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光跟随蜀纭宗到达岐云山宗时各宗都来的差不多了, 巽木, 长鹫,百泸等等, 有认识的也有陌生的,各宗代表虽最多不过百来人, 但全挤在一处也是乌泱泱的一片。
各宗弟子不管是否认识都互相攀谈着,毕竟未来的日子谁说的准?修者界天才坠落的不少,一飞冲天的也有,多个朋友多条出路嘛。
一向不合群的蔺攸草避开喧闹的人群漫无目的的四处走动,半路碰见了巽木灵宗的司青邺。
见司青邺盯着自己不作声蔺攸草回以一笑, “昨日见你跟长椌长老去了正殿,因当时不方便所以没跟你打招呼。”
巽木灵宗比蜀纭宗晚来一天,昨日司青邺跟随长椌到岐云山宗时去见了岐云宗主,途中自是也看见了蔺攸草, 当时因蔺攸草的无视他还气愤不已。
现在听到蔺攸草的解释司青邺虽明白其中的因由但仍不肯顺着台阶下来, 漠着脸不搭理他。
几百年了,蔺攸草早习惯了司青邺的脾气, 对他的无视一点都不生气。
“岐云山宗此行定然凶险,你小心点。”
蔺攸草是有点担心以司青邺的脾气若遇上事会因冲动而导致自己身陷困境。
“你我非同门同宗, 用的着你来叮嘱我?”司青邺不屑一顾。
司青邺的执拗让蔺攸草很无奈, “青邺,你到底想干嘛?”
“认错, 道歉, 除名消册离开蜀纭宗跟我回巽木灵宗。”司青邺道。
蔺攸草哽了一瞬, 继而失笑,“都几百年了还不放弃?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说起蔺攸草跟司青邺的恩怨得往前倒个五六百年。
当年蔺攸草因师父失踪致使自己在宗内处境步步维艰,不得已抹去过往外出历练苦修,在外苦修时遇上了同样出来历练得司青邺。
当时蔺攸草是以一个散修的身份历练,而司青邺则是毫不隐瞒自己是巽木灵宗少主。
二人相识相知成了朋友,几番惊险下来司青邺认了蔺攸草当兄弟十分仗义的罩着他,并承诺等历练结束便带蔺攸草回宗门让自己的宗主爹收他为徒。
两人结伴而行相处和谐,直到蔺攸草的背景暴露。
司青邺生气蔺攸草的欺骗,几百年间每回见面都跟见了敌人一样。
蔺攸草自知此事错在自己愧于司青邺的真诚相待,因此对司青邺的咄咄逼人比较宽容。
司青邺十分讨厌蔺攸草总是一副平静随和的模样,每回见他受气包似的本就不爽的心就更加生气。
见司青邺一脸屎色蔺攸草有点纳闷,自己是哪儿又惹得他生气了嘛?
白麒光坐在金荷池边的木栏上,一脸沉思的转着手里的玄坤长稷归灵扇。
他尝试着呼叫渣白但失败了。
自从白岐不告而别后他跟渣白间的精神绑定便被单方面的屏蔽了,十二年间他不断试着联系但都无人应答,很明显白渣渣在故意躲着他。
白麒光一身郁气的捏紧扇柄眸中闪过抹恼意。
蔚兰晴不知何时靠近麒光来到他的身侧,美眸在他掌中的玄坤长稷归灵扇上扫了一眼,浅笑嫣然温声开口。
“你父亲一定会回来的。”
白麒光回神,将玄坤长稷归灵扇收回空间冷冷瞥了蔚兰晴一眼,“关你毛事!?”
心情不愉的白麒光漠然离开,留下尴尬的蔚兰晴一人。
羞恼的望着白麒光的背影,蔚兰晴袖中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抹憎恶跟杀气。
远处,商湫拧眉望着蔚兰晴,眼中带着审视。
钟离滢滢走来站到他身旁,沉声问,“你也觉得她有古怪?”
商湫不作声,半响才回应,“我不了解她,判断不出她行为上跟以前是否有区别,但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商湫关注点一直只是麒光,对蔚兰晴仅有的了解也是从钟离滢滢口中得知的,一个普通人修而已压根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但现在……
商湫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本能的觉得现在的蔚兰晴有点危险。
“那日明罗镇回来,蔚兰晴一定隐瞒了什么。”钟离滢滢肯定的说。
岐云山宗往西不远的北越暝海。
白岐先众宗一步来到北越暝海,曾经的汪洋大海现如今已干涸,形成一个千米的深坑。
坑底地面干裂翻起了土皮,像是极度缺水,但诡异的是整片海域留下的深坑都已冰封,寒风呼啸覆盖着白雪不见一个生命,风吹在身上像刀子剐在肉上一样。
白岐在坑底大致徘徊看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石头,大小不一,有的有十几尺高,有的则只有一两尺,深深浅浅的砸在土中。
白岐停在一块石头前,盯着不平的石面拧眉看着只觉得甚是眼熟。
石头内外笼罩着很浓郁的灵气,叠加在一起充斥满了整片干涸的海域,只是黑石灵气虽足却煞气极重。
细看良久,白上神试探得伸手贴上石面注入一层灵力到石面上,骤然,漆黑的石头上浮现一层岩浆似的热气伴着‘刺啦’的电流瞬间将白岐的手掌伤的血肉模糊。
一直尾随的陈姤目光顿变,蓦地冲上前握住他血肉翻开露出筋骨的手。
白岐任由陈姤替自己检查伤口,自己的眼睛盯着黑石露出些许惊诧。
禁周山!!
他虽灵魂不全但他的肉身却是扛过雷劫正儿八经的神体,寻常力量压根伤不了他。
深坑下的石头来自上界禁周山。
禁周山是上界第一禁地,据传山外从未消融的冰雪是能够将人的神魂都冻裂的,山内则是岩浆烈焰,纵使是神都熄灭不了,岩浆火焰中带着的闪电可以轻易击碎一个上神的灵力保护,将他们早已淬炼的坚硬无比的皮肤抽的皮开肉绽。
禁周山里囚禁着的全是罪不可恕的上神,日日承受着锥心刺骨的痛苦不得解脱。
即使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白岐曾听闻了禁周山的传说后因好奇也只在外面远观,未曾闯入山内一探究竟过。白岐自信但不自大,他虽不知禁周山里的情况但他明白能困住一众上神的地方绝对不简单。
北越暝海下的黑石上面的力量虽被消减了许多,但白岐认出它是禁周山的石头。
禁周山的石头怎会掉到下界来?是上界出了什么事吗?
在白岐胡思乱想时陈姤已替他包扎上伤口,“这些黑石处处透着古怪,我们先回去吧。”
今日该看的全看了,白岐自知再呆下去意义也不大,于是随手收了两块一人高的黑石到四障空间中后便同陈姤一起离开了。
两人回到客栈,正坐在楼下偷偷喝米酒的白麒琼吓的赶忙将酒壶藏了起来,但白岐压根没理他径自上楼回了房间。
白麒琼伸着脖子疑惑的看了片刻,随后扭头看向陈姤,“你惹我甜爸了?”
“没有。”陈姤回答了但并没解释原因,紧跟着也上了二楼。
白麒琼看的一头雾水,暗暗嘀咕着‘吵架了?’
想不通的二白喝完最后一口米酒起身出了门,至于渣白那里反正有陈叔在嘛,他倒不怕俩人杠起来,不是他护短而是即使真杠上十个陈叔都浪不过白渣渣一个。
陈姤来到白岐房门口敲了两声,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屋。
白岐脱了鞋翘着腿躺在床上,单臂枕着头眸光深沉的盯着一颗分割下来指甲大小的黑石仔细研究着。
他是被追杀走投无路时以置于死地而后生仓的方式惶逃至下界的,自此跟上界断了所有联系,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上界也不是很平静呐。
一只手将黑石用灵力包着拿走了,打断了白岐的思绪。
“刚被它伤到,不长记性吗?”陈姤训斥。
白岐瞥了陈姤一眼有点嫌弃,“跟个老妈子一样。”
陈姤弹起黑石扔进桌上的杯中,白岐见状也不恼,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出脚活动一下随后猖狂的踩上陈姤的胸口。
“替老夫揉一揉,有点抽筋了。”
陈姤漠然的盯着作的有点无法无天的渣白一眼,语气冷酷,“你别太过分。”
白上神闻言莞尔一笑,颇有种得意洋洋的意思,“老夫就是仗着你的喜欢欺负你奴役你,你奈我何?”
“以老夫的魅力,你信不信只需我将衣服一撩,腰带一解,便有无数人……”
白岐话未完,陈姤已闷声坐下捏住他的脚。
白渣渣满足了,舒服的阖上眼享受着,毫无做神的底线可言。
屋内静悄悄的,白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突然——
“陈汪汪,你飞升多久了?”
陈姤捏脚的动作不见停,表情都没变一下,像是没听出渣白突然袭击的试探似的,“你糊涂了?我还尚未飞升。”
白岐盯着陈姤看了一会便再次阖上了眼,唇角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淡笑,并未再说别的,屋中再次恢复安静。
从客栈出来的白麒琼绕到了山里面,准备抓只灵兽晚上加餐。
白麒琼在山里徘徊了一圈,最后拿出一颗灵兽们都爱吃的灵果当诱饵随后躲进灌木丛中埋伏着,没等多久一只长耳蓝兔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长耳蓝兔一点点靠近诱饵,白麒琼得意的勾起唇角,就在他准备出手时一个人影突然疾风似的从头顶飞过。
白麒琼大惊,蓦地站起,哪知又一人飞去将他撞的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钟离滢滢,你把兰晴的丹药还给她!”
白麒琼“……”MMP!他可以说脏话吗?
正当白麒琼腹诽着爆粗口时一只长耳蓝兔倒吊着出现在他面前。
“那俩人脑子不正常,别在意。”白麒光半蹲在白麒琼面前,一只手抓着一只长耳蓝兔。
白麒琼望向白麒光,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人有点眼熟。
“可以起来吗?”白麒光问。
白麒琼呆呆的不回答,白麒光见状只得自己将他拽了起来,暗道:这孩子模样生的白净可爱,但瞧着有点傻乎乎。
不过傻归傻,白麒琼很合白麒光的眼缘,否则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帮人把兔子抓回来。
各宗齐聚岐云山宗,白麒琼有灵力而且衣服配饰档次都不低白麒光猜测他应该是某宗的弟子。
“偷摸跑出来打野味解馋的?”白麒光问。
白麒琼点头。
白麒光了然,“岐云山宗的伙食的确差的可以。”清淡的跟和尚庙一样。
修者宗门在饮食上只注重灵气,而不是跟凡界一样注重口味上的享受,在他们的眼里太油腥的食物杂质也多。
“??”鸡同鸭讲的谈话让白麒琼有点懵,对方是不是误会啥了?
白麒光看眼天色,将长耳蓝兔递到白麒琼怀中。
“快日落了,夜里山中不安全早点回去。”说完便追着钟离滢滢和蔚自淳两人刚离去方向追去。
离开前白麒光还回头多看了白麒琼一眼,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名少年很是面善,虽是副陌生面孔但他瞧着甚是喜欢。
用人类的话来形容应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吧?
他瞧着少年刚十二三岁的模样,能跟宗门同来不是关系户便是有真本事,许是某宗新出的天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应当有些知名度的,待回岐云山宗后再找人问一问吧。
望着白麒光离开的背影白麒琼呆呆杵在原地许久,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神,抱着兔子的手一松让它掉在地上跑了,但他也没赶着去追。
他说瞧着刚才的青年有点眼熟,他的相貌上竟是跟他家甜爸有四五分相像。
巧合?不太可能。
莫不是甜爸在外犯的错,欠下的风流债??
也或许是……他传说中的兄长!?
猜测到让自己兴奋的答案白麒琼灵兽也不抓了,撒欢的便往山下跑。
急匆匆的回到客栈,白麒琼直奔二楼白岐的房间。
“甜爸!甜……”
房门豁然打开,陈姤出现在面前惊的白麒琼瞬间闭上了嘴,正打算敲门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归诩歇下了,不许吵。”陈姤警告。
“时辰还早呀。”
白麒琼垫脚狐疑的看眼屋内,隐约看见床上翘着腿睡的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渣白不禁噤声,他不想打扰白岐但肚里憋着事的他不问出来又觉得难受。
“陈叔,我刚才在山里遇见……”
“遇见谁都不重要。”陈姤打断他并顺势摸出一些灵石给他,敷衍的拍拍他的头。
“自己出去玩,别来打扰你父亲休息。”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白麒琼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想继续敲门但又怕陈姤揍他。
在门口憋屈的呆了许久,白麒琼愤愤的哼了一声扭头气哼哼的下楼,报复性的下脚极重将楼梯踩的‘砰砰’响。
不告诉他他便自己去确认,等确认了他真是自己的黑哥后再给甜爸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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