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浓稠的味道。
无数双柔软的手自黑暗的四面八方伸出缠绕在那年幼瘦小的身躯上。
紧紧地,紧紧地一层叠一层捂住一张如窒息般张开的嘴,阻隔了其发声,却阻隔不了那无孔不入的满溢鼻端的,浓稠的散发着热气的气味——已经完全盖住了藏身之处的木柜原本带着日光令人安心的香气。
就要窒息了——
不是那些手的原因。
是这份几乎要淹没自己的——
「嘘——」
不要发声,不要再看,不能被发现。
外面燃起了火,发出灼烧肉块的声音,火光和黑影都一同倒映在她眼中,那些使人窒息的无孔不入的呛人烟雾磨砺着她的喉咙和鼻腔。
在那些柔软的手伸上去要盖住那双一直瞪大着的眼睛,给她带来自欺欺人般的黑暗前,那透过木柜门没有合紧的细缝所见的地狱永远残留在她的视网膜深处,连同那类似于噗通噗通的回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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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吉川一族
“你.....怎么又出现了!!这次难道是过春假吗?!”
“哎呀又子~”
“等等你不准扑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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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岛又子举着手一副你等一等,信息量有点大我得缓一下来理解。
“....这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投奔了我们成为鬼兵队的一员?”
“嗯~差不多吧。”
“.....开什么玩笑啊啊?!那我之前还那么纠结干什么——啊不对是这年头哪有那么好加入的啊?!你真是当过家家了啊?!我让你清醒点给我滚下船去啦!”
“又子,不得对我们的前辈无礼。”
“.......啊?你在说什么啊变态前辈?”
正对着笑眯眯的千跳脚的来岛又子突然被人打断了下,还听到那走过来的武士变平太说出了很奇怪的话,前辈——?
“这位吉川大人可是名副其实的我们的前辈啊,其真身正是在攘夷时期就已经是鬼兵队的一员,她以前所成立的「吉川love抖m后援团」至今还有在线会员,托福我前不久也终于通过了会试。”
说着武士变平太还真拿出了那还盖了钢戳的会员证。正面是会员照,背面是规定条例及福利,其中一条就是可共享资料,然后被笑眯眯地千抽过狠狠一折,再随手抄起桌子把变态砸翻。
“不,我绝-对没成立过这种组织。”
“啊啊啊——但是莫名的好爽。”
武士变平太面无表情的发出了惨叫,对此围观的河上万齐和来岛又子都默默后退了一步。
“咳,那么回归正题,这位吉川前辈应该是比在座的我等都更有理由向幕府和天道众复仇的吧?这位曾经贵族中的贵族,肃清时代里的幸存者,亲眼目睹族人被尽数屠杀的遗孤。”
血飘吉川。
权力,财富,性命,领地,天赋悉数被夺取,连其门下的神宫等也悉数被拆除,最后被盖上罪臣一族而湮灭在时间里的家族。想必如今二十年匆匆过去,世人已经不记得那个曾存在过的家族为江户城,为这个国度所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了吧——她们原先所拥有的最具代表性族地,正是那现在已经建起抽取龙脉,利用其资源进行加速宇宙穿梭的巨塔之处。
是的,她们曾是守护龙脉的一族,有抽取并使用龙脉的能力和道具,不过也正因此成为了二十年前定国将军之位争夺时颇具威胁的一族,特别是天人还带来了要掌控各星球龙脉的天导众,以及利用龙脉之力的高新科技——那么这个家族最后成为牺牲品而覆灭也是很容易想象和理解的事吧。
“....真意外呀,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的呢武士先生,明明应该知道的人不多了。”
被直白地剖开久远过往的吉川千依旧维持着笑容,不过如今再看她却像是看出一些难以形容的感觉了。她像是真的好奇武士变平太如何得知了这么多应该早消逝的消息的。
与其说隔阂,不如说有透明的,轻薄的,却牢固的膜在她周身。
那份应该是浓烈到足以灼烧自己的情感,究竟是如何隐藏在这副躯体内而不为人所探知呢?
同样家破人亡的来岛又子不是很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了几分——她如今完全明了的只有之前的船舰飘行在宇宙时,在她们二人间偶然的几次对视里发现的和她莫名共鸣的寂寥感——究竟是自何处而生的了。
而对于千的拷问性命的疑问,很有求生欲的武士变平太还真表现的知无不尽,言无不答的模样,指着那只是出来接水喝的黑发队友说道:
“我都是从他那知道的!”
“.......”
“.......”
哎呀这可真·巧·啊!怎么她的邻居也刚巧在这里呢,在这一艘船上呢?刚好跟高杉等人认识,又刚好对她了若指掌到令人发指,又刚·好和鬼兵队的这些个共享?按照推测极可能还重点是和某头领共享的非常彻底?
与其说那自背后升起的是杀气,不如说那是地狱而来的凶煞之气。
吞了口口水,也很有求生欲的黑毛转身就逃,被飞来一串袖剑擦裆而过定住所有的衣角,随之而来的就是被狠狠丢过来的长桌子砸到在地,他极速道:
“其实这只是在做梦,我们大家只是刚巧梦到对方了而已,很快就醒了,然后发现这只是刚好在做梦!”
“嘭嘭嘭——”
“还敢用那么蹩脚的理由,连桂子都不会信,你这家伙卖我那么彻底把我的点心全部吐出来!”
像是拍蚊子一样,千冷酷地举着手上的桌子拍向那挣扎着的黑毛君。小万本来在幸灾乐祸地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然后突然抖了抖,就感觉千对它散发出一种传达「你也没好到哪去,连那么久的跟踪监视都没发现,真是没用的狗」。
「没用的狗」: ....溜了溜了。
“救,救命——”
黑毛君此时的脸上丝毫不见曾经的懒散颓废或是狂霸酷拽,只见他朝这里最靠谱一点的河上伸手,而河上一副我正在欣赏相当动听的黑色地下摇滚看不见你的模样,然后完美避开了黑毛君的手。
“请交代一下你还做了什么呢?等等.....那张泰坦星的旅行票不会也是你们的手笔吧?”
毕竟她手气太非了就没抽到过二等奖以上的啊不是——是那时机也太凑巧了简直像是引着羊咩咩避开骚乱区一样,而且认真想想记忆里这样的情况好像还不少次?
“这些你要问他!我也只是小小的无辜的指哪打哪听痴汉闷骚首领指挥安排的工具而已,具体判刑难道不是要看主使者吗?”
再次强调同样很有求生欲的黑毛立马指向那刚踏进门的高杉,此时高杉正一脸什么情况的表情,啊当然,在他看到千如今的表情后就没有那么悠哉了。
“晋助。”(笑)
.....说起来,巴掌倒不是,被木盘砸就真的好像都好久没遇到过了啊,今天可能,不是很妙。
........
“变态前辈....”
而路人组对这情况插不太上手,只好围观,来岛又子喊了一句武士变平太,表情有一丢丢复杂。
“我现在信你的话了。”
那个黑毛君已经成一滩了,不急救一下队友真的好吗。而且,她们真的什么都不干目睹总督他们「这样」离开么?
“...啊。”
有些东西,既然已经埋下了伏笔,那就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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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世间尽是变态
晚间的时候千一个拐角就看到那难得支支吾吾,扭捏犹豫的又子正在走廊走来走去,似乎在纠结什么。
“...难道是在想怎么宽解我吗~”
千悄悄从她背后接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而一听她这话瞬间炸毛的来岛又子当然是傲娇地说没有了。
“那个的话就没必要啦,不过怎么说呢——”
最近积累了不少压力正好因此排解了。
说着说着千突然一副在认真考虑什么的表情,还上下打量了下她,那眼神那姿态让来岛又子毛毛的不由喊出「干嘛啦」。
“...又子虽然看上去冲动暴躁,但却也是最体贴心细的人呢,这点我很喜欢哦。”
和那毫不留情只嘴上说着客气尊敬的某变态成年人不同。
“那边的武士先生,如果有话说也请光明正大的互相交流吧,我最近刚好对跟踪狂有点过敏。”
——而容易产生应激性行为。
而被点出的武士变平太自然就毫不羞耻地出现了,理所当然得到来岛又子的「恶.....究竟为什么这变态会是她前辈」的眼神投视。
“在下确实是还有疑问想请吉川大人解决一下——关于吉川家的那个「宝物」,据说您之前潜入过江户城并偷走了一件「东西」。”
“你说这个么?”
满脸茫然的来岛又子看了看那好像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的武士变平太,又看了看那笑着的千,此时吉川千的手指上立着的一方小小的鸡血红色的石刻印章。
这不是据传已是那曾任将军的德川定定所有的胜利品么?据说藏的非常隐蔽,已经十几年再无人见过这吉川家三宝器之一了。
没,没想到居然今日那么轻易见到了——还是一枚小印章?确实据调查所收集的资料,那三器的体积都很小,所以才是难被找到的藏起之物。
“以那种变态的思维推测一下就猜得到的啦。”
千淡淡地说道。
按照德川定定那种以咀嚼他人痛苦,嘲笑他人为乐,亵渎死人为快感并将无数恶意杂糅一起的性格,很容易就猜到这印章会被藏在哪里,特别是在她亲眼确认过那个藏宝之处后。
只见那印章在指腹上被千晃来晃去,流动着润亮的光辉,像是也在表达回到真正主人手上的喜悦,虽然对它主人而言这还有一层遗物的定义。
“所以我请了潜入专家,帮我偷了回来,用了三个湿漉漉的小鸡玩偶做代价付了,然后她就很兴奋地答应了,而且效率超高没半小时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一方面当然是专家技艺高超,特别是在有充足动力的情况下,另一方面则是「明白」了什么的某对兄妹明晃晃的放水了吧。那东西据说摆的非常明显,而且那个区警卫也特别松散。
回来的那眼镜姑娘脸红的很不正常,也不管那背后好像还刺着的苦无,只满脸痴汉地接过了小鸡玩偶就跑了。
最后还是托福,她现在也很荣幸的以「偷盗江户城重要物品的罪人」理由登上了通缉榜,并附注即刻缉拿归案的话。
虽然这只是表层用来糊弄普通群众的理由,实际上估计是她还是在那场倾城窃国之风波里引起了注意吧,那德川定定一定是在天道众前把她的存在说漏出去了。
现在只希望看到那通缉榜的老校长,在看到她递交的辞呈后心能坚强点并好好利用,别被她连累学校了。
至于还被她瞒着,现在想必已经知道的银时和桂子的话.....只希望未来不会连解释时间都不给她吧。
“......”
明明是那么严肃的事,为什么说的那么想让人吐槽?
一个来岛又子不太想说话,决定不管几十分钟前还纠结怎么安慰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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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所谓的藏宝之处又是在哪呢。
.......
「澄夜,过来看看——」
「伯父?」
「这是我送给你的玩偶,要好好珍惜啊。」
「她好漂亮啊——真的是给我的吗?谢谢伯父~」
「是啊,它有颗鲜红的心脏,柔顺的漂亮金发,还有那同样红润的嘴唇——就和那女人一样的漂亮,我也相当的,喜欢呢。」
........
——看,到底藏在哪里这真是...太容易猜到了。
千拿到手后就发现了,那市松人偶头发所连着的头皮也被保存处理的很好,那头金色长发摸着触手生温一般——确实是深埋于自己身体内,那年幼时对她的所有记忆里最鲜明生动的记忆之一。
....说起来,罗生门中那拔死人头发为生的老妇人定然想不到,这样的事像是轮回般,总是在战乱中无数次上演便算了,可居然还会有那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并践踏曾臆想的女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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