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儿实在不想让黄四爷和赵嘉宿碰面,她拿起团扇遮在侧脸旁,希望黄四爷别看见她。同时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把赵嘉宿骗到后院锁到一间屋子里,让桂月先将黄四爷约出去之类,但都不现实,门离此处太近,站起身都能被看到。
能怎么办?只能坦然的......装蒜。
李玉儿拿下扇子,笑对赵嘉宿,“可是祖母叫你来此处帮我?祖母可太小瞧我了,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平日里忙,怎好让你过来一趟?”
赵嘉宿见惯了李玉儿冷脸,少见她对自己笑。她笑得很好看,眼角和嘴窝儿都含蜜一般,让人心里都甜滋滋的。
赵嘉宿少见她在自己面前笑,她对他冷脸和讽刺脸多些。赵嘉宿嘴角也不受克制的弯起浅浅的弧度,一瞬间脸上惯常的阴沉都化开一些,而一低头,那抹笑抹去,心底便开始思量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玉儿好想让他滚,脸上的笑却没有少一分,“不经意”转头,正好对上黄四爷的视线,她眼中瞬间闪过光亮,一瞬而已,又变得克制,身子直起,做好,视线往赵嘉宿的身上瞥两下,又不受控制的调整下坐姿,显得坐立不安。
萧楚睿见到她就如同她见到他那般惊喜,他眼中的光始终没有暗下。正要往李玉儿座位走去,又接到李玉儿的暗示,朝坐在李玉儿对面的人看去,收了笑。
只能看见那个男人的侧影,但不认识他。
萧楚睿走过去。
李玉儿站起身。
李玉儿起身的动作引得赵嘉宿注意,赵嘉宿循她的视线看去,听李玉儿道:“黄四爷,您怎么来了?”她为赵嘉宿介绍:“嘉宿,这位是黄四爷,你哥的好朋友,前两天他刚来府中拜会婆婆。”她又向黄四爷介绍,“这是亡夫堂弟,赵嘉宿。”
“难得今日碰见,真是太巧了!黄四爷你可要在这儿坐坐,你们两个等我一会儿,我亲自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她说着朝黄四爷点点头,退开,去后院厨房。
赵嘉宿和黄四爷面面相觑。
萧楚睿地位虽高,出了门认识他的却没几个,赵嘉宿还在读书混日子,更不可能见天颜,他看黄四爷,面生,不认识。
两人拱手行了个礼算是见过。
赵嘉宿打量萧楚睿,锦衣华袍,庄严气派,看上去有些来头,该说不愧是平南王的朋友吗?巧了,他讨厌身份尊贵的人。
难得与小嫂子独处,偏来个不长眼的来打搅,还是赵嘉裕的朋友,赵嘉裕的魂灵真在天上看着啊。
萧楚睿也打量赵嘉宿,赵嘉裕的堂弟,长的还算人模人样,来这里做什么?堂弟可没有照顾堂嫂的本分。他端起茶盏递一下手敬他一杯,送到嘴边抿一口。
昨儿想了一晚,今日早早办完政事来见,赵嘉裕的堂弟还要在此处碍事,他最近走霉运吗?
赵嘉宿道:“兄台姓黄,与鲁元驸马府?”
萧楚睿笑笑,“如赵兄与平南王府。”
赵嘉宿撇嘴笑笑,和自己一样,偏房庶子?京中没听说过这号人,看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
萧楚睿:他什么时候走?
萧楚睿看向通往后院的小门处,李玉儿还没有回来。
有小二前来送酒,“五少爷,这位爷,这酒是夫人为二位爷点的,我们乐道酒店自己酿的酒,名字就叫“乐道”,嘿嘿,这名不错吧,乐道乐道,喝了想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都开心!咱们酒楼就靠这个做招牌,二位爷慢用,酒食一会儿送上来!”平南王府男子不分房排齿序,赵嘉宿行五,赵嘉裕行四,实则他们两个差不了几天生。
寿安给萧楚睿擦杯子。
赵嘉宿瞧他,喝个酒还擦杯子,一个庶子还活得这么讲究,他直接将酒壶端过来,给自己倒一杯。
寿安给萧楚睿斟酒。
赵嘉宿道:“不知黄兄可在这里饮过,乐道酒店虽萧条了,这口酒却京中有名,我打小喝到大,尝过的酒都不如它。”他对萧楚睿挑眉,“喝了想说什么说什么。”他第一次对李玉儿说轻薄之词,就是喝了这酒之后。
敬萧楚睿一杯。
萧楚睿举杯饮下,道:“若是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下可要露丑了。”
“酒后吐真言,怎能说露丑?”
萧楚睿但笑不语,酒后吐真言,你嫂子真美,朕看上她了。说出来不吓死他。
李玉儿这才从后院走来,看见他们二人都在笑,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萧楚睿当即为李玉儿添了杯酒,亲自为她倒的,他道:“赵兄说此乐道酒喝了吐真言,这么神的酒我闻所未闻,一杯下肚确实真吐真言,不愧是乐道酒楼的酒,与别处就是不同,凡酒不能与之相比。”
赵嘉宿见他刚刚还矜贵的不行,又是下人给他擦杯,又是下人给他斟酒,此刻他却殷勤,亲自给嫂子倒酒不说,嘴里开了花似的。这小人,伪君子,狗东西,果然很讨厌。
赵嘉宿把他倒的酒端过来,道:“我嫂子不喝酒,你的酒我代劳了。”一口闷。
萧楚睿脸冷下,他与玉儿共饮,怎么轮得到这个野叔子代饮,他的脑袋不想要了吧。
赵嘉宿看萧楚睿,不屑一顾。
萧楚睿看赵嘉宿,本能厌恶。
萧楚睿&赵嘉宿:识相的滚蛋吧,这家伙。
李玉儿是真不能喝酒,作为一个备孕期的孕妇,喝酒,疯了吗喝酒。
黄四爷不知道她不怪罪,赵嘉宿多此一举她怪罪。
她若无其事,就像小叔子就是单纯的小叔子,亡夫的友人就是单纯的亡夫的友人。
“黄四爷,妾不能饮酒,以茶带酒敬您一杯,感谢您以前关照亡夫,还来府中探望婆婆。”
萧楚睿听他说亡夫二字心中不舒服,想堵住她的说让她再也别提醒她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名,想到赵嘉裕没得到过她,心中才舒服一些。
李玉儿敬过黄四爷之后,赵嘉宿也忙举杯,“嘉宿替小嫂子谢谢四爷。”不喊他黄兄,不乐意与他套近乎。
萧楚睿敬他一杯,“我与嘉裕本就是至交,他去了,我答应代他照顾他的家人,哪需要弟妹言谢?”
赵嘉宿扯嘴角,把酒喝了。
李玉儿怕他们察觉到什么,把话题扯开,说说近日的热点,选举之事。
这是个安全的话题,但赵嘉宿和萧楚睿是话不投机之人。
但......
李玉儿没想到他们竟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很久......聊到店里没有一个人,天边日头西移,李玉儿坐硬凳子坐的屁股疼,还没有抬屁股走人的一事。
李玉儿:“......”喂,你们两个,难道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相见恨晚吗?
打扰了打扰了,她走好吧。
李玉儿起身,“我与掌柜还有些话说,酒食都凉了,你们若还久坐,我让厨房再为你们上菜。”
赵嘉宿和萧楚睿都是一根菜都没吃,酒下肚了好几壶。好在他们被一股郁气撑着,都没醉。
赵嘉宿早不耐烦了,为了撑到萧楚睿走,他是忍了又忍,没想到这家伙有毛病的似的,就是不走,怎么的,嫂子是嫂子,又不是他那死去的短命哥,至于当至交好友似的一直在这儿坐着吗?他上午到这儿来的,现在都半下午了,一句想和嫂子说的话都没说成。
萧楚睿心中烦躁不已,一夜不见,今日过来好想温存一番,抱抱她,疼爱她,让她下不来床,俩人捂被窝里说心里话。这么长的时间,够爱抚她几次了,却偏偏都是在陪这野叔子闲聊。
幽会没幽成,玉儿要走了。
他真是,心理的火儿烧得慌,身体的火也烧得慌。
但此情形下,两人也确实没法再坐下去,李玉儿一走,他们两人拉下脸,拿起扇子说告辞。
赵嘉宿本想再拐回来,府中人来喊他,他不得不打道回府。
萧楚睿拐了一圈从侧门进去,到昨夜去的院子。
李玉儿和掌柜说完话,起身回后院,一推门却被人搂住,门啪的一声合上,她被按在门板上,吓得睁大了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桂月看见门在自己面前被啪的一声关上,也吓怔了,缓过神来猛地敲门。
寿安走过来把她拉走,“姑娘别拍了,我家也在里头。”
桂月瞪他,转身跑回去还要去拍门,“哎呦祖宗唉,您别去敲门了。”
桂月怒道:“怎知你家爷如此混账,与无赖无二!”
寿安苦着脸叹气,摆摆手求她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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