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像是踩到痛脚一样,他立马反驳道:“哪是哭了,只是生理反应而已。”
她这玩笑好像开大了。
指尖戳了戳纪镜吟的手臂,后者瞥了她一眼就扭过头去,没有理她。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来时,她才凑到纪镜吟的耳边,小声的说:“一人一回,扯平了,你刚也把我真身上的羽毛给拔了,我也疼的,只是我承受能力强,忍着没说,换作是别的凤凰,早就哭惨了。”
闻言,纪镜吟又扭过头来,目光疑惑的看着她,须臾,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金灿灿的羽毛。
拿在手上细细的把玩着,他说:“你那是瞬间的疼,我这是阵痛,只能抵一半。”
向晚意眉头快要皱成“川”字,“那你想怎样?”
“待会儿,我还要骑你身上。”
“行行行,骑吧骑吧。”
想着以他这性子,把他扔到盛天他们的背上,或者他会把他们的翅膀都给扯了下来,还不如放在自己身上看管着。
见她答应了,纪镜吟的脸多了几分笑意。
愤愤的盯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在套路自己,但还是没忍着中了他的圈套。
怎么着也得捞点好处。
一屁股坐他旁边,背靠着他的身侧,自个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说:“借来靠靠。”语音刚落,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阖着眼浅眠。
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纪镜吟不着痕迹的摸了摸那根羽毛,片刻,也一块闭眼浅眠。
这边的景像都被盛天和盛玄收入眼底,藏在暗处,目光如炬的往这边看着。
盛天说:“这个男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骑了族长,拔了族长的毛、还让族长给他道歉?现在还跟族长一块抱着睡觉?!
这什么待遇啊?难道不应该被狠揍一顿的吗?怎么活得如此滋润?
盛玄同意的点点头,想起自己曾经被小时候的向晚意踢屁股,还不能反抗的事,他也表示很是郁闷。
“去查他一下吗?”
盛天回道:“那是自然,这来路不明的人,即使是族长养的小白脸,也得是个知根知底的小白脸,不然有天小白脸成了小黑脸,那该如何是好?”
“到了洛泽,我让老三去干这事,他最熟门熟路了。”
商量完毕,不同于休息着的别人,他们火眼金睛的盯紧向晚意和纪镜吟,生怕他们“就地正法”,做出什么出奇的事。
两双眼睛硬是撑得通红,像只兔子似的。
一个多时辰后,向晚意宣布继续北飞,化成真身,带着纪镜吟往着洛泽而去,其他的凤凰紧随其后。
纪镜吟趴在她的背上,有意无意的顺着她的羽毛,越往北飞,温度也随之下降,刮来的风也凉了很多。
“晚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向晚意判别着方向,随口说着:“问吧。”
说实话,她生平最烦别人说能不能问她一个问题,有话你就直说啊,这样她好拒绝啊。
这样的问法,她除了说“能”之外,还能怎么样?!
他蹭了蹭她,问:“为什么要答应帝君,要去洛泽这个地方?”
“不是我答应的,是我的族人答应的。”
“我知道,但若你不允,没人能逼你的。”
“你没发现,帝君在收我权,乐妤想我出丑,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拉我下马,与其处在漩涡的中心,不如换个地方,乐得清闲。”
“如果百年之后,帝君反悔呢?”
“那我就拔了他胡子,踏平他南天门,还把他养的锦鲤全炸了。”
见她如此坚定,纪镜吟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埋在她的背上,寻了个最暖洋洋的地方,他说:“你的身上好温暖,好舒服。”
“我生性属火,自然温暖。”
等了一会儿,背上的人都没有接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专心飞行着。
不眠不休,一天后,他们距离洛泽不过百里。
眼眸一眯,一声嘹亮的凤鸣声从向晚意的嘴里发出,这声凤鸣是凤族特有的信号,代表着的是有危险的信号,一时之间,凤族的每个人顿时进入戒备状态。
拍了拍翅膀,生生的停在半空中没有继续往前。
突然的变故使得背上的纪镜吟悠悠转醒,他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停了?”
“此处有妖族的人。”
因想着快要降落,他们的飞行高度降了不少,如今已经低于云头,地面的情况也看得清七八。
有妖族的人的气息本就是个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在天界的地方出现妖族的人,那就奇怪得很了。
但是依这气息来看,估计来的人并没有多少,既然如此,那就代表着这不是冲着天界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要杀了他们吗?”
“先别,先会会他们。”
她好像隐约感受到,一个故人的气息。
一柱香后,他们落下了云头,化作人形,不同于梧桐之地一树一木散出来的清香,在洛泽此地,从沼泽潭中冒出的瘴气难闻得很,越往深处走,那气味也就更浓烈。
看来明天得除除瘴气,不然别说一百年,一天就难呆。
双腿踏在枯叶上面,边上是泥泞不堪的烂地,洼洼积水四溢,每走一步都好不容易,真的是寸步难行。
在这沼泽地上,能供行走的地方不多,很多稍为稳固的土堆只能供一人通行。
向晚意在前面探着路,纪镜吟和其他族人跟在其后,待出了这片沼泽林时,前方是一片草地时,向晚意的心才悄悄放下了些。
揉揉泛酸的腿,“真的是快要累死我了,早知道飞过它,就不用走了。”
本来想的是要设埋伏,肯定会在最凶险的沼泽地里,天然屏障又多又密,因此这一路上她都是提心吊胆,却没有想到是虚惊一场。
纪镜吟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没事儿,走走活动一下对身体好。”
正欲大步往前,伸展下刚才被压抑着的筋骨,后面突然传来盛天的声音。
“族长,你瞧瞧前面。”
顺着他的话放眼望去,目光触及到一道人影时,瞬时四肢一僵。
想过可能是他,没想到还真是。
察觉到她的反常,纪镜吟眯了眯眼睛,把眼前的景色和人尽收眼底。
一片无边的草地上面伫立着数人,不过其他数人皆可忽略,那是一个身着墨衣的男子,因着距离看不清他的脸容,但从周身的气场来看,绝非凡人,他看到他们,忽然抬起脚步走来。
待走得近了,他的面容也就更清楚了,好看的程度跟纪镜吟不相伯仲,向晚意心里不禁感叹:这人怎么又好看了许多?上天真的是不公平!
纪镜吟的气质在正常的情况下是干净纯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变得阴霾不定,而他的气质则是古古怪怪,谁也猜不透那种。
“晚意。”男子开口说话,视其他的人如无物那般,脑里一阵发热。
向晚意打了个哈欠,一把牵过纪镜吟越过他的身边,说:“天色不早了,路上的孤魂野鬼真多,大家快点走了,不然被什么恶鬼缠身那就不好了。”
属于她的气息擦身而过,男子转过身去,看着向晚意的背景,说:“晚意,你还在生气吗?”
掏了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那样,牵着纪镜吟头也不回的走着。
她这样反常的表现,看得纪镜吟心情越发郁闷,他忍不住凑到她的身旁,小声的问:“他是谁?”
“啧啧啧,一个大男人干嘛这样八卦?”
纪镜吟眉头深锁,目光像是黏在她脸上那般,相牵的手用上几分力,被握着的女子吃痛想要缩手,他却早有所觉那般压制着她。
看着这一片开广的草原,向晚意扭头跟身后的盛天说:“一百间屋子,今夜给我建好。”
“遵令。”
打发走了他们,向晚意才不情不愿的说:“容砾,现任妖君之子,未来的妖君。”
察觉到纪镜吟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友善,她瞪了回去,生气的想要将他推开,纪镜吟对她的怒气一概无视。
“然后呢?”
“没有啊,就这样了。”
“骗子。”
忍不住嘴角一抽,她纠结了一番,说道:“好了,告诉你了。”
纪镜吟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在等着她的话。
“我小时候砍了他九九八十一块,再在上面洒盐、孜然和辣椒粉,烤着吃了,怎么样?这故事喜欢吗?”
你不就想听往事吗?这够劲爆吧。
纪镜吟若有所思的说:“喜欢,看他生命力如此顽强,一定是肉没有煮透,所以又复生了,我这就去砍了他给你做烧烤。”
相握的手被他松开。
什么?他不会真信啊?
急急张开双手拦在他的面前,说:“等等等一下,你要去干嘛?”
纪镜吟笑得温柔,说:“给你做肉串去啊。”他将袖子挽起,一脸笑意的继续说道:“很快就有得吃了,你等我一会儿。”
顾不得上什么,一把抱着他的腰,说:“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啊。”
见他还要往前走去,她连忙坦白道:“唉呀,告诉你还不行吗?”
纪镜吟一脸得逞的样子,弯着唇角,噙着笑意,他说:“行,你说,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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