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结束,学生们回到了霍格沃茨,坎蒂丝也回到了这里继续她的教书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最近总会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无时无刻不是如此。
某一次,她终于抓住了那股怪异的感觉,一个咒语丢过去,一片黑色的衣角被烧毁了。
坎蒂丝微微皱眉,望向衣角的主人,黑着脸的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先生慢慢从角落走出来,冷声说道:“我只是来告诉安娜教授,邓布利多希望你到校长室去一趟而已,看起来安娜教授并不希望见到邓布利多,我会将你这种回应方式详详细细地告诉他的。”
说完话斯内普就要走,坎蒂丝快步追上去说:“我只是把你当做了跟踪我的人,抱歉,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停住脚步,稍稍回头道:“在霍格沃茨有人跟踪你?安娜教授确定自己不是得了麻瓜的所谓的妄想症么。”
坎蒂丝不理会他的讥诮,直接说:“谢谢你帮忙传达消息,我去见校长了,再见。”
她说完话转身就走,斯内普在她离开后彻底转过了身面对她离去的方向,他微微拧眉,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不断发烫发痛,搅得他心绪烦乱。
他皱着眉快步走向地窖,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可他这次回去却不同于过去那般自在随意,明明那是他自己的办公室,进去之前他却敲了一下门,等门自己打开之后,他才微微敛眸,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位于地下,靠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常年阴冷,适合存放魔药,却不怎么适合人居住。
其他学院的学生每次来都会浑身发冷,但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不会有这种困扰。
大约是因为蛇都是冷血动物?
斯内普走进办公室,门在他背后关上,他注视着办公桌后坐着的男人,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一头黑色的短发,披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巫师袍,办公室唯一的烛光点亮了他,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的光晕,让他看起来竟有些不真实。
“欢迎回来,西弗勒斯。”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点点转回身面对他。
斯内普没有勇气注视他的脸,下意识低下了头。
“主人。”他沙哑地低声唤道。
来人正是伏地魔。
数十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已经垂垂老矣,可伏地魔却依然年轻英俊,如当年般模样。
不,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在得知他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他,他已经面目全非了,那狰狞可怖的面容是斯内普多日的噩梦,他是不会记错的。
仅仅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他究竟做了什么?
斯内普的身体在伏地魔靠近他时不自觉地颤抖着,那是自内心深处产生的一种恐惧,他无疑是恐惧他的,他害怕他的靠近,害怕他的注视,但他却有勇气做所谓的双面间谍,这本身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的本质大约就是矛盾。
“去见邓布利多了?”伏地魔靠近他,停滞了一会直起身道,“你身上有他那儿才有的甜味。”
斯内普低垂着头说:“是的,主人,邓布利多询问了我关于您现状的了解,我按照您的吩咐如实告诉了他,在回来的路上,我还碰见了安娜斯塔西娅·邓布利多。”
“……安娜斯塔西娅?”伏地魔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说了一句斯内普不是很明白的话,“这是她现在的名字吗。”
斯内普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抬头,伏地魔盯着他看了一会,带着些笑意问:“你遇到了她,都说了些什么?”
斯内普正想回答,但伏地魔其实根本不需要他用话语来描述。
几乎是一瞬间,斯内普便感觉大脑被人入侵了,极其高明的摄神取念需要他用尽力气去抵抗,他放空思想,将遇见安娜教授的一幕幕展现给他的“主人”,将不该被他发现的内容极力隐藏起来,但事实上,伏地魔并没打算看其他东西。
他的目的就只是关于安娜斯塔西娅的所有画面。
她坐在教师席上端庄美丽的样子,她面无表情上课的样子,她与斯内普说话时唇瓣开合的频率,她走路时修长窈窕的背影……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沉迷,让人几乎忘记了从那些回忆中退出来。
如果不是斯内普满身大汗地倒在了地上,伏地魔大约还不会停止他的摄神取念。
“抱歉。”他朝斯内普伸出手,这个意图搀扶他的姿态让斯内普受宠若惊。
斯内普惶恐许久,终于还是握住了伏地魔的手,他的手冰冷、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美丽。然而就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手,却夺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甚至险些夺走他珍爱之人的性命。
斯内普的眸子晦暗不明,他站起来之后立刻又垂下了头,伏地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道:“你似乎不太想直面我,西弗勒斯。”
斯内普掩在长袍里的手握成了拳,谦卑地说:“您的强大让我望而生畏,主人。”
这明显是恭维的话并没有得到伏地魔的认可,但他至少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斯内普看了一会,才说:“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听从您的吩咐,主人。”
“我需要你……”伏地魔再次靠近了他,这次他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斯内普只觉浑身都麻木僵硬了,神经也麻痹了,唯一还存在的意识,就是去解读他要求他做的事……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坎蒂丝报了口令走进去,邓布利多正在为她煮咖啡。
“现煮咖啡,你真幸运,坎蒂丝。”邓布利多直起身笑着说,“快来尝尝吧。”
坎蒂丝走过去说:“找我有事吗,阿不思?”
邓布利多将咖啡倒好,端起咖啡杯递给她,坎蒂丝接过来,不曾犹豫地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很好喝。”
邓布利多望着她,蓝色的眼眸里萦绕着几丝愁郁,坎蒂丝被他这样看久了,忍不住问:“怎么了?”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收回视线低声道:“没什么。”
只是看见她哪怕喝到了过去很喜欢喝的东西,也不懂得露出笑容表现喜爱,心里难过罢了。
坎蒂丝已经不能体会到任何感情了,自然也感觉不到邓布利多的遗憾与烦闷,她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做,还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她变得直接了,比以前直接得多,这大概也是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没有顾虑。
这样的变化让她看上去比之前无情了许多,邓布利多沉吟片刻,问她:“你去参加了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舞会?”
坎蒂丝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在我去之前你应该就知道。”
邓布利多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的确早就知道了,我想你会同意参加那个舞会,应该跟另外一个人有关系。”略微停顿,他直视坎蒂丝,问她,“他回来了,对吗?你见到他了。”
他后半句话是陈述的语气,显然他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坎蒂丝本来就没想隐瞒他,所以直截了当地说:“是的,我见到了他,并告诉了他我的意愿。”她面色平淡无波,“他要挟了我,我没有就范,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们要加强防备,阿不思。”
她近乎于冷酷地陈述事实,邓布利多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不由有些苦笑。
坎蒂丝失去了一切感情,这样的事连他都会感到如此压抑艰难,就更不要提她的亲人朋友了。
所以,在他想到办法改变现状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得好。
想起詹姆在圣诞假期写来的信,他大约也听到了什么,可能是哈利回家说了些关于坎蒂丝的话让他有些疑惑,所以他直接来问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能给出什么回答呢?
他能给出的回答,都只是不回答。
他们都需要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并给坎蒂丝做选择的机会。
而且……
他想,不单单是亲人和朋友会感到伤心,这样的坎蒂丝,大约也让那个人吃了不少苦头。
伏地魔的确吃了不少苦头。
但他绝对不是那种只吃苦头不作出反抗的人。
邓布利多可以为坎蒂丝恢复感情做出努力,他也可以。
吩咐完了斯内普,伏地魔便从他办公室的壁炉离开了这里,回了马尔福庄园。
在邓布利多那里,他所能感知到的,只是一个人通过壁炉来到了霍格沃茨,又从壁炉离开了,具体是什么人,如果斯内普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斯内普会告诉他这个吗?
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桌面上学生们的作业,斯内普深深地拧起了眉。
这是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伏地魔对此志在必得,他不容许他出任何差错——以他心爱之人性命为要挟。
回想起得知哈利·波特可能是那个七月末的孩子时,他跪在伏地魔面前哭泣哀求他放莉莉一马的情景,斯内普头疼欲裂。
他最终还是没有伤害莉莉,但那是因为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牺牲,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詹姆·波特的母亲在,说不定死的就是莉莉了。
伏地魔不会言而有信,可他的威胁也不能无视。
他的承诺不可靠,可他的威胁总是很可靠。
斯内普坐在那沉默着,许久许久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德拉科·马尔福,教授。”
……是马尔福。
斯内普缓缓舒展眉峰,他低柔滑腻的声音响起:“come in.”
德拉科得到批准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硬着头皮道:“我来进行劳动服务,教授。”
在今天的魔药课上,德拉科和哈利又争吵了起来,惹出了不小的乱子,还害纳威·隆巴顿打翻了坩埚,哈利·波特被扣了二十分,而德拉科得到了一天的劳动服务。
斯内普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少年,沉默了一会说:“过来,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往前走了几步,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询问教授:“我该做点什么,教授?”
斯内普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令德拉科寒毛直竖。
“你有大事要做了,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感觉做这件事可能会死,可以不做吗?
如坎蒂丝料想的那样,自她从马尔福庄园归来,平静的日子就注定要结束了。
意外发生在一个夜晚,坎蒂丝正在巡夜,忽然听见了尖叫声。
她立刻朝声音响起的地方跑去,几个转弯之后,她看见了跌倒在火把之下的几个学生。
坎蒂丝走近了一些,看清了学生们的脸——是哈利,还有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
他们在宵禁之后仍然在学校里游荡,并且……
坎蒂丝转头望向几人震惊注视的墙壁,一只浑身是血的僵硬的猫被挂在上面,在猫的上方,有一排血字写着——斯莱特林的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坎蒂丝愣住了,她睁大眼睛盯着那行字,脑海中的画面飞快翻转,直接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个她还在霍格沃茨学习的少女时代。
密室被打开了。
墙上的字如当年一样,没有一个字母是不同的。
是他。
是他。
他动手了。
坎蒂丝往后退了几步,明明心情平静毫无波动,可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抬起手抹了抹脸,泪水让她感到不解,她茫然地望向倒在地上的三个学生,面无表情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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