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篁篁的眼睛瞬间让眼泪给迷住了,她下意识的挂了电话。泪水从捂着的指缝流出来,任凭电话持续的响,她也不接。
震铃声停了的当歇,有信息进来,她抽泣着打开,果然是他的话语,“叶篁篁,你再不接我电话,当心我收拾你。”
她破涕为笑,更多的泪跟着滚了下来。她伏在膝盖上,哭得呜呜有声。
信息不断的进来,“叶篁篁,接电话,我很想你。”
“叶篁篁。”
“叶篁篁。”
“叶篁篁。”
“叶篁篁,我和我的大弟弟,想你和你的小妹妹了。”叶篁篁扑的笑了,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她手一滑,接了。
“果然还是这句有用。”他洋洋得意。
她下意识的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附近高低有致的灯,一时没有说出话。
“喂?”
那声音里的疑惑和紧张让她展颜笑了,她含蓄又甜蜜的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带了些许的蛊惑和一点点不知味的撒娇,“叶篁篁,你来看我吧。”
她拿手指下意识的捋着窗台,“你在哪儿?”
“我在老孙这儿”。
“不去,不喜欢东南亚。”
“保证这次没危险。”他点了一点央求,“我行动不方便,否则早回去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看见你的微信,我的心里也不好。徐行自作主张的给你打电话,差点还让他套了话。还好,你总算机灵了点儿,不愧是我努力栽培你一年多。”
她让他说得笑了起来,“臭美,什么时候也不忘自吹自擂。你怎么了?为什么行动不方便?”
“你来了就知道了。”他撒娇缠人的意味越来越浓,“你来不来?来看你老公?”他的声音中带着很强的蛊惑性,那声“老公”让她禁不住响到了一点桃色。
“流氓。”她低声说。
“来吧,我的大弟弟想你很长时间了。”
她又笑了,“流氓。”
“你不也记住了我的流氓?”
她让他说的脸绯红,想了想,她说,“我担心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毒贩?”
“不是,我不是,孙迎泽也不是。”
“那你是不是蓄意强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她,“和你在一起时,你见过我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牵扯吗?”她脸颊微红,心里却涌上了甜蜜,听他说,“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知。”
“那我还上了你那么当呢。”
“吃饭的主要目的是获得能量,但不能因此就否定美味的意义。除了最低限度的必要,你看到的、摸到的我都是真实的。”
她小啐了一口,“就你能诡辩。”然后又问,“你是瘾君子吗?”
“瘾君子会影响弟弟的功能,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她失声笑了起来,“你这个流氓。”
“我早和你说过,命运把我们拖进这个漩涡里,我不甘心自己、也不忍心看你受到命运的摆布。”
她当然记得这句话。
叶明璋反复逼她离婚时,她也曾想,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他明明那么多疑点、骗了自己那么多,明明她都痛到宁可离开这个国家也不要再见到他,为什么在冲击过后,心里又总是隐隐的隐藏着一点希望和执拗。
“你实在太能蛊惑人心了。”
他低笑,“你被我蛊惑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来吧,我们的蜜月还没有过呢。葛太太,葛先生真的很想你。”
叶篁篁就让他蛊惑的上了飞机,直到系好安全带坐定,才想起昨天接的电话,今天就飞东南亚。幸好是大年三十,票不紧张——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等飞机在目的地机场盘旋时,叶篁篁的这个念头早忘得精光。待飞机落地,她的心跳的像要奔出嗓子眼。她从到达口出来,着急的四处看。
“嫂子。”叶篁篁顺着声音看过去,又看了下他身边,失望之情难掩,“啊,你来接我了。”
徐行故意视而不见她的失望,接过箱子,“第三次来东南亚,保准这次不让你失望。”
跟来的司机叶篁篁见过,她和葛笠上次一起来时的那个司机,见了她还是一脸的憨厚,“葛太太。”
车子穿过市区,在一桩颇有本地特色的建筑前停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前,见了她一脸的笑容,“你就是篁篁?”
他说的是带本土口音的汉语,“篁篁”的发音有一点点滑稽。叶篁篁点点头。“阿笠说你是他太太。”
叶篁篁的脸腾的红了,头也半低下来,“您是孙——”孙什么?孙叔叔?孙伯伯?
“叫我老孙吧?”
“那怎么好意思?”叶篁篁带了点羞涩,“我不知怎么称呼您合适,先称呼您孙先生吧,具体的我回头我问葛笠。”
孙仰泽笑了起来,“他在后面,你跟我来。”
很大一座庭园,很有东南亚风采。叶篁篁顾不得打量,跟他穿庭过园,来到一个小套院。她的心越来越忐忑,他怎么样了?怎么会一直不见人?
孙仰泽敲了下门,“阿笠,篁篁来了。”便推门而入。
床上有一个人,半倚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叶篁篁顿时觉得浑身躁热,她低下头,手指卷着衣角,孙仰泽边带门边说,“你们聊,我让人再送点茶来。”
她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伸出手才中了蛊似的往他那儿走。走到床脚前,她站下来了,“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目光从头到脚,只是盖着被单,她也看不见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依旧伸直着手,“来,我看看你。”
她也伸出手,指尖相触,他把她的手卷到自己手里,将她牵到自己眼前,依旧不放她的手,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细细的打量了几遍,她害臊的要把他的手抖开。
“瘦了。”他有点惋惜地说。
“你也是。”她这才敢大着胆子飞快的看他几眼,目光还是不停在他脸上,“你是怎么了?”
“受了点伤。”
“严重吗?”她要掀被单,让他按住,以半玩笑的说,“男人的伤口,你别看。”
她有点生气,“我是你老婆。”
“你说什么?”
“我是你老婆,我怎么不能看?”
他握着她的手用了力,疼得她轻叫一声。“叶篁篁,你再说一遍。”
她不理他,掀开被单,胸部缠着厚厚的纱布,“这是怎么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让枪打了。”他眼见她的嘴角下垂,脸上难过的神色一览无余,“疼吗?”
“疼。”
“要紧吗?”
“离心脏差两厘米。”
她在他床前坐了下来,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手也不敢碰,却还是虚浮的捋了下绷带,眉头紧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是啊,当时的情况太危险,差点就没跑掉。”
她掀了被单,又查看了其他地方,上半身、腰……
她抬起了头,他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她略过那一片,查看了腿和脚,舒了口气,又坐了下来,声音如同被他握着的手,又软又暖,“你怎么弄的?”
“为了躲避抓捕。”
“真的?”她半张着口,一脸的惊疑。
“嗯。”
她的手慢慢冷了,眼皮也垂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握着,她的手也要抽回来了。她没有说话。
“很失望?”
叶篁篁看着床下自己的脚尖,口气却很推心置腹,“葛笠,你去自首吧。”
“自首?”
“嗯。”她抬眼望着他,“我等你。”
他看着那张白净的脸,几个月不见,她的下巴瘦出了尖,眉毛上蹙起的山峰想让人伸手抹掉,嘴上却依然说的是,“那我要是再出不来了呢?”
“那也不能逃避法律,我不想你余生都在躲避抓捕中度过。”她的眼睛圆溜溜的,一副郑重的样子。
他忽然大笑,把她揽到怀里,“叶篁篁,你真是太可爱了。”
他身上的药味也掩盖不了熟悉的味道,熟悉带来了心安,她顾及着他的伤口,“别碰着伤口。”她拿手撑住床面,仰着头,“你考虑考虑吧,我很认真的,我不想你成为一个逃犯。”
她的脸近在咫尺,刚才就蠢蠢欲动的那点心念终成燎原之势。他吻了下去。思念的闸门一开,似奔腾的江水再难收住。她想回吻,又怕碰着他的伤,不断的往后仰,让这吻总是如蜻蜓点水。他终于不耐烦,手上一用劲,“叶篁篁,你躲什么?”
她赶紧往后撤撤,看着他的胸口,“你小心些,别碰了伤口。”
他居然放开了她,“那怎么办?亲都不能亲了?”他的语气中带了点不满和谴责的意味,满脸也是气乎乎委屈的样子。她看着好笑,“你躺回去,不要动。”她羞涩的低着头,“我来吻你。”
他犹都没犹豫的安然靠了回去,霸道的眼神却不离须臾,“那你快来。”
叶篁篁让他看的羞涩,她坐着往前挪了挪。
“够不到,再往前。”
她又往前挪了挪。
“再往前。”
已经近的就在他的肩膀了,他霸道的说,“你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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