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本大人不许你欺负纲吉（下）

    一伙打扮浮夸的流氓坏笑着堵住了纲吉的去路，在纲吉返身抱起史卡鲁准备逃跑时又有几个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这已经不仅是纯粹的来者不善的问题了，自麻见从他们之间慢慢站出来后，纲吉就确信了这是一场□□裸的报复。

    上班期间的居民区显得格外宁静，纲吉料定自己如果向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呼救的话得到帮助的几率并不高，反而可能会激怒了麻见一行人，于是他顺从地跟着他们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趁好多人不注意的时候群发了位置信息。

    这是一个视线昏暗的巷子，臭虫与老鼠在阴沟里相互舔舐着暗不见光的潮湿，各种腥味或者别的什么味道冲击着小家伙和纲吉的嗅觉，史卡鲁被呛得得还打了几个喷嚏，纲吉安慰性地拍了拍史卡鲁的后背，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说点什么。

    只不过麻见的耐心似乎都被磨光了一样，不等纲吉张嘴，一开口就让流氓们往他们身上扑。

    所谓的扑当然不只是扑这个动作那么简单，其中还包含了揍的意思。

    重叠的人影像小山堆似的占据了纲吉的所有视线，要糟糕了。纲吉在打架方面属于白痴一个，这场战斗无疑会是单方面的碾压，自己受伤不要紧，但……心急的纲吉为了不让那些拳头落在史卡鲁身上忙把小家伙放了下来，前方没有出口，纲吉只能把史卡鲁埋在身下。

    史卡鲁在纲吉身下看得明明白白，尽管纲吉已经努力地想要截住他的视线了，但几双几乎快踩在纲吉背上的鞋子仍然浮现在了史卡鲁的视网膜上，史卡鲁猛地收缩了双眼。

    一切都变得虚浮起来。

    像是置身于海水之中，难过的呼吸让史卡鲁不自觉地张开嘴来，这一张嘴，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水压便狠狠地挤开了史卡鲁的器官。

    纲吉，史卡鲁大人好像要死了……

    小孩子哪里承受得住这些，他恍恍惚惚地念出了纲吉的名字。

    此刻，另一番景象出现在了史卡鲁眼前。

    是那个臭到让人作呕的巷子，纲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身后是一群可怕的疯子，对待已经无法动弹的纲吉他们说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都不知道死没死，要不直接烧了算了。”

    烧了，这个词语对史卡鲁来说实在太过血腥。

    在飘渺海浪里望着一群无恶不作的疯子朝纲吉泼汽油后，史卡鲁也疯了。

    下意识抓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无神地放开，他任由所有潮水破开他的身体。

    ［警告！警告！一号生源愤怒值极速填充中］

    保护着史卡鲁的纲吉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70%……80%……95%……99%］

    是史卡鲁，他怎么了，纲吉急切地往下一瞥。

    ［100%］

    白光乍现，不知因什么而起的雾色突然喷散，弥漫在纲吉周围。

    未来得及下手的麻见等人见状怪异地后退，目光却仍紧盯着纲吉身上发生的一切。

    雾里——

    双手抵住一阵坚韧的触感，纲吉支起了腰背，他看不太清什么，但猛地意识到身下应该是史卡鲁的他连忙要起身。结果并没有称了纲吉的心意，有两只手掌盘上了他的腰侧，纲吉凭借想象对那双手描绘出了轮廓，骨节分明，粗壮有劲，仿佛用力一捏就能把他身体捏碎。

    纲吉一时间想到——对方不是史卡鲁。

    这是成年人才有的身体。

    纲吉傻愣在原地，脑子有太多疑问了。

    如果这不是史卡鲁的话，那史卡鲁去哪了？还有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他是谁？

    脑子挤满了困惑的纲吉在雾气散去前丧失了语言功能。

    一直等到那个人的模样被几道手电筒的光芒照亮后，纲吉才发出了一声惊愕。

    短促而不可思议的“啊”了一声，纲吉被那人抱了起来。

    像是抱着小孩子一样的，纲吉坐在对方的手臂上。

    入手是一片富有弹性的肌肉，又一次摸到起伏有致的胸肌时纲吉大脑哐的一响，男人不着寸缕的事实让纲吉不假思索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住了对方的下半身。

    成熟而朝气的轮廓不解地看了一眼纲吉，纲吉也不知怎么的半红着脸：“你先穿着就对了。”

    对于纲吉的话男人很是听从：“好。”

    紧接着他的目光锁定了麻见一行人，眼神刹那间凌厉起来了。

    “你们竟敢对纲吉放火。”

    麻见等人面面相觑，我们有这么做？

    男人重重地把一手拳头砸在了离他不远的砖石上，“砰”的一下，石墙倒了。

    一束阳光见缝似的钻了进来，顺着那副好看的眉眼，下眼睑倒竖着的两道紫色的纹路，细腻的薄唇到发达的四肢，柔光包围了这个男人。但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又完全是暴虐的，不讲理的，如鬼魅一样的身姿动了起来，流氓们只感觉到一阵风过，然后双手双脚尽是一痛，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明眼人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做的，但明眼人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单手折断了他们的手脚。

    徒留麻见一人，感受着即将落下痛苦的恐怖。

    艰难地咽下唾液，喉头滚动的麻见边伸手边后退：“别、别过来。”

    男人不屑地笑：“那怎么可能……”

    说着他飞奔到麻见身前，就着麻见后退的趋势将对方用力地往墙上一砸。

    嘎吱嘎吱……

    踩着人群而过的男人慢慢地碾断了麻见的四肢。

    就是这个人说的，要烧了纲吉。

    执念攀附上男人的紫眸，对着早已失去意识的麻见，他咧开嘴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笑着：“不许你们欺负纲吉，欺负纲吉的人，史卡鲁大人要烧了你们。”

    就算体型伸展成大人，他的内心依旧是个孩子。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很吓人的。

    史卡鲁四下搜寻着哪里有汽油。

    被史卡鲁的一挑一群的行为震惊到没法眨眼的纲吉在听见史卡鲁说要烧了麻见他们后惊醒过来。

    “不要。”纲吉心有余悸地抓住史卡鲁的手臂。

    那双眼睛立刻对上了纲吉的视线，充满天真的暴力让纲吉如堕冰渊。

    “呼可累死我了。纲吉，你忠诚且已经饿坏了的朋友还想再吃一次冰激凌，一样是香草味的，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去。”亚瑟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

    他的存在提醒了纲吉很多。

    比如史卡鲁的身体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是和他离不开干系的。

    “快让史卡鲁恢复原状。”纲吉低声喊道。

    亚瑟微顿：“怎么了……”说完他查看了一下纲吉刚才的记忆，检查到某一时刻的时候，亚瑟闭紧了嘴巴。

    望着变得相当固执的史卡鲁，亚瑟大概知道纲吉在忧虑什么了。

    “没想到幻海给他的刺激这么大。”亚瑟自我喃喃。

    纲吉听到了急问：“什么幻海？”

    亚瑟说：“是个制造精神幻觉的虚无空间，为了激发史卡鲁的力量，我把它打开了。它能让史卡鲁看到内心最害怕或者最渴望见到的一幕，现在看来他应该是选择了恐惧这一方的力量，可能是因为看到的图像过分地刺激了他的神经，所以他变得有些难以承受，以至于整个人都很不一样了。换句话说，他此刻的表现是有点像精神崩溃的。”到最后亚瑟的语气弱了不少。

    精神崩溃……

    纲吉怔怔地看着史卡鲁，接触到那双快失了感情的眼睛后，他问：“那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原状？”

    亚瑟可惜地说道：“以我的状态来说目前还收不回来他的力量。只能靠他自己。”

    这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可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只有让史卡鲁强行拥有力量这一个方法才能解除当时的危机了。

    亚瑟告诉纲吉，幻海赋予的力量是可回收的，前提是史卡鲁耗光所有力气，疲倦地睡下。

    所以并不是毫无转机。

    纲吉挣扎着从史卡鲁怀里跳下来。

    “不要理那些人了，史卡鲁，我们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