我?”霍斯呦睁大眼睛,酒意一瞬清醒。
然而祁六笙却是摇了摇头,他想拂开她的手,她却握得死紧,生怕他做什么事情。
“呦呦,乖,放手。”
他语气温柔而动作强硬,可霍斯呦却是握得死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最后他迫不得已,只得握住她的手,将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鲜血四溅。
“不——”
霍斯呦惊呼,眼前的人眼神却逐渐涣散。
唇边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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