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为夏洛克成功联系到了外界,是在夏洛克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时。他有选择性简短地为麦考夫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用夏洛克的声音,着重强调了救他的人十分无害。
然后他便放心大胆地伪装起巫师界的原住民来。虽然找路花了好一段时间,但推开校医院门的时候显得十分熟门熟路。看着他怀抱着一个晕倒的孩子,校医院的女士很快就迎了上来。
他对校医院的女士解释夏洛克是个哑炮,而且之前从没进行门钥匙这种传送活动,所以才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结果显而易见,他被校医院的女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什么现在大家都坐火车了,就算为了赶时间,谁 还用门钥匙啊?哑炮不是理由,他就是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他不应该搞歧视!
“我只是他的舅舅……”
“够了!年轻人,这不该是你的理由!”戴着头巾的胖女士扶着夏洛克的头,“生来没有魔力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你不能为了赶时间就推卸责任!”
“其实我也是个哑炮……女士,你是个好人,但火车上的那些孩子们……原谅我,我担心他们童言无忌,伤害了我的小夏。”
“哦,抱歉!”胖女士没想到眼前这和气的年轻人其实有这般过往。
她知道哑炮们的生活都不容易,他们明明生长在巫师的家庭,却没有机会进入霍格沃兹学习,明明知识触手可及,却无法使用。想来到这校医院来求助也是实在无奈之举了,小家长又不知道自己的小朋友是不是晕门钥匙。
不过哑炮这种情况在巫师界可谓少有,像康纳这样一个舅舅连带外甥都是哑炮的,就更可谓是家门不幸了。
照理来说,这种情况预言家日报早该大肆讽刺一番这个可悲家族了,不应该没有名气才是。
“也许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你的名字是?”
此时康纳依旧沉溺在与可怜外甥相依为弱势阶层的可怜舅舅设定中不可自拔,没料到胖女士的居然关注到了盲点。
“方便的话,等会儿还要填个表,因为我们原则上是不允许非本校人员不提供任何证件在此就医的。”
康纳露出了一丝窘迫的神情。
“叫可以叫我康纳,至于我的家族……我不被允许透露我家族的的名讳。我一般会用‘赛博莱弗’这个姓,这是我给我自己选择的姓。但我的小夏,他的父亲是一个麻瓜。”
“哦——真是抱歉。”
其实哑炮能生活在麻瓜的世界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总比在巫师界一辈子碌碌无为要强,但现在接触已经产生。胖女士几乎可以切身体会到孩子内心的纠结与无助。
话虽如此,如果他们提供不出材料的话,是不可能长久躺在校医室里的。
“今天是学生们来的日子,在他们来之前我还可以帮你瞒一会儿,但……”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来霍格沃兹只是为了找我的姐姐,就是小夏的妈妈,等找到她,我们就回麻瓜界。至于为什么不坐火车……真是抱歉,我不知道火车发车的时间,我还以为只有门钥匙这一种方法能在这个时间穿梭巫师界与麻瓜界呢。”
又收获了一波同情后,康纳知道了火车的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程序性地问了怎么照顾晕门钥匙的孩子后,他把夏洛克拦腰抱起就准备走了。
他知道火车要开去哪儿。国王十字火车站,离贝克街有好大一段距离的火车站。
但他没想到胖胖的女士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就像现在坐在车上后麦考夫突然问他的一样。
“你右边额头上那个圆形的是什么东西?”并没有什么深层含义,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抱着夏洛克,康纳的LED灯变黄了一下。
“是麻瓜界一种检测健康的小东西,不足挂齿。”
不能算谎言,这种LED灯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能检测仿生人们的“健康”。
“麻瓜界还有这种东西?”
“还在试验中,不是很普及。”
“所以说麻瓜就是麻烦。”
“是啊,检测个健康也这么复杂。”
他当然不能对麦考夫也这么说,所以他的黄灯又闪了一下。
“这是在买衣服的时候顺带买的,我很喜欢这种有未来科技感的设计。”
“就和真的嵌在皮肤里一样,看起来可真是精巧。”
说着他用以他的身体来说不怎么相符的速度直接伸手扣下了康纳的LED灯,与此同时,他额头上的卡口也显露在了空气中。
随着灯掉到麦考夫手中,康纳尽力别过头,没让麦考夫注意到他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那一刻,康纳无法准确描述出自己的感受,蓝血一瞬间涌入了他的每一寸机体,双手想要抓些什么东西,他想把LED灯从麦考夫手里抢回来——即使他很清楚这不可行,他的表情机件甚至懒得执行默认程序,变得毫无起伏。他现在的状态,也许用“生气”可以形容,也许用uncomfortable可以表述——他计算过许许多多事情的可能发展项,但从没设想过自己的LED灯会掉落,或者说就像是他绝对不会去怀疑卡姆斯基一样,他绝对不会去试想自己的LED灯的掉落。
如果现在LED灯还在他的头上的话,那它一定会闪红色的光。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软体过载或是什么样,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一切正常。也不是说有了它,他就能变得和51还有马库斯之类不同,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如手臂、眼球、感声机器一样,是组成身体的,不可以随意丢弃的部分。没了它,他当然还是他,但有它,他才是完整的他啊。
完整的。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奇怪的执念。他,作为52号,已经重新启动了一次,就算他的衣服上的编号还是和原来一样,卡姆斯基站的位置也未曾改变,但这也不能说明,他的内部不是53了是吧?
就像是他绝对不会去怀疑卡姆斯基一样,绝对不会去试想自己的LED灯的掉落那样,他也绝对不会去质疑“康纳”这个身份。
康纳的话,不管编号是52还是53还是54都没有区别吧?他都是一台合格的警 用型谈判专家仿生人啊。
但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的吧。
麦考夫将失了颜色的小灯在手中把玩起来,“你看起来很生气。”他没有发觉这个小东西的充电口,用手按住后方,也不见像是在康纳头上那样发出的亮光。
“我很喜欢它。”
也许连康纳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当然注意不到了,他眼眶里那对制作成眼球样的摄影机的摄像头瞄准了麦考夫的身体,将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弱点部分都投射到了康纳的处理器里。
“哦——你……”
“怎么了?先生。”
就像是就是在混音台上录入了声音双重播放一样,康纳的声音出现了混响。
此时他正真像人们传统观念里的智能机器人,即智能又极具机器感,在服从的外表下,似乎总暗藏一丝反叛的情绪。
卡姆斯基下达的指令是保护夏洛克/死在他面前。
那他总要去干一些危险的事,一些能报废他机体的事。
“你不是个人类。”
“是的,我是台机器,先生。”
“你会扔东西吗?”
“对不起,先生,我……”
“不,不用回答我,只是《我,机器人》的一句话。你肯定能通过图灵测试,你有三条定律吗?你喜欢歇洛克吗?让我自己来猜猜看。” 仿若休息了一个冬天的农民,面对初春重新拿起锄头,麦考夫对于康纳抱有极大的热情。
前排与他们之间存有隔幕,隔幕的隔音效果也还可以,以便坐在后排的雇主们能有最好的隐私保护。
“你的脸是不是真的?连毛孔都清晰可辨,真是精密,就和真人一样。”避开昏睡的夏洛克,麦考夫仔细端详起康纳的脸来,“你一定有人为制定的行为准则的,而且你不会伤害夏洛克,但你可以伤害我。如果你不是抱着他,我想你该打上来了。你是有感情的,你为我拿着你的东西而生气。你很少遇见这种情况是不是?东西还给你,别这么看着我了。”
看准卡口,麦考夫将LED灯嵌入康纳的额角。冷却时间两秒过后,康纳的LED灯从红色变成了“健康”的蓝色。
“谢谢,先生。”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你有主人,你救夏洛克也是因为他,但你的主人并不在你身边,你的自由度非常高。”
“我的主人让我保护他,先生。”
“我想你的学习能力不错。”
“我会说300种语言,是您忠诚的合作伙伴,不用吃东西,也不用充电,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录入任何纸质文件。当然,我对于口头的工作也很擅长,先生。”
“你的名字呢?出——出产地。”
“康纳,我的名字是康纳,型号是313 248 317-52,产地在底特律密歇根州。”
“你现在有常住地吗?工作呢。”
“贝克街。我应聘了一份在弗朗西斯卡的厨房的侍者工作。”
“Oh,那你就先端一个星期的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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