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的温度早已冷却,本来放在旁边桌子上为防止纲吉醒来口渴喝的水全都洒到了地上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留下快要干枯的痕迹,杯子四分五裂,为纲吉配制的药撒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里一片凌乱。
哪里都没有纲吉和Sivnora的身影。
G扶着墙从后边追了上来,不用看Giotto的脸色,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Giotto,你冷静一点,有阿纲那小鬼跟Sivnora在一起。”G不确定Giotto有没有见过纲吉死气模式的样子,按理说那样的家伙不太可能会被抓住的。他乐观地安慰Giotto道:“虽然那小鬼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但其实他还是蛮厉害的。”
能被阿诺德承认,那小鬼的确是蛮厉害!
可是G显然忘了纲吉是怎么到彭格列酒馆来的,那家伙被人稍微埋伏一下立马中招然后被卖到地下角斗场,最后还是被Giotto搭救才能顺利逃出来。
Giotto听到G的安慰,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阿纲一路上一直在发烧,今天我临出门的时候他身上的温度才刚降下来。”
啊,小鬼果然还是小鬼,竟然这么没用!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G也开始担心起来,一边还在心里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找他,Giotto也不会离开那两个小鬼的身边,从而也不会将那两个小鬼给弄丢了。可是这话他却不能说出来,Giotto现在一定在自责,不见了的两个都是他的弟弟,其中一个还是他特别放在心上的人,可是一转眼回来就都不见了,看这房间里凌乱的样子,那俩个家伙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反抗最终才被抓住的吧。
“可恶!”
G踉踉跄跄地跑出门,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对还在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的Giotto道:“Giotto,这里不是巴勒莫。虽然我们能做到的有限,但真要做的话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到底是谁趁Giotto不在抓走那两个小鬼的,甚至不用推敲G就能够一口道出答案。抓住他以他为饵引开Giotto,然后趁Giotto不在抓住阿纲和Sivnora,好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本以为茱莉娅那女人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却没想到几年不见那蠢女人长进了不少。
说不定费鲁托本来就是她们那边的人,Giotto不是说过在茶会上看到他了吗。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Giotto他们明明是秘密来到那不勒斯的却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藏身之处。
Giotto怔怔地点点头,他的肤色本来就白,经此一事他整个脸都变成了惨白的颜色。G不忍心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挣扎着上前扶住他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事如果真是茱莉娅做的的话,那两个小鬼虽然会吃些苦头,但不会有性命之危。”
想到G之前受到的虐待,Giotto脸上又白了一分,扶住G摇摇晃晃的身体,Giotto道:“G……”
G没好气地拍掉了Giotto扶住他的手,一看到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G便知道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笨蛋在想些什么了:“你想怎么做?首领哟!”
的确!现在不是担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将那两个孩子找回来。茱莉娅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脾气不好,而且被宠坏了,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会发脾气,而且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这是在贵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的通病,以前他也是这样,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改变了他而已。
“G,我要再去见茱莉娅一面。”
*
纲吉好奇地盯着前面的两人,这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留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仅凭肉眼压根儿就分不出来到底谁是谁。
盯着他们看的时间长了纲吉又发现,右边那人头上有一根呆毛,但是左边那人头上却有两根。
“有趣吗?”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左边那人突然问道,他这一开口柔软的声音像一股清流缓缓流淌,又像是春日的细雨般温柔,纲吉本能地觉得这个人应该没有危险。
“那……那个……”纲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双胞胎,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不过盯着别人看得太久,的确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等纲吉回答,右边的人便不耐烦道:“管他干什么,杰米!我们的任务只是把他们带到牢房里关起来而已,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个人就有点讨厌了,明明是长了同一张脸的,一旦开口,差别竟然这么大!
“那……那个,能给我一些水吗?我被你们抓起来的时候刚刚退烧……”撇开右边那人纲吉对杰米道,醒来这么久,他真的要被渴死了!
听到纲吉这么说,右边那人冷哼一声撇过头算是默许了。杰米解下腰间自己的水壶递给纲吉道:“请原谅杰罗,虽然他是这种态度,但实际上他心里也很内疚。”
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杰罗立即回过头怒道:“谁内疚了!那是怎么可能的事?!”
可是纲吉看他的样子仿佛像只炸毛的猫,甚至连他头顶的呆毛都竖了起来。
纲吉摇摇头,接过水壶咕嘟咕嘟猛灌了自己好几口才缓了过来。虽然现在他们落到了别人的手里,但看来看管他们的这两人还不坏。
杰米对纲吉笑笑,他特意伏下身保持和纲吉持平的高度:“对不起啊,把这么小的孩子抓起来,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顾不得纠正这人他不是小孩子的想法,纲吉一边饥渴地灌水一遍暗暗记下走过的路,让这些人以为他们只是无力的孩子或许不是坏事。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条四周都是石头彻起来的通道里,纲吉还好能够自己走动,不过这也没办法,即使能够自己活动但是因为他连日发烧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能够自己走都是好的了,就算想要做其他反抗也是徒劳。而Sivnora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整个人都被绑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连嘴都被封了起来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粗狂男人扛在肩上。
“抱歉啊,他实在太吵了,我们只有将他的嘴也封起来。”杰米抱歉地对纲吉道。
“啊,没关系。”落到敌人手里,这点遭遇本也不算什么。纲吉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犹自挣扎不休的Sivnora:“你差不多也该认清现实了吧。”
“呜呜呜呜呜!”回答纲吉的是Sivnora一连串不明所以的呛声以及狠狠瞪过来的怒视。
“啊,真拿你没办法呢。”纲吉叹了口气,咕嘟咕嘟喝饱了水对Sivnora道:“你觉得就我们现在这副样子能有什么办法吗?”
是啊,仅凭他们一个病号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鬼现在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Sivnora像是突然断电了般恹恹地垂下了头。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亮光,不多时眼前猛然开阔,却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山洞,山洞壁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洞口,每个洞口都用钢铁做的门封起来,透过缝隙纲吉发现似乎每个洞里都关有人。
“那是什么?”纲吉失声叫道。
杰米和杰罗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将他领到一个开着门的山洞前,纲吉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放下Sivnora的意思,他先将水壶还给杰米:“谢谢。”
“如果可以的话,能将我们关在一起吗?突然遇到这种事,我想如果我们是在一起的话,也不会那么害怕了。”纲吉故意示弱道,当然即使他不故意这么说,别人也不会认为他有多大的威胁,毕竟纲吉这人本身长得实在是太没有侵略性了。
果然,杰米犹豫了一会再看向杰罗的时候,杰罗将头撇到一边,算是默许了。
如纲吉所愿两人被关到了一起,整个牢房里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扛着Sivnora的男人连进都没有进来直接在门口将Sivnora丢进了牢房便赶紧将门锁了起来,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这里边是什么不洁之地。不过牢房什么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对双胞胎隔着冰冷的铁门看了纲吉两人一眼,杰罗神色复杂地道:“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尽量不要引起上边的人注意,这样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
纲吉笑了笑,并不回答。杰米担忧地和杰罗对视一眼,这孩子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无能为力。
等人都走了,纲吉赶紧解开Sivnora身上的绳子。这家伙难得吃了这么大的亏,估计已经气得要死。果然,双手得到自由之后他立即撕开封住他嘴巴的布劈头盖脸就冲纲吉咆哮:“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那算什么!那算什么!”
纲吉头上滴下大滴的冷汗,虽然Sivnora的反应他多少能够预料得到,但这跟他预想中一模一样的反应,他是不是该夸奖一下自己的进步?
“Sivnora,你小声一点,被你这样一吼我的头更晕了。”纲吉扶着脑袋,可怜他还是个病人,突然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到这冷冰冰硬邦邦的牢房里,那些人都不体谅一下病人的辛苦吗?
Sivnora这才注意到纲吉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脚上没有穿鞋,竟是一路赤脚走过来的。Sivnora烦躁地“啧”了一声脱下自己的上衣丢到纲吉的怀里,又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丢给纲吉。
“穿上!”
虽然Sivnora说话的时候恶声恶气地,但纲吉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Sivnora的衣服很暖和,靴子也很暖和,穿在身上暖融融地。
“放心吧,Sivnora。我会将你带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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