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264章 曜荒大陆九

    无名邪祟出现肆无忌惮的作乱, 在这当口北越暝海的异况引起各宗的关注,相继派遣宗内弟子前往准备一探究竟。

    天降异物非邪既宝,若是邪他们可联合除之,要是宝……结果不言而喻。

    蜀纭宗此番前往由净澄负责,蔺攸草,钟离滢滢,白麒光等二十多名弟子随同。

    出发当日,钟离滢滢在人群中看见了蔚兰晴不禁蹙眉, “谁准许蔚兰晴跟着的?”

    “洺苒长老准的,应是蔚自淳求的情。”蔺攸草回了句。

    “带着拖后腿?”钟离滢滢不快。

    见钟离滢滢阴着脸显然是有点焦躁的, 白麒光不免有点狐疑。

    “你往日虽是不喜蔚兰晴但大多是直接无视,今日怎么在意起来?”

    钟离滢滢拧眉看向蔚兰晴, 蔚兰晴似有所感的看来冲她柔和一笑, 钟离滢滢顿时脸更垮了,冷哼一声将目光收回。

    沉默片刻, 钟离滢滢压低嗓音迟疑的开口,“蔚兰晴……她有点怪。”

    白麒光茫然, 他素日里跟蔚兰晴扳谈甚少谈不上很了解故而不明白钟离滢滢所言的‘怪’是何意,在他看来蔚兰晴的模样上并没啥变化。

    “以前蔚兰晴只是虚伪卖弄, 故作良善诓骗一些眼盲心瞎的笨蛋,小动作不断但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但自从结束明月镇的任务回来后, 乍眼一看她同往日并没变化但——但我每回看她都觉得有点……”

    有点毛骨悚然, 这种怂话钟离滢滢羞于说出口。

    俗话说有时最了解你的或许不是自己, 而是你的敌人。

    因一个蔚自淳, 钟离滢滢跟蔚兰晴的关系一直势同水火,钟离滢滢厌恶蔚兰晴的做作跟虚伪,两人针锋相对的久了她很清楚蔚兰晴的本性。

    白麒光瞥了眼后面温顺的跟着蔚自淳的蔚兰晴,眉间微蹙。

    他不是本世界土著,他来自未来见识上肯定比本地人开阔一点,性突变除了受到巨大刺激导致的还有……

    但曜荒是修者大陆,若是外来者夺舍应该可以看的出来。

    麒光思索许久,最后谨慎的叮嘱钟离滢滢,“此次出门你跟紧我,别跟她单独相处。”

    想一想各种狗血套路,又补充一句,“甭管怎么激你忽悠你都别傻哈哈的上钩,保持距离,杜绝私下见面。”

    “……哦。”钟离滢滢扶额一脸黑线。

    正道路上,一棵古树下。

    白上神枕着胳膊躺在驴车上,正打盹呢二白童鞋从天而降落在车上,吓的肥的身材有点走形的驴尥下蹶子惊醒了白岐。

    “你要是摔了你爹的老胳膊老腿我把你打折塞花盆里当盆栽去。”白岐恐吓。

    “真凶残。”白麒琼撇着嘴嘀咕着吐槽一句。

    “我打听到了,再往前就是岐云山宗了,岐云山宗四里处有座山村,赶一赶日落前应该可以到。”

    “走吧。”白岐招呼。

    白麒琼无语,但看着翘着腿大爷似的躺着的白渣渣,只得认命的去驾车。

    奴役着二儿砸,全程眯了一觉的白岐再睁眼已到了村子,时间已是日落,镇中炊烟袅袅映着夕阳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谧。

    村子名叫百寿村,面积不大仅有百来户人家但依山傍水又挨着一等大宗岐云山宗,村中百姓繁荣兴旺欣欣向荣。

    白岐跟白麒琼找个专门招待外来客的简陋客栈住下,因囊中羞涩二人只能租下一间房。

    进了房间关上门,白麒琼满面愁容的将口袋中所剩无几的凡界碎银子倒出来仔细数着,暗暗嘀咕着,“希望在露宿街头前陈叔能找到我们吧。”

    “不依仗他活不下去吗?”白岐训斥。

    “有可能。”二白童鞋实诚的点头。

    “哪回你混的快睡大街了不是陈叔出现英雄救美的?半路遇上个劫财的劫色的不也是陈叔帮你打架?次数多到我都记不清。”

    “陈叔对你够意思了你别总想方设法欺负他,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望着板着稚嫩小脸语重心长教育自己的白麒琼,白岐从空间内抄起保存十来年的竹条抽向他的屁股,在二白的痛呼中幽幽道,“打你不孝。”

    见白岐要出门,白麒琼苦着脸叫道,“天快黑了你去哪?”

    “借钱。”

    白麒琼一愣“你跟谁借?”

    “朋友多。”

    ……

    入夜。

    村中万籁俱寂,岐云山宗屹立在山峰上薄雾笼罩,灵气充足,万千灵虫因欢喜灵气而在宗中徘徊飞舞,恍若仙境般。

    一道黑影避开巡查打开结界从山峰一侧潜入宗中,悄无声息躲在一棵巨大的古藤树上秉着气息等待下面的弟子离开。

    待下面的人离开后白岐飞身继续向前深处,宛若入无人之境般穿梭在宗中。

    将岐云山宗地形摸个大概后白岐来到议事正殿屋顶,咬着刚才从一棵果树上顺下的灵果听着殿内的讨论声。

    殿内的人商议的话题是关于北越暝海,因天降异物导致异况发生各宗正朝岐云山宗而来,落到自家地界上的东西岐云山宗自不会等所有人到齐才去查看,早在异况发生翌日他们便已派人前去调查。

    导致北越暝海干涸后来冰封的是一些漆黑的石头,但石头的来历他们也不清楚。

    白上神听了一会只觉得无趣,便敛声息语的撤了。

    白岐自在的徘徊在岐云山宗,靠着对宝物天生的敏感嗅着气味一路顺畅的找到岐云的藏宝地——灵珍楼。

    灵珍楼外设有大阵,一旦有人靠近便会被察觉,若是不顾阻拦的硬闯一旦踏入阵中心便会让里面的凶猛的灵力切割成碎片。

    但这点程度的安保对盗遍上界各宝地的白上神而言就有点小儿科了,都是他年少时玩剩的。

    一点都不羞愧欺负后辈的渣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了灵珍楼,刚入楼内各式各样的法器映入眼帘,如果换了旁人估计早腿软了但咱上神可是见过大阵仗的,不缺神器的他哪还看得上凡界的灵气?

    白岐目光从琳琅满目的法器珍宝上掠过,一层,两层……一路上到第七层,遇上颜值高符合他审美的甭管是否有用全部收入囊中。

    “一颗灵石都没有,真穷。”白上神吐槽。

    若是失盗仍不自知的岐云山宗听见这话一定气到吐血,灵珍楼内收藏的都是宗门几代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灵石那等俗物怎能在放在灵珍楼占地方?

    毫无压力的来到顶层的白岐目光扫了一圈蓦然停在了墙上的一幅人像画上。

    白上神敛起了玩味的笑,两眼莫测的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最后唇角小幅度的上扬,“小崽子。”

    画上的人虽比印象中高大许多,成熟沧桑许多,在后世的美化下略显失真但白岐仍认出画中人是当年大战后失踪的蠢师弟,蓝景允。

    画像下置放着一卷玉册,白岐上前轻松划开结界把玉册拿到手。

    岐云山宗师祖——蓝景允。

    看见用灵力烫金烙上的一串小字白上神眼中笑意加深。

    玉册上记录着宗门师祖蓝景允的生平,从他开创岐云山宗到期间经历的种种劫难,后来飞升不得身陨道消。

    岐云山宗创建时的得名是师祖蓝景允为纪念一位故人,至于是谁册中只是一语带过并未详细提及。

    白岐仔细往下翻看着,玉册中记载的很细致但唯独没有蓝景允创建宗门前的记录,仿佛他的人生是同岐云山宗一同开始的。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开辟一山宗门的宗主,后世徒子徒孙怎会让他留下曾跟无鸠老祖同流合污的污点呢

    当年大战局势混乱,蓝景允是少数仍跟白岐统一战线维护他的人,在众宗围攻敦鸿峰玦翙门的乱战后他失踪,生死不明,此事是白岐深埋心底的愧疚。

    合上玉册看向画像上成熟稳重一脸肃色的男人,再回忆当初玦翙门中被他欺负的只会哭的傻孩子,白岐苦笑。

    在他飞升后独留他一人在凡世,目睹曜荒的改天换地各宗毁灭,师门分崩离析,他一定很苦吧?

    “谁!?”一声厉喝在背后响起。

    白岐顿时回神瞳孔一紧,只顾的走神竟忘记戒备四周了。

    脸上未做遮掩的白岐没有回头,仍背对着入口,在阴阕子攻来时蓦地回身扬手将他震了出去,自己则借着空当果断落跑。

    被迎面砸来的威压逼的后退的阴阕子惊骇不已,他已是天境二品的修为,即使魂体日益虚弱也绝非寻常修者可撼动的,而刚才的男人只需一击竟叫他连还击都困难。

    如今曜荒天境期的修者寥寥无几,而刚才的男人修为阶品应在他之上,曜荒大陆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强者?

    前来‘借钱’的穷鬼白岐暴露了,收到宗内进贼消息的弟子有种被人找上门打脸的羞辱感,全都大为恼火全部出动抓贼。

    白上神猫在树上望着一团糟的宗门暗暗咂舌,“至于闹到这种场面吗?堂堂一个大宗也忒小气了。”

    “做贼的是你,你倒反咬一口怪起别人。”声音自背后响起。

    白上神回头,一只手从背后圈住他捂住他的嘴让他闭嘴。

    望着陈姤脸上自己早看腻的面具,白岐用胳膊肘下手贼狠的撞下他的胸口。

    陈姤松开捂住他嘴的手,顺势抱住他的腰纵身飞离树枝离开了岐云山宗。

    出了岐云山宗来到山中,将人放下后陈姤果断松开手毫不留恋的态度让一向爱恃美行凶白上神外不爽。

    “你属狗的吗?我上哪你都能跟上来。”

    “当年打赌是我输了,我答应跟着你三百年,我在履行承诺。”陈姤回答。

    “但是我厌烦你了。”白上神言语犀利咄咄逼人。

    “那是你的事。”陈姤压根不吃白岐那套。

    白岐眼神晦暗的盯着陈姤打量片刻,突然凑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拉近二人的距离,唇角噙着抹暗示性的浅笑。

    “陈汪汪,你该不会是瞧我花容月貌起了色心吧?”

    陈姤冷着脸凝视白岐不作声。

    白岐见状大笑,笑的猖狂豪恣,“陈汪汪我可是有家室的主,儿子都俩了。”

    “你的家室呢?”陈姤突然问出声,自二人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问白岐的私事。

    白岐敛了笑声,但面上挂着的笑不减分毫,云淡风轻的回道,“死了。”

    “我夫人生的艳色绝世倾国倾城世间难见,但天妒红颜生了玄安后便死了,用凡界的说法我应当是鳏夫。”

    盯着白岐噙着笑平静的看不出丁点情绪起伏的脸,陈姤久久无言,似是一时间找不到应对的话。

    “放浪荒谬,可怜你已故的夫人了。”

    良久,陈姤留下一句话后扭头离开。

    白岐笑盈盈的跟上,“你生什么气?”

    陈姤面无表情的推开凑上来的白渣渣,“我现在不想理你,离我远点。”

    “我死了夫人而你尚未娶妻,给你个机会要不要试着撩一下我?看你是熟人免排号哟。”白上神继续作。

    陈姤额角青筋暴起,忍无可忍的一把揪住白岐将他按倒在一棵树上,自己一拳砸裂了他耳侧的树干,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威胁,“说不出讨人喜欢的话就闭嘴!”

    “从现在起别再跟着我!!”

    白上神瞥眼脸侧树干的断口,面色如常的回道,“是你在缠着我?”

    “……”陈姤。

    陈姤的找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白麒琼了,许是因自已是跟着陈姤长大的因而他对陈姤有种本能的好感。

    看见陈姤跟渣白一同出现在客栈里,白麒琼顿时跟凡人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开心的扑了上去挂在了陈姤身上,一口一个‘陈叔’亲密的叫着听的白上神牙槽酸。

    看见自家儿子拽着陈姤吐槽自己一路上如何奴役他虐待他,白岐望天长叹,感觉自己养了一只胳膊肘总往外拐的白眼狼。

    “你爹带你不易,你得体谅他。”这是白麒琼嘚巴嘚巴告了半天状后陈姤给出的回答。

    “……”白麒琼方了。

    白上神则乐了,忍不住感慨拐来拐去拐了一圈还是拐到自己面前了。

    各宗来的很快,前后相差没几天都在岐云山宗聚集了。

    那日白岐夜探岐云山宗从灵珍楼里顺走不少东西,当晚虽闹的很大但后来并未传到外面,就像当晚的事件就此平息了一样。

    事情的发展都在白岐的预料中。

    岐云山宗在曜荒算是一等大宗,夜入贼人灵珍楼被盗且事后还让贼逃了,这种事说出去太丢人,在各宗会聚此地的当口他们绝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自打脸。

    自诩修真界老大哥的岐云山宗若是在别的宗门前灭了自个的威风,别的不说,单是在巽木灵宗面前他们都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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