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十回要添同事的小司寝

    因恩科一事,皇帝虽没给个准数,礼部却也要预备着,故而事务不少。

    宗政瑞到底到了落衙时刻,才得了空到坤德宫。

    一般无二的,皇后传宗政瑞来,必定太子也在的,所以这回竟没见着太子,宗政瑞很是意外。

    依礼见过皇后,宗政瑞得赐座。

    皇后一面命人上点心,一面道:“才落衙,定是饿了的,先用些小点垫垫。都是你爱吃的。”

    宗政瑞起身谢恩,再看手边几案上端来的点心,有如意糕、翡翠圆、梅花香饼和糖蒸酥酪。

    不由想起小时候皇后随手赏他的点心,与如今这上头的,真是一点都不差。

    宗政瑞却也半句话没有,捡了块梅花香饼用了,又吃半盏酥酪,才罢。

    皇后见了,微微一笑,抬手取过帕子给宗政瑞揩拭了下嘴角,道:“瞧这孩子,也是眼见的要当爹的人了,还这样。”

    宗政瑞先是怔于皇后举动,后又懵于她的话,“当爹?”

    皇后道:“可不是,你身边仲司帐已身怀有孕,回去可要好好传太医院的人来给诊诊脉,该如何调养就如何调养,可马虎不得。”

    好半日,宗政瑞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道:“母后,当真?”

    皇后又笑道:“这如何做得了假的。”

    宗政瑞立时喜上眉梢,道:“儿子这就回去传太医。”

    皇后却又叫住他了,“这傻孩子,高兴得不知头尾了。你急什么。我还有话同你说的。”

    宗政瑞心虽飞回去了,但人还是按耐着留下听皇后吩咐。

    皇后这才道:“仲司帐服侍你的日子虽短,却是有了身孕的,可见她服侍你是极尽心的。我就做主把她晋作皇子选侍了。”

    宗政瑞忙起身,揖道:“这是应该的。儿子替仲选侍谢母后恩典。”

    皇后虚扶了一把,又让宗政瑞坐了,才又道:“这些都不过微末。只是我想着,既这么着,你身边便只剩一人能服侍了的,不免委屈了。前番,你父皇也曾说起,说你们兄弟到底还要正经出身的伺候,才是体统。我原也是这么个主意,没想前朝却出了舞弊的乱子,我就再不好拿这些事儿烦扰你父皇。也是正好有了这么个好事儿,我没有不给你求恩典的。”

    宗政瑞又起身,揖道:“自然是由父皇母后做主的。”

    皇后点头,又问了些宗政瑞院里事务等的话,才放宗政瑞告退。

    宗政瑞行礼道了退,才转身跨出正殿门去,险些就被慌慌忙忙的于尚宫一头撞了进来。

    于尚宫瞧清是谁,一惊,赶紧跪下告罪。

    只是宗政瑞也是着急回去的缘故,摆摆手绕开她便去了。

    宗政瑞一走,于尚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正殿去,“噗通”的又跪在了皇后跟前,一面喘气,一面喜形于色,又语无伦次地回禀道:“娘娘,回禀娘娘,太子妃总算是有喜讯了。”

    皇后朝于尚宫压了压手,还是慢条斯理的样儿,道:“你且先缓缓,再慢慢从头说起。”

    于尚宫大口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奴婢给太子妃送酥酪去,太子妃原是最爱吃这口的。没想今日她却吃不下去,直说闻着味儿就不好受。奴婢一听,心里就打了个突,赶紧让太子妃传太医。”

    说到这,于尚宫故意停了停。

    急得一旁的祁林海催促道:“你倒是赶紧说呀,可传太医了,太医看了如何了?”

    于尚宫给皇后又磕了一个头,才说道:“传了。是圣手贾御医请的脉,说太子妃怀胎不过月余,但脉息极稳当。”

    “贾御医的脉息是再没错的。”说罢,皇后双手合十,口内念了一会子佛,又道:“赶紧的,回禀皇上。”

    没多少功夫的,慈德宫、紫宸宫和坤德宫的赏赐,就流水一般地进了东宫。

    甚少出慈德宫的太后,更是亲往东宫看望了太子妃一回。

    这般一来,再无人不知道太子妃有喜了。

    凝和宫中,张贵妃拿指尖儿戳着儿子的脑门,“翰林院说是清贵,可于前程有什么进益的,你偏认这死理了。”

    三皇子宗政庆嬉皮笑脸道:“户部那样斤斤计较的市侩之地,才是没进益的呢。”

    这时,又听许尚侍进来回禀说太子妃有孕一事,张贵妃气得心口发闷,指着儿子道:“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争口气的?”

    宗政庆转身就走,“儿子这就去。”

    张贵妃又喊道:“你上哪里去?”

    宗政庆摊手笑道:“回去给您老生孙子去。”

    张贵妃一时哭笑不得,只得放了儿子去。

    又说宗政瑞。

    宗政瑞急吼吼的,一回院里就去寻仲缬曲。

    头一回得知自个要当爹的缘故,宗政瑞除了问仲缬曲有哪里不适,又说让只管安心养胎等话,就没了。

    还是柳杉提醒让传太医,宗政瑞这才想起来这茬儿。

    皇帝知晓宗政瑞身边的选侍亦有了喜,特指了贾御医前来请脉。

    贾御医果然是个老道的,细细望闻问切一番后,一一回禀宗政瑞,竟无一不对仲缬曲如今的症状。

    宗政瑞听了后,道:“如此等症候对胎气有碍无碍?”

    贾御医心内再三斟酌了一番,才回道:“阴虚血亏之症,若依寻常医治却也不难。只如今仲选侍身怀有孕,若缓缓用药,却又见效甚微,日子短还尚可,终久了还是有碍于胎气的安稳。然,用以猛药更不可取。”

    宗政瑞一面听,一面点头,十分认真。

    贾御医接着道:“故,下官以为,可以药膳为主,再辅之药补。头三个月无虞,便可只以食补调养,但也不可太过,以防生产艰难。”

    宗政瑞见贾御医顾虑的周全,便让他写下方子和禁忌,命柳杉赏了贾御医又送了出去,才问起:“三进院里可方便炖煮药膳的?”

    付晓回说,“后罩房拢共七间,每两间隔断了独立成一屋,多出的一间正是杂物房,只要稍稍搬动,再添几个红泥炉,别说炖药膳,就是热汤热菜的,也便宜了。”

    宗政瑞点点头,“正是了,不然大老远地去司膳房,等回来却是口早凉的吃。”说罢,想起孩子,不禁又过来瞧仲缬曲。

    能母凭子贵,虽是仲缬曲一心所愿,但没成想会来得这般猝不及防,令她到如今还不觉是真实,人也恍惚着。

    见宗政瑞过来,仲缬曲半日才想起要见礼。

    宗政瑞扶了仲缬曲一把,又瞧瞧这空荡荡的屋子,道:“这里也太过简陋了,委屈你了。回头便让狄扬先挑两个心细谨慎的,给你使唤。至于屋子居所……”

    说到这儿,宗政瑞不由想起皇后要再给他后院添人的话,便干脆道:“待这后罩房都收拾出来,你只管挑一间自己喜欢的住。”

    忽得这等的隆宠,仲缬曲只觉是喜从天降的。

    此时再看灯下愈发俊俏的宗政瑞,仲缬曲暗藏于心底深处的妄念,再忍耐不住。

    仲缬曲款款福礼谢恩,起身时不察踩了裙带,眼看就要撞入宗政瑞怀中。

    仲缬曲也不作挣扎,干脆闭了眼往前倒。

    只是黑暗中等来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两手在肩头的抓紧。

    仲缬曲赶紧睁眼,就见宗政瑞皱眉道:“你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不比从前的,行动上还要小心些才是。”说着,又扶着仲缬曲往炕上坐了,催促狄扬赶紧去给她挑伺候的人,不然他实在放不下心。

    仲缬曲见宗政瑞这般行景,虽有些失望,却还是觉着熨帖。

    宗政瑞又对仲缬曲说:“这样瘦骨伶仃的,纤细得风吹就倒,如何养得住孩子的。还要像艾司寝那样的才好。”

    仲缬曲低了头,顿了顿才答应了“是”。

    待狄扬寻来妥当人,又吩咐好生伺候等话,宗政瑞才从仲缬曲屋里出来。

    此时外头早掌了灯,仲缬曲屋子隔壁,也有灯光,宗政瑞便问了句,“谁住那屋?”

    付晓道:“没谁住,今儿不过是艾司寝暂且歇息的罢了。”

    也不知道宗政瑞听了这话想到了甚,莫名笑了笑,才又吩咐道:“明日起,把后罩房和前院西厢南边的耳房都收拾出来。后罩房随仲选侍喜欢的挑着住。耳房就让艾司寝歇息用。”

    付晓答应了是,就心里拟起单子来。

    宗政瑞说罢,抬脚一拐就往艾雅雅歇的屋里去。

    因着昨夜闹腾得过了,艾雅雅今日一整天都身上酸疼得紧,虽一直躺着,却难以入睡。

    晌午的功夫,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又被薛姑姑闹醒了。

    直到吃了哺食,艾雅雅才得了安生觉睡到现在。

    也是艾雅雅快醒的时候,朦胧间就感觉有人进来。

    少时,来人就往炕沿上坐了。

    只是艾雅雅还不想睁眼,便也不动。

    感觉有人在给她掖被子,又听来人轻声笑说道:“心宽体胖,这样的话说的就是她吧。”

    艾雅雅觉着她真是躺着都中枪的典范,罢了,也只能无奈睁眼起身。

    随手拢发抓了个髻,艾雅雅就赶紧要下炕行礼。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版权所有 https://www.yanqing123.net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