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府最近忙翻了天,傅恒再次大捷回归,府上喜气洋洋,宴请宾客,海兰察等人也受邀前来。
酒过三巡,人人都微醺起来,傅恒向来知道节制,不再多喝,而且之前捷后在军营也已经酣畅淋漓的大喝了一场,在座的也都不愿意带着一身酒气回去,于是只是吃着菜,渐渐放下酒杯了。
唯有海兰察,一杯接着一杯。
"你向来不胜酒力,今日怎么了?我的面子这么大?"
傅恒笑着去挡他倒酒的手,才发现他手上的纱布有些泛红。
"你伤还没好,更不能喝了。"
傅恒夺过酒杯,正色道。
"傅恒,我心里不痛快,你就让我喝了吧。"海兰察脸色发红,已经是醉了的模样,却还是要去拿酒。
傅恒不理他,让人撤下酒。其余人大部分已经离席,海兰察见无酒可喝,便也站起身,"既然主人不愿意招待客人,那客人就不留了。"
傅恒未来得及拦他,他就钻进门口候着的马车。
马车颠簸,海兰察只觉得头昏脑涨,这么多酒,还是没能将明玉的影子从脑海里驱散,哪怕一会儿也没有,她的模样是那样挥之不去,她枣红色的旗装,冬日佩戴在旗头上的鹅黄色绒花,那弯得很好看的眉毛,在他眼前晃着,晃着,忽而又不见了,他伸手想去触碰,想抓住,却终究只是扑了个空。
他掏出怀中那根曾经被她摔于地下的簪子,狠狠地握着,伤口被撕的生疼,他也不在乎。他不能叫她再受伤了,他也不能见她再卑微了,他不能再见到她手上因为不注意保暖而生的冻疮了,他要她笑,和以往一样的笑,笑的让他觉得好像一辈子就能眨眼而过。
我不管傅恒在前庭招待客人的事儿,今天是他们男人的宴席,女子是不能出面扫兴的。
也懒得让忙的焦头烂额的满月楼的厨子再给我烧几个菜,我干脆进了之前做府里佣人饭菜的小厨房,准备自己做几道菜吃。
老夫人那里是有专门的厨子的,阿陌已经在那里吃过歇下了。他最近可怕了我,因为我总是不许他吃糖,怕他牙齿坏掉,他便总是耍无赖去他奶奶哪里去,我经常是不许的,可是今天就饶他一饶,毕竟他才三岁,懂不了什么事。
我的厨艺也是过得去的,我总是偷摸着练,也绞尽脑汁搜寻着之前我特别喜欢的菜的做法。经过研究,带着二十一世纪口味的锅包肉,糖醋小排,韭菜煎饼,炸茄盒之类的菜也就这么被我研究出来了。
今天我没什么食欲,就随便拿厨房里有的小青菜炒了个蒜蓉青菜,再炒个鸡蛋拍个黄瓜,量都很少,佣人们都在大厨房忙着,我便速战速决,炒完了端到房里吃,准备吃完了立刻处理掉。
可不知道傅恒结束的那么早,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正夹起一根青翠欲滴的小青菜,愣愣的看着他。
他看我惊慌的样子霎时笑了,进了房门,走上前打量着我面前的菜。
"香气扑鼻,这是哪位大厨做的?"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我做的,你们在前边大鱼大肉,我这清爽多了。"
他坐下,指了指那盘鸡蛋
"我也想尝尝。"
我加了一筷子带了葱花的黄澄澄的炒鸡蛋塞到他嘴里。
他闭上眼,享受的样子。
这时候,有个小厮在门外回话"富察大人,饭菜都备好了。"
"送上来吧。"
我瞪着眼看他,他只是笑着打开饭盒。
"水晶蹄花,老鸭煲,灌汤黄鱼,驴打滚。。还有你最喜的,油焖大虾。"
我盯着这么多好吃的,只觉得青菜食而无味,可是毕竟是自己做的,于是干咳两声"罢了罢了,你精心准备的,我怎能推辞呢?" 傅恒看出了我的装模作样,挑挑眉"油腻吃多伤胃,既然你做了菜,吃的清淡些也好。"
"不不不,我要吃。"
我连忙拿起一只虾剥起壳来。
他倒是吃起了我的青菜。
"怎么了?刚才没吃饱?"我吃着驴打滚问他。
"夫人做的,想尝尝味道。"
我转了转眼睛,有点心虚,他却吃了好几筷子"明玉和海兰察的婚事。。。"
我被他吓得一噎,他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快了吧。
我放下筷子"怎么,海兰察他。。"
"他精神恍惚,不太好。"傅恒对海兰察是真的好,如果不是知道他对几乎所有战友都掏心掏肺,我真的会产生不必要的天马行空的怀疑。
"婚事说没就没了,怎么能好?"
我知道事情原委,可是也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他们会终成眷属,因为我知道他们彼此之间对彼此的心,不会因为这样一场闹剧一样的事情就彻底分离。
"他向来倔强。我怕他就此萎靡不振。"
"傅恒,他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他们会好的,相信我。"
我朝他笑了笑,他伸手擦了擦我的脸颊。"阿陌呢?"
"早就去额娘那儿了,估计今天吃了不少甜头。"
阿陌从一个圆圆的糯米团子长成了如今的椭圆形糯米团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些傅恒的模样,我经常和傅恒说阿陌是迷你版的他,他一头雾水,只是和我说不要又像以前那样犯了病说胡话。
老夫人宠爱阿陌,因为他是家里的独苗,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我本来想扮演一个慈母角色,如今倒是被锻炼成了一个虎妈了。。。
富察府的灯火依旧亮着,宾客归去,佣人们也悉数入睡,傅恒也睡下了,我看着窗外天空上挂着的明月,想到了那个梦。原来这个世界只是千千万万世界中的一个,我在一个被精心编织的世界虚幻里,如果可以,我想永远永远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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