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可。”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斐和祁则宁几乎是同时出声反对。
没想到他们都不赞成，明湖无趣道，“怎么，替你们提前解决危机不好吗？反正进去把里面的魔修都干掉，修真界不就不用担心以后封印再裂开了？”
——万一你进去还打不过魔尊呢？
这话两人都没说出口。
祁则宁思量片刻后道，“魔界封印裂缝只是动摇，尚未完全打开，如果你强行突入，或许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意外。以魔界之大，其中的魔修也不计其数，居中围剿便也罢了，若魔修四处逃散，将会造成大量伤亡。”
明湖托着下巴，“那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她确实是不准备自己亲手杀任何无辜的人，但这可不代表别人去杀这些无辜的人时她就会出手帮忙了。
修真界跟魔界打起来说不定还挺好看的。
“你只是想找乐子的话……可以去妖界。”顾斐突然道，“也是一样的。”
祁则宁转头看了顾斐一眼，没说什么。
妖界虽然是修真者不踏足之地，但如今明湖兴致勃勃，又没人能拦得住她，总归妖界还是比魔界稍微好一些的选择。
“妖界？”明湖果然起了兴趣，“里面会有妖？”
“妖修。”祁则宁简略道，“妖修和修真者体系不同，因种族的差别，也会有妖修维持着一部分妖族特征，例如角……”他看看明湖那对明显属于魔族的犄角还有身后那条任何动物都长不出来的特殊尾巴，“和尾。”
明湖甩甩尾巴，兴趣很轻易地就被转移了，“那里也会有龙吗？”
“龙族已绝迹许多年。”祁则宁看一眼明湖的神情，面不改色地补充，“但妖界与修真界隔绝往来许多年，或许其中仍有留存也未可知。”
将留在正殿中的传送阵重新激活之后，明湖御着金龙堂而皇之地飞出了庄园，身后跟着两位修真界的天之骄子都被她掩了风头。
苍离山方圆百里的修真者们见到真龙出现都又惊又喜，以为这是洞府中遍地财宝的证明，一个个更是卯足了劲头往山上跑，被团灭了一波又一波那都是后话了。
妖界的入口藏得隐秘，在修真界中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不巧的是，祁则宁和顾斐都是其中的一员。
“……但即便找到了入口，也是进不去的。”在祁则宁寻找着妖界入口隐藏处时，顾斐最后试图再劝一次明湖回头，“妖界在当年和魔界的战争中和修真界闹得十分不愉快，妖王亲手建了妖界庇护妖族中人，修真界之后几千年再无人成功打开过这道入口。”
没了地图系统的明湖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眼前的莽莽黄沙，只见祁则宁似乎认真地在其中演算推测着什么，她能看见的却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黄土地，不由得轻啧了一声，被顾斐的话勾起了好胜心。“那是你们打不开。”
许是魅魔唯恐天下不乱的特性更深一步干扰到了明湖的心理，她抱着手臂在旁等了一会儿，在祁则宁抬头说“入口就在此处”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一个闪现上前，照着祁则宁指的位置就是一个恶魔狩猎。
紫黑色的巨大镰刀凭空出现，狠狠斩下，几乎将一望无际的沙漠直接从中劈成了两半。
这粗暴的敲门方式也是没谁了，祁则宁都有些关心起妖界是不是被明湖这一下给直接砍碎。
但不可否认的是，明湖的简单粗暴也是很有效的。比如，被劈出一道深沟、又缓缓从两边往中间流动的黄沙中间，出现了一颗色彩混沌、通体发光的球状物体。
明湖对这个图标却并不陌生。
《仙魔OL》中异界之门在玩家靠近之前就是长成这样的。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将法杖收回背包中，意有所指地扭头望了两人一眼，“记得跟上来。”
说完，她就往异界之门靠近了两步，直接在光芒绽放中消失了。
顾斐和祁则宁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先迈动脚步。
“你觉得呢？”祁则宁问。
“不得不去。”顾斐答道。
修真界现在可惹不起一个随心所欲的明湖，想要安抚明湖，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顾斐、祁则宁、又或者是其他人，总归有人跟在她的身边，知道这个强得可怕的人究竟在做什么，才有在关键时刻阻止她的可能性。
大抵也算是一种制衡和牺牲。
“但我去就好，剑宗尚且有人把持，祁家缺了你，容易出大事。”顾斐望着那表面流光溢彩的球体，像是下了决心，“祁兄，留步吧。”
祁则宁脑中想的仍然是明湖先前和他打的赌，她全然不认为自己会输的神情态度，和最开始见面那一天，顾斐对着他露出的些微嫉妒之情。
“顾斐。”祁则宁喊住了剑宗大弟子，探究地盯着对方的背影，问道，“你该不是——对魔修心软了？别忘记，赌约也不过是束缚她的手段之一，是为了让我们取回掌控权才施展的权宜之计。”
顾斐的脚步顿了顿，他头也不回道，“魔修与否，她是如今修真界最大的胜算。”
“赌约是以我的名义同她立下，我必然是要去的。”祁则宁一步不让。
“我一人足矣。”
这句话尾音落下的同时，顾斐往异界之门走了两步，也以和明湖同样的方式消失了。
祁则宁皱起眉思索着顾斐最后两句话时，那异界之门居然就在他眼前闪烁起来，眼看着似乎就要消失，祁则宁不假思索地靠过去，接着瞬间就一同被异界之门的光华吸了进去。
他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对顾斐问出口。
明湖对你的控制，真的已经解除了吗？
祁则宁想问，却又不认为他能从顾斐处得到真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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