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满怀起床气的布涂草阴沉着一张脸,掀开被子想要出去看看是哪些混账玩意儿大清早地饶人清梦。

    结果房门刚刚打开,迎面而来的一个温暖,却略带几分灰尘气息的怀抱就将她给抱了个满怀。

    “闺女啊!可想死老爹了!”耳际响起一个熟悉的粗矿哭嚎声。

    身体记忆的本能让布涂草将这声音的主人与记忆中那人对上,顿时,布涂草就认出这人的身份了。

    原主她爹,擎天门大长老——布眺辟。

    一注意到原主她爹的名字,布涂草就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吐槽欲了。

    原文作者是不是个起名废?

    布眺辟,明显谐音不调皮啊,这是个什么鬼?

    给配角起名偷工减料也不是这么减的?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老爹可是个非常调皮的货色。

    按理来说,一个老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娃拉扯大,一般人画风不是温馨宠闺女剧场,就是严厉教子现场。

    他倒好,偶尔孩子脾气上来,还得让闺女去哄着他,整一个老顽童。

    这种人设给起名‘不调皮’,作者是想展示自己的反讽技巧吗?

    此时此刻,沉迷于吐槽快/感中的布涂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不吐槽’的名字,貌似也很有反讽色彩呢。

    停住!

    现在可不是任由思绪尽情跑马的时候,她面前还有个死扒着自己不放,跟在哭丧似的原主老爹呢。

    想想原主一般情况下是怎么对付她爹的?

    哦,冷漠脸。

    果然原主的高冷是从小被不靠谱的亲爹逼出来的吗?

    可怜的娃。

    “爹,放开我。”布涂草学着原主冷着一张俏脸,连带着原本娇柔的嗓音都变得冷冽无比,整一座活冰山,冻死人不偿命那一种。

    为自己绝佳的演技点赞!

    “好嘛,许久不见,爹爹就是想你了嘛~”被自家闺女‘凶’了,布眺辟只能委委屈屈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往一旁蹭了蹭。

    这挺高大的一个英俊汉子,在自家闺女面前硬是变成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大可怜,也是很奇葩了。

    到底段位不够,心也没原主那么硬。

    眼见着这便宜爹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布涂草自己先心软了。

    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欺负年迈老人的恶棍,负罪感横生!

    她轻叹口气,从腰间荷包里摸了块糖递给布眺辟,口气还是略有些生硬:“别委屈了。”

    顿了顿,她又别扭地加了一句:“我也想你。”

    记得原主老爹似乎是个糖控来着,只是他身为大门派的大长老,自己又是个大男人,为了形象考虑,不太好表现出自己对于甜食的喜爱,所以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很少吃糖……才怪!

    记忆中明明就有老爹抢其他人给小原主的糖吃的画面好嘛!

    跟年幼的女儿抢糖吃,这位老爹当得也是很有出息了。

    “嘿嘿嘿……还是我闺女懂我。”兴高采烈地拿了糖,趁着周围没外人,布眺辟连忙将糖塞进嘴里,顿时一股甜腻腻的水果甜味蔓延口腔,幸福得布眺辟都眯起了眼。

    一张英俊粗矿的脸庞硬生生露出了少女般的甜蜜感,略有些辣眼睛。

    自觉精神受到了暴击的布涂草闭了闭眼,感觉受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伤。

    她精神恍惚地绕开布老爹,往楼下走去。

    空白的大脑只剩下了一些杂乱的念头。

    好可怕,妈妈我看到了什么,感觉眼睛被强/奸了,呜呜呜……眼睛君我对不起你,没能护住你的贞操……

    等布涂草走后,被她落在身后的布眺辟瞬间收起那副辣眼睛的神情,目光深沉而锐利地扫了眼她的背影,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嗯,还是我家闺女。”一声小小的嘀咕声消散在空气中。

    下了楼,被无数原主的熟人打过招呼之后,布涂草才知晓,原来这些大早上跑来扰人清梦的人都是擎天门之人,她的同门师兄弟、师姐妹们。

    这些人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地,原因还要出在南宫凛身上。

    之前说过,南宫凛自小与原主熟识,而他们两个一个身为神医谷少谷主,一个身为擎天门大长老之女,掌门之徒,彼此间相互交友,自然瞒不过双方势力。

    好在擎天门与神医谷并无交恶,借此还交了个好,故而南宫凛在擎天门之内也是混了个脸熟。

    而原主与师弟妹们在半年前意外失踪,让擎天门找了许久,如今南宫凛意外与他们相遇,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他对布涂草的小心思,自然都该派人去通知擎天门一番,也好安安布涂草她爹的心。

    时隔半年,终于接到自家闺女的信息,布眺辟思女心切,连准备都没做多少,就急匆匆地带着部分弟子赶了过来。

    可惜此番父女重逢,确是因为各自的奇葩性子,使得众人所期待的父女情深戏码还没开始上演就夭折了。

    不过布眺辟此番出行除了找寻闺女之外,还有另一项任务在身。

    那就是带领门下的精锐弟子,前去昆仑山参加此届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擎天门门主日理万机,天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根本没空去参加这场大会,所以基本上都是派门中长老带队行事的。

    其他大中门派也都是如此行事,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会说他们不重视这武林大会什么的。

    只有那些人口少得可怜的小门派,根本没有实力足够的长老带队,才会由掌门亲自领队出发。

    但即便他们去了,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想入围真的很困难。

    不过为了门派考虑,他们每届还是会咬牙前去参加。

    因为若是运气好能得个名次,那可是有奖励的。

    多少门派就是因为这份奖励才能逐步做大的,有这些例子在前头撑着,大家自然兴致高昂。

    “什么奖励这么厉害?”好奇心在心底如小猫抓一样,逼得布涂草不得不再次破坏人设,好奇出口询问道。

    “运镖护卫之职,漕运护卫,衙门外请衙役……”见布涂草好奇,南宫凛自然当仁不让地给她细细解答。

    说白了,赢的人就能得到一些比较好的工作岗位,而有了工作就有了钱,有了钱生活才能过得下去。

    多少门派弟子都是需要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特别是那些中小门派,他们可没有大门派所拥有的大片田地。

    财不大气不粗地,自然就得低下习武之人高傲的头颅,乖乖去找事干。

    而其中最好的工作自然是运镖,需要用到运镖的货物一般都不便宜,因为旅途遥远,道路艰险,主家给的酬金也多。

    所以若能成功地运一趟镖,哪怕是一位最为普通的镖师,其所赚银钱都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上一年。

    这么好赚的活计,又是自己所熟悉与擅长的打打杀杀的生活,试问哪一位江湖人不动心?

    反正布涂草自己就听得挺激动的,虽然她也不知她到底在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们门派也要跟人争夺这些活计?”

    听到此,连张若琪都按耐不住加入了话题。

    他们擎天门坐拥整座山头,连带着山下的百顷良田都是他们的。

    更别提那些遍布各地的店铺,酒楼,镖局等,哪里会缺钱到让门下弟子去争夺那些活计,明明连自家活计都缺人做好吧?

    “哈哈哈……当然不用,他们是为利,我们则是为名。”布眺辟爽朗大笑地回答张若琪。

    要知道,那些作为奖励的活计可都是他们这些大门派提供的,自家人要工作,哪里需要去累死累活地争夺。

    所以他们参与比试,只是为了名声罢了。

    当然,若门下弟子争气,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相信也没人会拒绝就是了。

    听完布老爹对于武林大会内幕的解释,布涂草简直对当初的几位策划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门派事业多,人才也多,但是杂七杂八的工作岗位更多,对比起来人手根本就不足,加上人家大门派弟子自有傲气,根本不屑于去做那些杂事,所以这时候门派就只能从外头招人了。

    可招人也得有技巧。

    这不,正巧人家小门派的人没工作,穷得叮当响。

    虽然他们门下弟子武力差,可到底还是练过武,身体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干起活来效率也肯定更高。

    但直接将活计给人,那些人可都有着武者的傲气,怎么可能会直接去干?

    那不就成大门派的走狗了吗?

    所以为了让人心甘情愿地来给自己干活,这些大门派的掌权者就想出来一个办法。

    给武林大会加个奖励机制!

    通过武林大会让小门派之人来为自己干活,因为这份工作是他们自己努力得来的,所以他们不仅不会产生排斥心理,还会对工作提供者感激涕零。

    而大门派的优秀弟子参与武林大会,一来可以和其他门派之人切磋,锻炼自身武艺,增加对战经验,二来则可借此扬名,为所属门派增添威望,也是个共赢的局面。

    如此操作,所有人都得利,简直溜得飞起。

    “怎么?我家大闺女是不是对你爹崇拜得不行了?”注意到布涂草闪烁着星星眼的崇敬目光,布眺辟顿觉自身高大威武,脑袋都高高昂起来,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白鹅。

    布涂草冷淡地转头扫了布老爹一眼,特别冷漠无情地吐出一个字:“不。”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想太多是病,得治!

    明明她佩服的是当初那些领头创办武林大会的大佬好嘛?根本不是你。

    老爹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反正我是不承认的。

    对于亲闺女的冷漠脸布眺辟早已习惯,甚至于他的日常爱好就是挑战让闺女露出更多的表情来。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性子里有些莫名强迫症的布涂草越是不肯顺他的意,拼死也要护住原主的高冷人设。

    最后谁输谁赢,就各凭本事了!

    “此地距离昆仑山还有些路途,我们一行人要想在武林大会开始前赶到,恐怕这段日子得加紧行程了。”

    这边不着调的父女俩还在暗暗较劲,那边南宫凛与温麒等人已经在一本正经地商量正事了。

    “我们走水路,应该会快一些吧?”擎天门的一位师兄提出建议。

    “确实,陆路因为还要绕远路,加上路途中的种种阻碍,赶到昆仑山少说也要一月之久,而水路可直达,最后一小段陆路也可忽略不计,最多半月便可赶到。”常年出门为主家办事,熟悉路况的白伯肯定了那位师兄的建议。

    “既如此,那便走水路,武林大会定于二十日之后开启,我们抓紧点时间,赶得及的。”

    一旁的布眺辟也不是没留心听南宫凛那边的动静,一见他们差不多商定好赶路方案,作为全场身份最大,也辈分最高的人,他当即一锤定音,确定下众人接下来半月的路程。

    “是。”大长老发话,擎天门的弟子们当即齐声回应。

    而南宫凛一行人则以南宫凛为主,南宫凛又以布涂草为主,对此行程安排自然也是毫无异议的。

    既然决定要走了,那自然该开始收拾行李。

    但是刚刚从洞里出来的山底洞人三人组的行李还真是为零,最后一大堆人就只等着南宫凛等人收拾完之后,就出发赶往最近的一个码头。

    他们此时大致方位在南方,而昆仑山在中部偏北,乘坐船只经过大运河过去,沿途还能顺便欣赏一下江南风景。

    这对于布涂草而言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美好旅行。

    而且,相比于颠簸的马车,她对于较为平稳的船是不晕的,也就是说,她这次赶路终于不用再遭罪了!

    欧耶!

    开心的像是个两百斤的胖子。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布涂草站在船边眨眨眼,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这位扯着自己的衣服,穿着富贵,却发鬓散乱,神情狰狞的大妈,对于目前的情况有点迷。

    难道说!她是遇见传说中的碰瓷了?!

    略神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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