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杉笑道:“什么花儿草儿的,是‘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此间,不管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的,都觉得艾雅雅是当得这句诗的。
只看她,鹅蛋面庞铅华薄,一弯黛眉欺兰草,清波圆眸赛水杏,半点朱唇润樱红。
再看身上,藕荷色对襟短襦衬出雪凝的颈项,榴红裳裙齐胸显婷婷,披帛叮铃随风起,静时好似萦纤草,动即裙裾扫落梅。
虽不似当下的纤弱之美,却也别具唐时的丰美雍容。
愣过这一阵后,仲缬曲也已回神,瞥过薛姑姑,冷笑一声,才过来拉着艾雅雅的手。
只是才要笑说些让人喜欢的话,仲缬曲便觉一阵香气扑面,无端搅动得她胃内翻腾,不禁干呕了一口。
艾雅雅回头对身后的小宫女道:“我说味儿杂了吧,都恶心到人了。”
那小宫女还不及答话,付晓就先咕哝了一句,“就偏她恶心了。”
仲缬曲张口就要分辨,只觉内里又是一阵翻腾,好不容易压下没让人看出来,才忙对艾雅雅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又低了声音,“你只该小心那位才是。”说着,往身后薛姑姑处挑了眼。
没承想薛姑姑竟然也过来了,轻喝道:“大胆,没规矩的贱婢,只会背地里干些挑三唆四,架桥拨火的勾当。等我得闲儿回明了二皇子,有治你的时候。”
说完,薛姑姑当下便又换了一张脸,和气得很地对艾雅雅笑说道:“好姑娘,赶紧进去伺候吧。”
薛姑姑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功夫,让柳杉和付晓都有些傻眼,艾雅雅和仲缬曲就更摸不着头脑的。
艾雅雅就这么被薛姑姑推送着,进了上房。
彼时,上房内已掌灯了,莫然正在调整錾珐琅荷叶彩烛上的荷叶,将灯影逼住,让画画的宗政瑞瞧得更亮堂些。
只狄扬回了身,瞧见艾雅雅进来,底下直打手势,让她过去见礼伺候。
艾雅雅瞧着今日一身大红交领胸背织金团花补子(衤曳)(衤散)的宗政瑞。
因着当朝的习俗,皇子女满月便由篦头房一根不留地剃掉胎发,直到十多岁方开始留发。留发一年后才选吉日“入囊”。
所谓“入囊”,即是将头发归总至脑后,纳入特制的或是薄纱,或是纻丝的囊中。
皇子一般要到选婚纳妃时,才行冠礼,以示成人。
所以现下的宗政瑞头上并未束冠顶缨,只一玄色纱囊束发在内垂在身后。
看艾雅雅只发呆,狄扬便过来拿拂尘戳她,让她过去。
艾雅雅不防,被戳了下,不由“哎哟”了声。
倒把宗政瑞扰得抬头看过来了。
看了艾雅雅半晌,宗政瑞才点头说道:“这身衣裳也就配你穿了,才有这盛唐之风。”
艾雅雅低头看看衣裳,道:“二皇子当真不是在说奴婢胖?”
宗政瑞放下画笔,自己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手,“瘦了如何,胖又如何,燕瘦环肥,各有胜场。”
艾雅雅说不出文绉绉的话来,但宗政瑞不歧视胖子的意思,她是听出来了。
而在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莫然和狄扬已然出去了。
是故傍晚的点心就只艾雅雅一人伺候的宗政瑞吃的。
待用过点心,宗政瑞看了会子书消食,才吩咐要沐浴。
这回宗政瑞也不在上房沐浴了,改到东厢房去,留下艾雅雅一人独自守在那张拔步床前来回踱步。
心内的羞耻与不安,让她又生出退却之意来。
可艾雅雅更知道,退又能退到那里去?!
就算她豁出去同宗政瑞说,她不愿意侍寝,碍于男人的自尊,宗政瑞纵然会放了她,太后却绝不可能再留她。
罢了,该下定决心了。
艾雅雅在心内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做起来真的很难。
脑内理性和感性,在不住地来回撕扯艾雅雅的神经。
就在艾雅雅头昏脑胀快精神分裂的时候,倏尔一声平淡的“过来”,却莫名地安抚住了艾雅雅的躁动不安。
艾雅雅回过身来。
就见宗政瑞一人进来,坐于榻上道:“给我通头。”
艾雅雅不假思索的就过去了。
先摘下宗政瑞头上的纱囊,再取来一旁的大巾帕,擦拭了下他的发丝,最后才用牙梳把发丝通顺。
做完了这些,艾雅雅才回过神来,惊诧于自己竟然把纠结就这么丢开了,还条件反射地让过去伺候,就过去伺候了,半点抵触没有。
这是已被训出了奴性来了?!
艾雅雅正出神,就见宗政瑞将棋盘一拨说道:“安置吧。”
事到临头,艾雅雅也知道不可再胡思乱想了。
逐一吹熄房中的灯火,落下外头的帷幔,又深吸了一口气,艾雅雅才慢慢走进那水墨晕染的帐内。
虽然艾雅雅一再地告诉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身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覆身上来的宗政瑞自然也觉察了,觉着也怪可怜的,便难得的软和了声音,“莫怕,很快的。”
艾雅雅差点就冲口而出,“你是快木仓手吗?”
也是正想吐槽的功夫,忽然觉察宗政瑞的冒然进犯,艾雅雅哪里还顾得上头尾,一把推起他,骇然道:“等等……二皇子且等等,不是这样的。如此下去,就是疼不死奴婢,你也没有好受的。”
宗政瑞撑起上半身,俯看艾雅雅道:“有何不对,不都这样的吗?”
艾雅雅忙道:“哪里就是这样的?”
宗政瑞道:“避火图上不都这样吗?”
“怪道。”艾雅雅缓了缓,“你若想快也不是不能够的,须得有润滑的药膏。不然得等奴婢慢慢动情才好成事儿。”
宗政瑞道:“润滑药膏?那是什么?”
艾雅雅可不想落仲缬曲那样血淋淋的下场,一咬牙,心里就豁出去了。
于是艾雅雅拉下宗政瑞在他耳边轻道:“先时仲司帐伺候时,二皇子可是没得趣?缘由就在这上头了……”
待艾雅雅说完,宗政瑞自然大有所得,罕然道:“我说难怪这么不得好受的事儿,怎么都乐此不疲的多。只是你要怎么缓?还要我伺候你不成?如今到底是谁服侍谁的。”
宗政瑞正说着,不知道怎的就碰上了艾雅雅的腰眼儿。
艾雅雅当下就倒吸一口冷气。
宗政瑞只觉身下紧绷僵硬的身子,似乎就松软了,如伏棉上一般。
也是宗政瑞人生头回遇见的缘故,顿觉有趣,当真就在艾雅雅身上,各种抚弄了起来。
把艾雅雅闹得终究是软了身肢,酥了筋骨,口里也只能轻喊着,“好了,好了。”
宗政瑞也早被她的动情撩得再按耐不住了。
就见那杏子红绫被耸动间,传来艾雅雅的痛呼声,“二皇子……你稍……停一停,奴婢……奴婢疼,且让奴婢……缓缓。”
见艾雅雅疼得这般,宗政瑞不觉又抚弄起她来。
虽豪无章法,但到底还是有些效用的,艾雅雅果然好受些了。
不多时,宗政瑞便在艾雅雅的示意下,大为施展开来。
也是这时候,艾雅雅和宗政瑞才领略到水乳交融的乐趣。
正因如此,宗政瑞一时不防,竟先交待了一回。
艾雅雅更是不上不下的,十分难耐。
二人不禁都傻了眼。
宗政瑞干脆侧身倒在一旁,喘息了一会子,道:“这回该你想法儿服侍我了。”
现下艾雅雅正觉难耐,只求解脱,因此虽觉着臊,还是钻红绫被里去了。
少顷,便见宗政瑞一阵紧绷,牙关咬紧,酡红晕满脸面和颈项。
也正是年少血气方刚之故,不多时宗政瑞便又雄风再起,掀起红绫被一盖,再不见二人,只剩满床红浪翻滚。
这回就有些过了,也不知是几时云收雨歇的,二人不及要水清洗,便累得相拥而眠了。
到底不习惯和人同床而睡,艾雅雅半夜醒过一回。
只是让艾雅雅没想到的是,才睁眼便对上炯炯双眼。
不待艾雅雅讨饶,二人又闹了一回。
完了,才要了水,换了床褥。
次日仲缬曲过来,艾雅雅已在后罩房里歪着,同薛姑姑说话,“我已回明二皇子,准我歇两日的。”
薛姑姑还来不及说话,仲缬曲便急不可耐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如今才承了宠,应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才是。”
薛姑姑冷哼道:“你这是要撺掇她淫惑二皇子不成?”
这话仲缬曲自是不能认的,只是才张口,又觉不适,便干呕了起来。
薛姑姑两眉一拧,却未多说,只掉过脸来对艾雅雅笑道:“和你不相干,这两日好好歇息就是了。”
出了后罩房,薛姑姑才对仲缬曲道:“也有一月的功夫了,也该请刘医女来给你再诊诊脉,瞧瞧你身子调理得如何了。”
这日,前朝几位皇子都得了旨意,进各部习学。
宗政瑞进了礼部,三皇子宗政庆去了翰林,四皇子宗政祥进了兵部。
薛姑姑便觑着宗政瑞不在的功夫,领着医女晌午的时候过来了。
硬拉着歇午觉的仲缬曲起来把的脉。
起先仲缬曲还不耐烦,瞧见医女把脉时有些古怪,不禁心里起了疑,面上倒不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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