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山姥切也会吹笛子, 琉星虽然很好奇,却没提出想听一曲。
他知道山姥切不喜欢被人盯着,他自己也不喜欢。所以……山姥切愿意教他吹笛子, 这样就很好。
他不希望山姥切觉得不舒服。
于是琉星就开始了每天上完课,偷偷来马厩后头练习的辛苦日子。
大概是笛音确实不怎么样, 马厩里的马每天被洗脑, 也变得闷闷不乐, 精神不振。短刀们心疼得很,又找不出问题, 只能每天给马儿喂一些水果和方糖当做加餐……以至于胖了不少,跑起来肥肉直颤……这就都是后话了。
山姥切指点琉星练习, 方式比歌仙还要枯燥。但琉星却一点都不着急, 认真地按照山姥切的指示, 同一首曲子练了几百遍后,终于将指法和孔位记住。除此之外,山姥切便没什么可教他的了。只是反复提醒琉星不要紧张, 便能好好完成一场表演。
但琉星怎么可能不紧张?
赏月宴前几天就开始忐忑不安, 半夜睡不着觉,拖着他的兔子玩偶跑到走廊上坐着发呆。
山姥切半夜例行查看琉星房间,还没到目的地,就在走廊上发现了走失儿童。
琉星听见脚步声,赶紧回头, 看见山姥切, 有点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我睡不着……”
山姥切从来不责怪琉星,只是轻声说:“至少要多加一件衣服。”
说着将身上的被单披在了琉星身上,陪着琉星在走廊坐下。
晚上九点半,虽然不算太晚,但对琉星平常九点准时入睡的生理作息,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琉星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与繁星,皱着脸发愁:“快要到中秋了呀……”
离赏月宴还有几天,天上的月亮如今只差一小块碎片,就可以圆得很规整了。
琉星忧心忡忡地把脸埋在被单里,问山姥切:“要是我表演得不好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山姥切说,“大家不会笑话您。”
“真的不会吗?”琉星沮丧的小脸蛋藏在阴影里,“鹤丸一定会笑话我的!”
“……”山姥切发现自己居然没法反驳。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应该不会……”
琉星叹口气,小大人似地感叹:“唉……你不懂。”
山姥切:“……”
他没忍住,隔着被单揉了揉琉星脑袋上的呆毛。
琉星顶着月亮发呆,半天才问:“山姥切!你去过月亮上吗?”
“……没有。”
“那谁去过呢?烛台切吗?”他想了想,“是不是三日月爷爷啊?他名字里就有月呢!”
“……据我所知,付丧神还没有能去月亮上的……第一个登月的是个美国人。”
“美……国?”
“大洋彼岸的一个国家,那里的人类不止去过月亮,还去过其他星星。”
琉星非常震惊:“……神、神明没能到达月亮,但是人类却到达了吗?”
山姥切总觉得琉星是不是对神明这个职业有什么误解。
虽说月亮上也有神明,但和他们这些末位神,显然没有什么关系……这么一说,他们这些末位的付丧神明,还没有人类来得强大。
“人类真厉害呀……”琉星喃喃,暂时忘记了即将上台表演的苦闷,“他们是怎么飞起来的呢?我每天都跑步,为什么飞不起来?”
“……”这也不是跑步能解决的事情啊。
好在琉星也就是随口一问,很快就被自己充满疑问小脑瓜给带偏了话题。
“月亮上有什么?”琉星问,“是不是有好多好多兔子?都在捣年糕吗?”提到年糕,他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兔子做的年糕是什么味道?”琉星舔舔小嘴吧,“也是红豆馅的年糕汤吗?烛台切做得年糕汤可好喝了,它们一定没有烛台切做得好!”
“……”山姥切觉得头大,赶紧转移话题:“也有人说兔子是在捣药。”
“为什么要捣药?”琉星有些忧心,“它们生病了吗?”
“……”山姥切不明白,为什么琉星总能问出些他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是不是给辉夜姬呀?”琉星问,“我知道辉夜姬在月亮上!”
“也……也许。”
“辉夜姬得了什么病?”琉星问,“是不是相思病呀?”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词?”
“电视里有一个女孩子,因为总是想着喜欢的人,就得了这个病,每天都在哭,一直说心痛……”琉星打个冷战,一脸心有余悸,“一定非常非常痛……”
“……”恐怕和你的心痛不是一个概念。山姥切想。
“辉夜姬一定是太想念老爷爷和老奶奶,所以才会得相思病呢……”
山姥切并不懂相思病,更不懂小孩子的逻辑思维。
但他知道兔子捣的药不是治疗相思病的。
“传说中兔子制作的药丸,服下后可以长生不死。”
琉星疑惑地问:“月亮上住得都是神明大人,长生不死药是要给谁吃呢?”
“……”山姥切又一次语塞。
琉星习惯了山姥切的时不时沉默,不一会就给了自己回答:“一定是要地面上生病的人们吃!”
琉星高兴地说:“生病了就要吃药,可是也有人买不起药……所以兔子先生会偷偷送给他们礼物,这样,大家的病就不知不觉痊愈了!”
琉星把放在一边的兔子玩偶举起来:“兔子先生真好!怪不得大家都要在赏月宴看月亮!一定是为了感谢兔子先生的慷慨!”
“……”不……不是这样……
然而山姥切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小主公发散的思维拉回来。也许是思考维度不同?他觉得小主公冥冥之中仿佛知道怎么把他堵得闭嘴,次次挑中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聊不来!
然而琉星并不理解山姥切的感受,他觉得他和山姥切特别聊得来!而且聊得好开心!
但是此时此刻……琉星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下意识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咬了两下,随即被山姥切抓个正着。
“不可以咬手指,”山姥切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干净琉星的手指,“有细菌,会吃坏肚子。”
琉星乖乖地让山姥切牵着手,抿抿嘴巴:“我饿了……”
“……”
让主公饿着肚子睡觉绝对不是一个近侍应该做的事情,何况琉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不吃是会影响生长发育的。
山姥切带着琉星往走廊另一头走:“我带您去找些吃的。”
山姥切虽然不会做饭,但却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哪里有吃的。
走过几条长廊,两人来到一扇纸门前,还未拉开,琉星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耸耸小鼻子:“是酒呀!”
山姥切刚要敲门,却被琉星拉住。
他冲山姥切招招手:“你低头呀!”
山姥切疑惑地弯腰低头与琉星平视。
琉星将身上的被单拉下来,盖在山姥切的头上,甜甜地说:“谢谢你借给我披风!我好喜欢的!”
接着不等山姥切说话,他便一把拉开纸门,正好看见次郎太刀,太郎太刀,日本号三个人正坐在吧台对酌。
“哦呀!”日本号打了个酒嗝,“琉星大人,晚上好啊……”
“日本号晚上好,次郎和太郎,也晚上好……”琉星礼貌地打完招呼后,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前他来过这里,只是个空房间,怎么忽然就多了不少家具!
“这里是酒鬼聚会的地方。”次郎太刀笑着给琉星一个飞吻,“您要不要也来一杯?”
自从次郎太刀和日本号来到本丸,琉星已经渐渐熟悉了酒味儿,听到召唤,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日本号身边的高脚椅子上坐下,小巴掌拍拍桌子,学着日本号平常的口吻:“我也要一杯!”
次郎太刀趴在吧台上对着琉星抛了个媚眼:“当然可以,您想要什么?”
山姥切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太郎太刀拦住。
琉星皱着脸想了很久才说:“要……要不辣也不呛的,味道好闻一些的,甜一点的草莓汁好不好呀?”
“唉,太遗憾了,没有草莓汁,牛奶可以吗?”
琉星礼貌地说:“牛奶也很好呀!可以在牛奶里加点蜂蜜吗?白糖也可以的!”
“晚上不能吃甜食,”山姥切对次郎太刀说,“请给他一杯纯牛奶。”
“我、我会刷牙的,刷很长时间!”琉星可怜巴巴地盯着山姥切。
“……请少放一点糖。”
“稍等!”次郎太刀很快就给琉星上了一杯温牛奶,还有一份冒着热气的炸猪排三明治。
山姥切虽然知道这个房间一定有吃的,却没料到居然是热气腾腾的炸猪排。
“是烛台切提前准备好的,”太郎太刀解释,“人类的微波炉真好用……只要两分钟就能吃上热腾腾的东西。”
山姥切觉得,烛台切光忠有点过于宠溺这群酒鬼了。
琉星小口小口啃着三明治,时不时旁边的日本号伸长了脖子要琉星分享,琉星就乖乖地递过去让日本号咬一口,即便日本号吃了大半,剩下的也够琉星填饱肚子了。
他快活地舔舔油腻腻的手指,又被山姥切抓个正着。
“我刚才说过,不能吃手指,会吃坏肚子。”
“对不起,”琉星配合地伸出小爪子让山姥切帮他擦手,乖乖地道歉,“我下次会注意!”
小剧场:
琉星:balbalbalabala……
山姥切:……
琉星:叨逼叨逼叨逼叨……
山姥切:……
琉星:叽叽喳叽叽喳叽叽……
山姥切:……
琉星:和山姥切聊天好开心哦!聊得来!
山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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