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理说:“我啊!”
他用手指挑了挑方矣的下巴:“放眼望去,方圆三公里之内除了你,就属我最帅,让你自wei是不道德的,所以,约我吧。”
方矣拍开他的手:“那我决定还是自wei吧。”
荀理故作少女委屈状:“嘤!你对人家始乱终弃!”
方矣:“恶心!”
说完,没忍住,笑了。
要说这荀理,方矣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就这么几次接触,能感觉得到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他勾勾手指,荀理凑了上来。
“问你个事儿啊。”方矣说,“你今年,也就二十吧?”
“二十一。”荀理问他,“突然问这个,是想给我过生日?我生日农历七月十五,方哥哥可别忘了。”
“……好日子。”鬼节啊!方矣怕鬼,他估摸着眼前这搞不好就是万鬼之王。
“到时候蛋糕能让我自己选吗?”荀理蹬鼻子上脸。
“少废话,谁要给你过生日。”方矣指指自己,“我三十九了,下个月就四十周岁,你一小嫩草,非得往我这老牛嘴边蹦跶,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四十?”荀理还真惊着了。
他知道方矣比自己大,那肯定的,他们学校兼职做辅导员的研究生都比他大,更别说方矣这种在编的了。
但是,这人怎么看也不像四十了。
“别闹。”
“真的。”方矣端着酒杯,做出一副看透世间沧桑的模样:“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刚出生。”
“……呵呵。”
“笑什么?”
荀理摸了一把方矣的脸:“那老哥哥保养得还真好,皮肤细腻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六。”
方矣不愿意了:“你这人够现实的,刚才还叫方哥哥呢,现在就叫老哥哥了。”
他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谁是你儿!”荀理那边又来活儿了,喝了口方矣的酒,嘱咐他,“我去忙,你在这儿等我,别跟别人乱跑。”
方矣看着那家伙瘸着腿走到吧台另一边,对其他客人眉开眼笑的荀理让他觉得有点儿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后劲儿大,他有点儿上头了,竟然找到了那个晚上的感觉。
就是,自己跟荀理搞到一起的那个晚上。
方矣琢磨着不行,不能再喝了,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但总不能把一伤残人士丢到大街上不管,今天晚上荀理势必会住自己那里,但他绝对不能再胡闹。
方矣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句话:你们说,嫩草非得要给老牛吃,是什么心理在作祟?
崔一建很快就冒了出来,快到方矣怀疑这人住在手机里:是yu望,是熊熊燃烧着的罪恶的yu望!
方矣:滚。
崔一建:是爱情,是抛弃世间一切偏见的圣洁的爱情!
方矣:再滚。
崔一建: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给个答题思路,兄弟顺着你的意思试试。
方矣:好好唠嗑,别扯那没用的。
这时候,老肖来了,并发出了灵魂质问:小方,是谁让你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老牛了?但是不对啊,牛是犁地的,你不是誓死不做1吗?
崔一建:爱情使人疯狂,可以让懒惰的小0含泪犁地。
方矣:你们两个不要放屁了,我就不该问。
崔一建不正经,但老肖很认真:你真改行当1了?那行情应该会不错。
方矣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跪安吧,今晚谁都别想被朕翻了绿头牌!
他关了手机,顺便把那个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之后的两三个小时荀理忙得不行,没空搭理方矣,方矣就百无聊赖的趴在吧台上看热闹、玩手机游戏。
期间有人来搭讪,方矣理都不理,有个人跟他动手动脚的,受了影响的方矣游戏马上就过关了却因为这人惨死在胜利前一秒,气得他翻了个白眼直接换了个地方坐。
虽然荀理没过来找方矣,但方矣全程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等到接班的来了,荀理第一时间过去找方矣,趴在吧台上,笑着问方矣:“帅哥,你看起来很寂寞,不如让小弟为你……”
“闭嘴。”方矣收起了手机,“换衣服,走,我快困死了。”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方矣都后悔死了,当时就不应该跟他来。
方矣本来就是早睡早起的人,尤其是前几天无意间看见了一个关于“初老”的调查,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出现“初老”症状,但这种东西得预防,他得让皮肤继续细腻红润有光泽下去。
结果这些日子就没怎么消停过,美容觉好久没睡过了。
两人站在酒吧门口,方矣耳朵嗡嗡响。
他困得迷迷糊糊的,叫了个代驾,对方还没到,他们只能等着。
十二月末的北方寒夜,风夹杂着小雪呼呼地刮着,方矣觉得冷,缩着脖子抱着胳膊,站在墙边灵魂出窍。
荀理看着他,看着他头顶那一小缕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突然笑着抱住了方矣。
“干什么呢?”方矣没躲,但语气十分严厉。
“抱团取暖。”荀理把脸埋在了方矣脖颈,“方老师,我好冷。”
他语气带着点儿撒娇的意思,弄得方矣瞬间心软了。
“还不是你作,”方矣说,“刚才就应该在里面等着代驾来了再出来。”
“不行,里面有个人一直盯着你看,我不高兴了。”
方矣笑了:“神经病吧你?”
他掏出车钥匙:“我他妈脑子也是喝糊涂了,咱们俩为什么不在车里等?”
他拍了拍荀理的胳膊:“上车。”
天气不好,路况也不好,代驾来得慢了些,等他来时,方矣已经在后座靠着荀理睡着了。
代驾给方矣打电话,方矣直接把手机丢给荀理让他接,自己靠到一边继续睡。
荀理接了电话,见到了代驾,一切都安排妥当,坐在后面,把睡得舒服的方矣搂到了怀里。
车子慢慢地发动,慢慢地驶出这条小路。
荀理抱着方矣,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挺喜欢方矣的。
要四十了?
他还真有点儿信了。
四十就四十吧,有年龄差不是也挺萌的吗?荀理脑补了一下方矣一头白发还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模样,挺好笑挺有qing趣的。
他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在了方矣通红的耳朵上,小声说:“我喜欢你,行不行?”
方矣睡着呢,只觉得耳朵痒痒的,皱了皱眉,没醒。
不回答就是行。
荀理为自己的小把戏在心里欢呼。
在车里睡得终究是不舒服,还没到家方矣就醒了,他揉揉脖子,瞥了一眼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荀理。
“哥,晚上要吃宵夜吗?”
方矣被这一句“哥”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
盗。
方矣琢磨着,这两件事儿,这人都干得出来。
“不吃。”方矣说,“我减肥。”
“你不胖,”荀理笑着打量他,“身材挺好的。”
方矣把他的脸扒拉到一边:“我有起床气,你别惹我。”
他往一边靠了靠,离荀理远了点儿。
荀理也不腻歪他,做得太过火了会惹人烦,得张弛有度。
“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荀理说,“明天早上我没课,你要早起去学校吗?”
“嗯。”方矣懒洋洋地靠着车门。
“那我起来给你做早餐。”
两人这么说着话,方矣一瞥车内的后视镜,发现那代驾小哥正偷看他们。
“不用。”方矣说,“我去食堂吃,你明天起来就赶紧回宿舍,别在我这儿起腻。”
荀理就是笑,不吭声。
等到了家,荀理非常懂事儿,没用方矣吱声就主动付了代驾钱。
两人一起上楼,荀理说:“我那次来送餐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一开门会看见你。”
他扭头笑着看方矣:“咱俩还真有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在等我。”
“……美得你。”方矣说,“你脑子里能不能琢磨点儿正事儿?期末考试科科高分飞过是不是?”
“差不多吧。”
“嘚瑟。”
进了家门,方矣被暖气扑了一脸,舒服得恨不得倒地就睡。
他给荀理找了双拖鞋,丢给对方,然后指了指沙发说:“你睡沙发,晚上别给我找事儿,我去洗洗睡了。”
方矣不再管他,自己进了卧室。
等到方矣换好睡衣出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发现荀理已经脱了大衣躺在了沙发上。
那小子看着挺可怜的,大高个儿,缩在一个小沙发上,没有被子,身上盖着大衣。
方矣觉得自己可真是好狠的心,他犹豫了一下,回屋了。
方矣从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厚厚的毛毯,直奔沙发,把毛毯丢在了荀理的身上。
荀理抱着毛毯笑着说:“哥,你真好。”
方矣又是一阵恶寒,转身就跑进了洗手间。
他洗漱出来,看都没看沙发的方向,直接快步往卧室走,然而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一句:“哥,晚安!”
持续恶寒。
方矣受不了了,他退回来,站在那里指着荀理咬牙切齿地说:“谁是你哥?以后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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