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几个小愿望。
后来,它们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
我有喜欢的人。
但他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个世界并不温柔,可我还是觉得它很好。
因为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朋友。
小怪兽也有很开心的时候。
现在,小怪兽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了。
我可以实现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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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玻璃杯从康娜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戴着兜帽的刺客看着小不点煞白的脸,贴心地把她牵走,确认玻璃渣不会伤到她后才附身收拾狼藉的地面。
康娜眨了眨蓝盈盈的眼睛,“我,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小不点完全没有注意融化飞溅的冰淇淋,等刺客将塑料袋扎紧后,小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服下摆,“康纳,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
“嗯?”高大的刺客将塑料袋贴上便笺放到一边,蹲下身正视着小家伙,“是关于哪方面的?”
确认小丫头眼中的情绪偏向于慌乱无措和些微的茫然惊恐后,康纳站起身一把将小丫头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结实的手臂上,略微有些笨拙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要怕,不要怕。”男人慢慢地走了几步,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安抚,这个印第安的战士柔缓了自己冷硬的下巴线条,兜帽下坦诚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康娜:“如果是关于master,你要相信她的能力。如果是关于你自己,我敢保证,没有人能在我手中伤害你。”
康娜点点头,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男人脸上标志性的油彩。“不、不是我。”小家伙细声细气地说,“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我的血液也加快了流动,还想很大声地吼一声……”
男人顿住步伐,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很想吼一声?龙吼吗?康纳想起这小家伙打嗝不小心吼飞了一桌子杯盘的惨象。
康娜攥住了康纳的衣领一角——这么称呼两个人有点奇妙,“……但是不是我,好像是、不,也不是master……”她有些难受,忍不住瑟缩起来,往刺客肩上一趴,眼睛一闭。“M、master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就要出发啦。”
莫名一见如故的康/师/傅组合正在三丽鸥附近转悠,距离闻朔所说的碰头时间已经超时了,集合点附近人也没有到齐。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离开日本,康纳本打算在分开之前吹吹风带带小朋友,现在看来出了什么状况。
虽然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危险,但刺客的直觉让康纳也稍微有点心神不宁。分开以后他有别的重要的任务去做,眼下却不得不暂时忽略后续计划——
康纳拍了拍小丫头,打定主意后脚下一转径直离开。
“那两个saber已经去找闻朔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先送你去机场。”
刺客快得一如他的箭羽,他一边低低的哼唱着印第安的童谣,一边留神着四周。
——!
忽然一阵细密绵长的震动从楼宇间传来,康纳脸色一变,猛地抓住一块广告牌停下向前冲的趋势,身形一荡,足尖一点停在了一处阳台上。
地震吗?
康纳扫了一眼街头,不出意外人群和车流出现了混乱,有一大队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正厉声高呼着什么。
印第安歌谣被浩大而宏伟的歌声所掩盖,那歌声似有若无,时高时低,宛如潮水般爆发,瞬间涤荡四方。
那不是人类所有的音节。
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那是——
刺客哑然,张了张嘴,只觉一阵重压紧紧地压在心上。
他低下头,康娜头上被隐藏的龙角长了出来,那根带电的细长的龙尾巴正摇来晃去,尾巴尖的紫色小球噼里啪啦闪烁个不停。
“康娜!康娜!”男人焦急地呼唤着怀里的小姑娘。
“呜……”小家伙口中溢出一丝呜咽,好半天才从刺客肩头上抬起小脸,她眨了眨泛金的眸子,把即将出口的嗝儿咽了回去,勉力抬起手指了指西北方。
两人抬眸,一道金红色撞入一蓝一棕的两双眼睛,大地的哀鸣中,狂风四起,无名歌谣铺天盖地,金红色的气流好似朝阳喷吐般从远处升起;而在更远的地方,一道蓝光劈裂了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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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的北极圈。
“等等怎么回事?这地动山摇……?”有着白色长发的男人稳住了躯体,避免了摔进冰层裂缝的惨剧,“我们还没搞事呢?”
“噢噢,难道御主终于死了?那个鬼主意一堆的数学家得手了吗?”有人大声嚷嚷道。
“不可能。”旁边一个穿戴着盔甲的战士断言道,“那个和奥德修斯一样满腹黑水的家伙,我一直怀疑他是偏向迦勒底那边的,根本就是趁着瓦尔基里们出动的时候去搅浑水……”
在好一阵让人心悸的山崩地裂后,冰棱不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海水平息,漩涡消失,几个人才从碎裂的冰层上站起来,像一群螃蟹一样小心翼翼地移动。
在他们不远处停泊着一艘船,那是一艘很气派的帆船,配备着五十柄船桨,船首雕刻着生动的怪物图案。这艘帆船看起来像是很多个世纪以前的脆弱老古董,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严寒的北极。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实男人拍打着身上的冰渣子,在他胸膛有着数道可怕的巨大伤痕。他大大咧咧地跨过白色冰层,留下肉眼可见的裂缝,“喂,希腊人,这艘船靠谱吗?”
“哎呀,虽然是个赝品,但好歹它也叫‘阿尔戈号’啊。”白色长发的希腊男人亲切地拍了拍船舷,露出一个微笑。“而且我保证它绝不会掉下一大块像砸死伊阿宋一样砸死我们。”
“看着这艘船,真怀念当时我们一起出航的日子。那些瓦尔基里们早就出动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才行。”他抱着七弦琴轻轻松松跳上了船,“别管那些大陆架震动什么的了,来吧,让我们扬帆启程,干掉迦勒底!”
白发琴师的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反馈。
在他说完“砸死伊阿宋”以后战士就没动了,别有一番野性美的战士蹲在地上摩挲着下巴,把帆船从头到尾地打量,“我并不是质疑你的阿尔戈号的意思,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我们可不是每个人都熟知水性啊。”
白发琴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自己游过去。”
“……行,那就让我来当第一枚鸡蛋吧。”战士耸耸肩,几步跳上了船,夸张地深呼吸一口,“啊~是爱琴海的味道~”他笑嘻嘻地说,“我可是垂涎这艘船很久了啊?虽然上过阿尔戈的人好像大都结局不太好……真可惜要是让伊阿宋来驾驶就好了。”
“可别了,伊阿宋就没怎么摸过舵,我们一向是把他当团宠对待的。”琴师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战士登上船头,看着□□着上半身的糙老爷们也上了船,不由转了转眼珠子。
“喂,小天鹅,你上来吗?还是说你要留下来帮那个音乐家搞事?”
“再叫我小天鹅,杀了你。”俊美的金发青年瞪了他一眼,“我不跟你们一路,我自己有船。”说完青年便像一片天鹅羽毛般闪身飞走了。
琴师站在船头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别再唯恐天下不乱了,狄俄墨得斯。”
“这也不是我的错,被赋予真名看破后总是会不自觉地干些什么……”被唤作狄俄墨得斯的男人摸了摸鼻子,轻巧地跳上了桅杆,举目四望,白雾蒸腾,茫茫一片。
“好了好了开船吧,我再也不想跟那对丧心病狂的挚友待在一起了。”狄俄墨得斯扭了扭脖子,目光转向那道神秘又引人注目的蓝色光柱,那光柱让他莫名忌惮,时而觉得就在手边,时而觉得远在天际。
“嗯……这到底是什么?音乐家弄的特别仪式吗?还是说这是魔神王的手笔?又或者说是……”
他的喃喃自语被一个浪头侵吞了。
“这他妈不是北极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风浪!”
回应狄俄墨得斯的是一串仿佛要穿透鼓膜的狂乱音节,恍惚间他差点以为听到了某个音乐家的激情开幕和大笑。
他长长的褐发被狂风和巨浪糊在了脸上,剧烈的颠簸中,他却完全没法注意形象,只来得及扒住船舷。
该死……!
鼓噪声中狄俄墨得斯听到琴师犹疑的声音:“你们听到了么?”
“什么——”赤膊的糙老爷们高喊道:“海妖的歌声吗——”
“不,不是歌声。哪儿来的歌声。”琴师按住自己的心口,脸色发白,“我是说,你们有没有听到……很重很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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