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睿摆摆手,让赵子祥下去。
要不要让赵嘉启、赵嘉宿和他一起走,是他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事情,不用和赵子祥他商量。
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和李玉儿商量……
没办法,等见面了问问再做决定吧。
……
离开前一天,李玉儿已经把府中事务都安排好,中午时和赵嘉启、赵嘉宿见了面,说一些和行程有关的事情。
离开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也准备了很久,到现在也办好了,就是向英武侯府要个能当护卫的人。
她最终要离开赵嘉启、赵嘉宿的队伍的,如果没有个人帮她,她很难做到,一个有武艺的护卫太重要了,这个人也不能出自平南王府,所以李玉儿向英武侯要了人。
他叫温越。
李玉儿的表哥温晟曾在李玉儿家住过一段时间,当时陪他一同来的是温越,温越的亲生父亲和温晟的父亲是好友,温越的亲生父亲死后,温晟的父亲将温越接到温家养育,但后来李玉儿的姑母不喜温越,温越就被留在了英武侯府,陪在李玉尧身边,半是主子半是奴。
他这样的身份对李玉儿来说最好,因为他们算是一家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出卖她,别管她干了多惊世骇俗的事。
李玉儿正需要这样的人。
她最初去找温越让温越陪同她一起去时,李玉尧还说她拿着点小事麻烦温越,不过温越一口应下了。
慕香凝也同意温越陪她一起去,李卓缄默,最后说:“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问问温越,让温越给你出主意。”
李玉儿默默点头,她有些心虚,在座的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她爹还以为她是去干大事情的,娘可能也是那么想的,温越喝李玉尧都不知道,她是为了躲事才离京的。
到时温越见她肚子起来了,才反应过来她找他护航到底是为干什么,不得惊讶死。
不过现在随他们怎么想吧,反正到时温越再惊讶也要为她保守秘密。他是有分寸的成熟男人,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父母,他会让这件事情烂在他肚子里,李玉儿对他是无比放心的。要是随便找个奴才当护卫,可没有温越这么让她放心。
温越会在三十一早到平南王府来,而此刻是五月二十九的傍晚。
宫里的饯行宴摆的早,怕闹到太晚明日皇上没精神。
萧楚睿早早离了席却不是回寝宫睡觉,而是去东西路的乐道酒楼旁的那座院子。
他到的时候院子落锁,开了门进到庭院内,只觉庭院脏乱萧索,一眼就看出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萧楚睿心情有些低落。
这座房子是他想暂时充当两人的居所买下的,而实际他们两人到这里来的次数却不超过十次,现在两人更是陷入了僵局。
他不知道李玉儿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变得冷落,他也没有惹到她。
萧楚睿让寿安把自己打扫干净,再把房间打扫干净,他坐在灯下,等李玉儿过来。
……
平南王府饯行宴早已摆好,只等二爷和三爷从宫中回来就可开宴。
平南王府的主子们齐聚在正厅等候他们,李玉儿也在其中,她与二房的长媳说着话,而心思已经远去。
和黄四爷约好了今晚见,不知黄四爷是否已经去了那宅院,可她无法脱身。
李玉儿心中惦记着这事,和二房长媳说起话来难免就有些跟不上趟儿,比二房的长媳笑了一次,李玉儿端起凉茶送到嘴边,笑一下以作掩饰。
二爷和三爷终于到了。
老夫人让开宴。
这是家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歌舞之类,只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二爷和三爷说的比较多,接着就是二爷院儿里的公子们,女眷几乎没说什么话。
若不是李玉儿也在明天离府的人员名单里,恐怕这场宴会一个女人也不会有。
李玉儿不能提前离场,只得不耐的等着,终于到可以离席的时候,她起身回自己的院子,却被老夫人叫住。
李玉儿只好问老夫人喊她干什么,老夫人走到她面前,说:“顺路,一起走吧,正好和你说件事。”
李玉儿心想她都快要离京了,和她说事情,问道:“什么事啊娘?”
老夫人道:“我又往别院送了几个人,怕你走后别院照顾不周。”
李玉儿本还没漫不经心,听她这话心沉了一下。
现在别院都是她的人,包括赵子鑫在内,那些人都是她的人,老夫人派人进去,别院里就会有了老夫人的人,若她们听到些不该听的,或是将来自己要做手脚,都难免有些麻烦。
李玉儿道:“儿媳虽然不在京中,但也将别院安排好了,赵大人会看护好别院,您突然送人进去反倒不好,别院里原本没她们的位置,你将她们遣过去,还得重新安排她们,儿媳不看顾着这事如何好做?再者赵大人安排起事来还要顾忌她们几个。”李玉儿摇了摇头,“可不是人多了就能照顾好,早不缺人了她们进去也是闲着,闲人容易滋生事端,还是别让她们去了。”
李玉儿这些话老夫人算是听进去了,但是不让人去别院她又有些发愁,道:“那就让兰香一人去别院,出了什么事她好来回禀我。”
来回话的人李玉儿也有安排,根本不用留兰香在那儿,可李玉儿已不好再说什么,她点点了头。眉间有些蹙起,暗怪老夫人多管闲事。
赵嘉裕的尸身被送回府中时不见她出面管事,这两三个月来不见她管事,偏偏她要离京了,她管的多了,却是给自己添麻烦。
李玉儿烦躁的把老夫人送回院子,接着立马从后门出府,叫一辆马车,赶到东西街的宅院去。
她进入别院,见别院中亮着灯。
黄四爷已经到了,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李玉儿站在门前想着断绝的话,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她吓了一跳。
黄四爷站在门口,一身玄衣,眼神幽邃,看着她,道:“怎么不进来?”
李玉儿点了点头,“对不起,来晚了。”
她说话用的是正常的语气,而不是“嘤嘤嘤妾身有事耽搁,来迟了,让四爷久等,四爷勿怪。”
“对不起,来晚了。”这么简单直白的调子才是她的本性,今天要说离开,她卸下了所有伪装,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正常的说再见,是离别最正式的形式,也是她对他前所未有的尊重。
他不会知道她最尊重他的时候是和他道别的时候。
黄四爷默默点点头,抬手请她进去。
李玉儿朝房间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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