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自觉是比二姐好看太多的。
到了公寓后,男客女客分开聊。
程父跟大女婿陪着霍昭誉闲谈,程母则带着大女儿、二女儿、小女儿以及小孙女进了卧房。
程宁逮到机会,好好打量着二姐,寻思着差的一点在哪里。
程鸢今天穿了一件黑□□纱裙,长及脚踝,裙摆宽大,带着细碎的亮片,走动时,亮晶晶转开来,很是漂亮。她很高,一米七二,穿着银色碎钻高跟鞋,拉长了身段,更显高瘦纤细,气质出众。
可也就这些优点了。
她的肤色略黑,小麦色的肌肤并不算主流审美。
她的五官也不够秀气,胸前还没二两肉……
“你瞅什么呢?”
程鸢本来跟母亲、大姐说话,被她盯得不自在,“快期末考了吧?我来的时候,没见程安,他肯定是在复习,你呢?”
“我都复习好了。”
程宁眼神飘开,明显心虚还在强辩:“他智商不行,偏要学计算机,还辅修第二学位,自找苦头怪我咯?”
程鸢被她气笑了:“妈,你听听,别人努力向学,她还瞧不上了!这月生活费给她扣一半!”
程宁不怕,笑得有点欠扁:“二姐,经济制、裁是很落后的行为了。”
“看来你是不差钱了?”
程鸢听出她话中深意,眼眸倏然凛冽:“你每个月买各种美容品、护肤品,还还要买衣服鞋子,三万都不够你花的。现在你不差钱了?怎么回事?”
她询问的同时,看她的着装,小香风的一字肩淡粉色露肩连衣裙,并不是太昂贵的价格。她刚放下心来,目光掠过细白手腕的一串珠玉手链,心又提了上去。
那是网上有段时间很火的潘多拉手链,奢侈品,一条价格80000+。
程宁感觉到她落在手链上的目光,不自觉地将手藏到身后去。
程鸢凉凉笑了:“我不瞎,看到了。”
她抓了个现行,也不训斥,只冷静地问:“说吧,怎么买来的?谁给你的钱?别说你存的,你要能存钱,咱家就真就暴富了。”
她小富后,一直秉持节俭作风,父母也都是会过日子的人,包括三弟程安,也是个省钱的主,只程宁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娇养着,花钱大手大脚。她不吝啬为家人花钱,但奢侈生活除外。她不想供,也供不起。哪怕她真的嫁进了豪门,即便离婚,也能拿到天价赡养费。
程宁听着她有点讥诮的话,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服气地辩驳道:“我不能存,但我能挣。家里也不一定只你能挣钱。”
这话程鸢是相信的,程宁心思活,脑袋瓜子很聪明,就是有点不用在正道上,热衷于投机取巧的事,而这正是她不支持的。
来之不易的东西才会珍惜,程宁这样能走顺一时,却难以走顺一世。
想着,程鸢问她:“那你说说,怎么挣来的?”
程宁沉默了。
她咬唇,不想说出自己的挣钱方式。
程鸢见状,神色带着点不耐:“行,我不逼你,你长大了,谁还管的了?”
“我没走邪路。”
“你真的能辨别什么是正邪之路吗?”
“我是傻吗?我都二十了!”
程宁被她那话里的轻视刺激到了,声音陡然抬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偷不抢不骗,你做什么怀疑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就不说!”
程宁咬牙,一脸忿忿,眼睛都红了。
“行,你爱说不说。”
程鸢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在外可以各种装孙子,但到了家里,自然随着性子来。她有点霸道,创业的成功提高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也助长了她的霸道习性。
“你当我想管你?”
她气咻咻站起来,冲程母道:“妈,你看你女儿!”
典型的姐妹拌嘴,找妈评理。
程宁没兜住,笑出声:“你也知道我是妈的女儿,你看看你,管我跟女儿似的。”
末了,还打趣:“年纪轻轻就成了管家婆,有本事你去管昭誉哥。”
我能管他,还稀罕管你!
程鸢气的又叫:“妈,你也不管管,你女儿狂的都能上房揭瓦了!”
程母:“……”
她很少见二女儿这么稚气的时候了,脸上都是笑,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大姐程萍深有同感,笑说:“鸢鸢,不行啊,你吵架功力退步不少啊。”
闹半天,她们这是看戏了?
程鸢气的没气了。
程母这时候才起身,握住她们两人的手放到一起,笑着做了和事佬:“你们姐妹情深,吵吧,吵吧,越吵感情越热络。”
程鸢苦笑:“妈。你当这是炒菜吗?我都快要气的动手了。”
她说真的,如果程宁没笑,缓和了气氛,她真想动手教训这白眼狼。她一心怕她走错路,她倒好,不识好人心了。
程母听她要动手,忙劝:“这可不成,再生气,不能动手,一动手,情分可都没了。”
说完,又自言自语:“不是我说,鸢鸢,你这霸道性子得改改,还想动手,这暴力倾向都跟谁学的?”
“还能是谁?”
程宁听了,撇嘴插话:“肯定是大姐了。你还不知道,大姐对大姐夫就那么管,自咱家日子过好了,跟个女皇似的。可惜了,她今儿高嫁,肯定是不敢管昭誉哥的。”
全然被看破了,怎么破?
程鸢十指交缠,控制自己的魔掌。
程宁看到了,还挑衅地翻白眼。
真真欠揍极了。
下一秒,她也确实被揍了。
程萍不来虚的,毫不客气地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哼笑:“行啊,敢编排我了!胆儿是真肥了!”
“对,大姐,她胆儿太肥了——”
程鸢为她加油助威:“你可得好好教训!”
“小人!卑鄙小人!”
程宁捂住脑袋,狼狈而逃:“得,你们一丘之貉就欺负我了。我找同盟去!”
她现在有两个姐夫,可要好好跟他提下振振夫纲的大事。
“你别走!”
程鸢拉住她,还记得正事,“跟我说,买手链的钱哪里来的?”
“我就不告诉你。我知道,你就是好奇。我让你好奇死!”
说着,甩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程鸢想去抓她,被程母拦下了:“她跟我说过,开了什么直播,有打赏,可以挣点零花钱。”
直播?
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讨巧又不花力气,可真是个滑头。
只是,她直播什么?
秀什么才艺?
程鸢的思绪转到直播上来,一一询问着,见程母对这些一窍不通,又去问程萍:“她播什么?唱歌?跳舞?”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这种卖弄美色的举动上来。
程萍摇头道:“她刚开播,具体我也不清楚。”
程鸢见打听不出来,拿出手机登微博。
想来,她要是直播了,肯定会在微博呼吁一波粉丝。
果然,一点进她的微博,就看到了置顶的那一条显示:##宁四姐:应广大粉丝要求,现移步柚子平台开直播,昵称同“宁四姐”,敬请支持!
程鸢浏览着那些字眼,没有第一时间下了柚子APP,而是纳闷:广大粉丝怎么突然要求她开直播了?
她往下翻微博,很快发现了原因。
程宁有条微博发的是:恭喜姐姐嫁豪门。
配图是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一张是她穿着定制婚纱的背影照,纯净的白色,一字肩的设计,大波浪裙摆长长拖在地上。她头戴飘逸的头纱,也很长,上面零星缝着些许碎钻,闪闪发光,顺着裙摆拖下来,勾出无尽的华丽和梦幻感。一张是她跟霍昭誉互换戒指的照片,没拍到正脸,只拍到了钻戒。这钻戒是霍昭誉亲手设计,重达7.8克拉,鸢尾花型,外圈是她名字的缩写cy,可见情意。再一张是富丽堂皇的酒店照,旋转式高台,立体式投影,喜乐热闹的氛围……
程鸢一张张滑过去,算是明白程宁干了什么事:借着她的婚礼来吸、粉了。
果然这条微博转发过十万,留言也过万,点进去,大多数是一堆羡慕妒忌恨的言语,还有一些求她直播豪门生活。
啧啧,程宁可真会借着她捞钱!
怪不得她怎么问都不肯说钱是从哪里来的。
能耐啊!
程鸢想着,退出页面,去下载柚子app,还没等她安装成功,房门被敲响,随后,传来男人清朗好听的声音:“二姐,是我。”
程家老三程安。
他跟程宁同龄,二十岁的大男孩,跟程鸢长得很像,俊秀的脸,戴着个黑框眼镜遮住了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配一条灰绿色工装裤,脚上是一双高帮帆布鞋,很休闲的打扮,衬出稍显单薄的身材。不同于妹妹的古灵精怪,他是个不善言谈、稍显木讷的人。连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允许,就傻站着不进去。
程鸢来给他开门,见他面色发红,一脑门的汗,便知他来的匆忙,忍不住说:“很赶时间?”
“还好。”
程安喘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给,脆皮年糕。”
申城大学的经典小吃。
程鸢的最爱。
怪不得来的这么急。
程鸢接过来,笑说:“还是你体贴,知道想着我。”
她边说边伸手去摸他的脑袋,不过,程安很高了,没够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去洗把脸。”
程安:“……”
他去卫生间洗脸,卫生间门紧关着,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出来。
他感觉奇怪,敲了下门:“有人吗?”
“嗯。等一会。”
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有点熟悉,程安正估摸着他的身份,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走出来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西服,俊脸湿漉漉的,正拿着毛巾敷着眼。
是霍昭誉。
他惊诧地问:“昭誉哥?你……怎么了?”
“眼睛疼。”
霍昭誉拿湿毛巾敷着眼,看不见,听出他的声音,伸手乱挥舞:“扶我去沙发上坐下。”
程安不明所以,但还是抓住他的手,扶他到了沙发边。
程宁这时候端来了冰块,柔声说:“昭誉哥,我找到了冰,你把毛巾给我,我给你包点冰,冷敷下。”
“好。辛苦你了。”
霍昭誉把毛巾放下来,一双眼睛要睁不睁,不停地掉眼泪,还红通通的吓人。
程安吓住了:“这……怎么、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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